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空过来看热闹的明月挺满意,回到家,随便找个借口,告辞二老前往京城。
平威将军在京城这种遍地勋贵的地方,真不够看,但汪将军历年征战,立下赫赫战功,让人敬佩,明月轻松找到了汪府。
武将之家守门的都是军中小兵,一般人并不敢靠近。
这日却来了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少年,径直来到大门口,“小哥好,这里是平威将军府吗?”
守门小兵打量明月,“不错!你是何人?”
“找对地方了,我有要事求见将军夫人!”明月嘿嘿笑道。
“你是什么人?”小兵仔细看看明月,他这副打扮能认识夫人。
“乡下人,我有将军的信物!”掏出毕恨山随身携带的令牌,“通传吧,将军夫人会见我的!”
令牌入手沉重,确认是真的,守门小兵狐疑,“在这等着,我去通禀!”
过了一会儿,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来了,“你就是送令牌的人,将军在哪里?”
“很紧要的事,见到将军夫人才能说!”老人身上有股骇人的气势,应该是在战场厮杀过的,明月表现从容。
管家瞪着明月,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憨态,哼道,“乡下小子颇有胆识,随我来!”
明月来到大厅,见到一位模样英气的贵妇坐在上首,“这就是我们夫人,快快上前拜见!”
“小人见过夫人!”明月拱拱手。
汪氏抬眼打量,少年装扮朴素,却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没有乡下人的怯懦,“不必拘礼,这令牌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手里拿着男主的随身令牌。
明月笑呵呵的,“上门就是客,我从很远的乡下赶路,府上也不肯给口茶吃啊!”
这小子竟如此胆大,敢当着夫人嬉笑,管家要发作,汪氏开口了,“来人,上茶,你坐下吧!”
立刻有丫头送上茶点,明月不客气入座,喝杯茶,又吃了两块点心,眼看汪氏的耐心快用完了。
才笑道,“我有机密之事想与夫人单独谈谈!”
“哪来的野小子,还敢得寸进尺!”管家怒了,他是汪宅老人,一辈子忠心耿耿,老将军不在了,在他心中夫人就是最重要的,谁也比不了。
就算这小子有姑爷的消息,也不能如此冲撞女主子,汪氏也觉得明月猖狂,想给他教训。
却见明月突然呲牙笑道,“有件事忘说了,我姓毕,和你夫君同姓氏,夫人可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
汪氏心中一紧,“你究竟想说什么?”
“是些隐秘之事,关于平威将军的,夫人确定不跟我单独谈!”明月淡定。
“贵叔留下,其他人都退下!”见他态度从容,汪氏思量片刻,喝退下人,“你说吧!”
明月先自我介绍,“小子是个命苦的,亲爹是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家徒四壁,仗着模样俊朗,哄骗我娘私奔。”
“婚后不久,他从军离家一去没了音讯,我自幼被接到外祖家,以为爹早死在外头了,谁知前些日子他突然带着一群侍卫回来!”
故意顿了一下,果然见到二人眼中的凝重,继续说道,“我跟着外祖卖肉为生,那日收猪归来与人狭路相逢!”
“看那些人穿戴不凡,就避让了,可他们非说我冲撞贵人,把我的猪踢下山崖,还痛打了我,若非我跑得快,性命就丢在那了!”
明月感慨,二人眉头慢慢拧紧,不知他究竟想说什么。
“等我逃回家,发现他们竟追来了,原来那个想杀我的贵人,竟是我那未曾谋面的亲爹,毕恨山!”
此言一出,二人皆惊,汪氏怒斥,“满口谎言,谁让你污蔑将军的!
管家怒道,“夫人休听他污言乱语,让老奴严加拷问,定让他说真话!”
明月却不慌不忙,“夫人别动怒,我说的句句实言,毕恨山就是我亲爹,他离家前已娶妻秋氏,还有我这个儿子,不相信,可以去马头沟村打听!”
看他誓言旦旦,汪氏的心仿佛浸在醋汁中,酸涩的说不出话来,恩爱夫妻中间还有别的女人存在。
“夫人不必恼火,我今天来不是认亲的!”
明月话音一转,又说道,“得知贵人是亲爹,我震惊更愤怒,他没养我一日,却不分青红皂白要杀我,这样的爹不认也罢!”
“可我那糊涂娘却只认男人,宁可抛弃爹娘,不认亲子,稍有抱怨她骂我忤逆,把我赶出家门!”
“若非外祖收留,我早饿死了,索性和毕家断绝关系,从此就改姓为秋!”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
居然是这样?汪氏觉得不可思议,“不肯做将军之子,愿为屠夫?那你又是从何得到他的令牌?”
明月苦笑,“说来话长!”
“那日与父母决裂,回去后竟做了一场噩梦!”
这乡下小子,说话颠来倒去,管家不耐烦了,女主子不发话,只能听他胡说。
“在梦中,我同样与他们在山道相逢,却没能侥幸逃脱,被当场砍头,尸体丢入山沟!”明月故意表现的惊恐。
“更可怕的是,毕恨山回到寒窑,不念我娘贞洁苦守,替他孝敬老母,被随从怂恿就一刀捅死了她!”
剧情反转,让人应接不暇,明知是一个梦,汪氏不自觉追问,“后来呢?”
明月苦笑,“还有更不可思议的事!”
“毕恨山一把火烧了寒窑,带他老娘回到将军府,说起家中本有原配,要给我娘立牌位!”
“夫人在不知情中做了妾室,很恼火,要算账却被毕恨山推倒撞死了!”
“荒谬,你敢诅咒夫人!”此言让管家大怒。
“等等,听他接着说!”汪氏面沉如水,明明是一个梦,冥冥中却觉得这人说的都是真的。
明月暗笑,不枉他昨晚放出织梦蛊虫,让汪氏梦到原本的剧情。
噩梦太可怕,汪氏惊吓过度,醒了就把梦境忘光了,此刻听明月提起,恍惚又起来了,脸色越来越难看。
“夫人惨死又醒了,可惜内芯却换了一个人,你可知是谁?”明月故意吊胃口光。
“是那个女人,秋水!”汪氏下意识开口,“贱人霸占我的身体还魂,她变成了我!”声音越来越大,竟有些歇斯底里。
“哎呀,我娘闺名正是秋水!”明月故作惊恐,“夫人怎么知道的?的确是我梦中发生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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