楚云瑶施完针,走出布庄的时候,脑海里还回荡着温庭筠隐忍悲愤的话语,一字字一句句如锥子敲打在心坎上:
“我姐姐过世早,这枚印章落到了我那禽兽不如的姐夫手里,他靠着温家的人脉,用我姐姐的印章,控制了温家所有的生意,里应外合,做空了整个温家,最后,一脚将温家踢开了。”
“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寻找我姐姐留下的血脉,楚家嫡女,楚云瑶!”
“我这两条残废的腿,就是拜楚青泽的宠妾所赐。”
“云瑶,我是你的亲舅舅啊,十六年了,我总算没有辜负你外公的嘱托,终于见到你了。”
......
天空碧蓝如洗,云卷云舒。
“舅舅,我很快会将奶娘从乡下带回来,让她跟你们重逢的。”
楚云瑶临走之前掏出一锭金元宝交给温庭筠:“这些钱你们先拿着,去保仁堂抓点药,每日熏蒸,药浴,促进腿部的血液循环。
配合我教导的按摩手法,早中晚各按摩一次,每次半个时辰,不出一个礼拜,腿会完全恢复知觉。
到时候,再拄着拐杖,勤加锻炼,两个月之后,就能如正常人一样站立行走,不出半年,就能彻底恢复,奔跑跳跃......”
章伯喜极而泣,双手合十,喃喃道:“老天保佑,老天开眼,少爷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
温庭筠眸底灼灼生辉,极力克制着内心里汹涌的情绪。
他接过楚云瑶递过来的金元宝,翻过来看了一眼,诧异的问:“你保住了白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白家用金元宝作诊金?”
楚云瑶点头:“您怎么知道这块金元宝是白家的?”
温庭筠眉眼舒朗,笑着回:“但凡财力雄厚的家族,铸造的金元宝都会刻上属于本家族的印记,你看这块金元宝底部的符号,就是白家的标志。
当初温家正值鼎盛时期之时,很多金元宝的底部都刻有温家的家族印记......”
楚云瑶内心里“咯噔”一下。
她倒是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大家族喜欢低调的炫富和装逼,竟会在金元宝上宣誓主权。
容嬷嬷将她的金元宝翻出来指责她是贼的那晚,她口口声声说那两个金元宝是楚青泽给她的陪嫁。
跟睁着眼睛说瞎话有什么区别?
容嬷嬷不知道这些,墨凌渊是绝不可能不懂的。
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揭穿她的谎言,也没有逼问过她,到底是为何?
楚云瑶将金针还给张神医之后,去了五斋酒楼,径直上楼回了东面最好的客房。
推开门,云宝儿正坐在椅子上绣荷包,“小姐,您终于过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楚云瑶进屋后,反锁上门,“不是要一个礼拜吗?”
“您给我雇了马车,路上耽搁的时间少,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我昨天就回来了,一边绣荷包一边等着您来。”宝儿双眸晶亮,摸着脸上的青疤,“小姐,您说要帮我祛除这块印记,是真的吗?”
“当然。”楚云瑶当着宝儿的面换了男装,“跟我去一趟保仁堂,带足在路上的药物,保证你再回到锦城的时候,就是个面容光滑的俏丽美人了。”
两人正下楼梯,只听“哐当”一声脆响。
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醉意熏天:“小二,再给爷拿壶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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