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小山谷环境不错,就算山上有水涌下来,也可以挖几道沟渠,再把泉水用石头砌起来,将来取水、洗衣、种菜,都很方便。”
林芮可见北衍走的远了,站起身在小山谷转悠着,她从前最喜欢野外冒险,可不是像表面看起来什么都不懂,在丛林过夜,她会十几种帐篷的搭法,有沼泽的地方,也在树上搭过木屋,不过手里的匕首太钝了,那也要搭一个简易的竹屋,怎么也不能睡在外面。
“村长伯伯——”
北衍走进村长家的院子,看见屋里有很多人,正值中午,是镇里来收药材的时候,村长坐在屋门口抽着烟袋,北衍犹豫了一下,怯生生的喊道。
“北衍,你来做什么?可是有事?”
村长王汉,和北衍的父亲交好,北衍父母因病去世,他深表同情,但那个游手好闲的二叔,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刺头,从前北衍有爹娘护着,北清明还收敛些,现在,北衍俨然成了他家的免费劳工。
“我挖了几株草药,想来换些银两,换些米面也行。”
“你来卖药材?你二叔同意了?”
“二叔要了我的房子,以后他不再是我的亲人,我的事和他也没有关系了。”
“断亲?什么时候的事?听说前几天你失踪了,我还派人去山上寻找,你二叔说你可能被野兽吃了,害的我还担心了好几天,是不是因为这个抢了你的房子?”
“我采药被困在山上,等我下山的时候,他就带人拆了我的房子,没有办法,我只能和他断绝关系,所以我想卖点药材,总要买些吃的。”
“也好,你大了,也该自立门户,那房子是你爹留给你的,他可不能说占就占了去,走,我去找他给你讨个说法!”
王汉站了起来,磕了磕手上的烟斗,北清明蛮横,村里也有村里的规矩,怎么也不能逼着年幼北衍无家可归。
“如果能用房子换得与他断绝关系,我宁愿不要房子了,我想在山上搭一座茅草屋,正好采药还方便些。”
“傻孩子,山上有野兽,就你这几两肉,还不够野狼塞牙缝的,我带你去,定要把那房子要回来!”
“村长伯伯,谢谢您!那房子我真的不想要了,再说以二叔二婶的性格,他们也不会把房子给我,能断亲就好,我有手有脚,还会挖药材,以后也能过上好日子。”
“有志气!不过你二叔那个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给你写个断亲文书,让他签了,也省得以后纠缠。”
“谢谢村长伯伯,二叔正在我家拆房子,请您帮我把这件事办了,不过,我想把药材卖了换些东西,我什么都没带出来……”
“狼心狗肺的北清明!去吧,你等一下,我和于掌柜打声招呼,他肯定会给你个好价格。”
王汉咬牙切齿,但是北衍的家事不好过多参与,只能尽量帮帮他。
“老于,你出来一下!”王汉站在门口喊了一声,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穿着一身宝蓝色长褂的男子走了出来。
“这是我们村上的一个孩子,他这里有几株草药,你给他估一下价格,可不要亏了他,别看这孩子年纪小,可是个机灵的,和他结个善缘,以后有好药材都卖给你。”
“放心吧王村长,我什么时候亏过村里人?孩子,你有什么药材?拿来给我看看。”
于掌柜四十几岁,衣着朴素又不失体面,满脸的沧桑透出睿智,目光慈祥却很精明,北衍犹豫了一下,打开了大叶子,露出一株人形的何首乌和几块上好的黄精,陈掌柜的眼睛亮了——
“芮可,这房子是你建的?”
北衍把药材卖了个好价格,得了一些银两,又让村长带着去买了米面,借了个背篓,兴高采烈的向山谷走去,走进山谷,看到林芮可在树下忙碌着,一个奇形怪状的房子,搭在树上。
“我们没有工具,只能砍了一些竹子和结实的藤蔓,你的匕首太钝了,差点把我的手累断了,你看可好?借着这几棵大树,我们可以搭一个竹屋,住在上面就不怕野兽了,不过我力气小,只完成了一半。”
“我买了柴刀和斧子,虽然是旧的,我看了还能用,这是十五两银子,交给你保管,芮可,你太厉害了,居然想到这样搭房子,太棒了!这房子建起来一定又舒适又好看!”
北衍放下背篓,围在树下啧啧称赞,林芮可翻了翻北衍的背篓,有一些米面,还有火种和一小坛盐巴,不过没有锅,她笑着摇了摇头,锅太重,小小的北衍怎么背得回来?再说这是乡下,哪家有多余的锅卖给别人?
“看来我们的草药卖了个好价钱,师父,你真厉害,我就知道你不仅认识草药,还聪明能干,并且吃了灵果身强力壮,那么,请帮我砍些竹子,我们开始干活吧。”
北衍小朋友受了夸赞,更加卖力,两个人胡乱吃了几个果子,喝点泉水,虽然斧子是旧的,北衍也一气砍了一片竹子,又嘿呦嘿呦运到树下,林芮可负责劈开的竹子,打通竹节,搭框架,傍晚时分,勉强搭起了一个小竹屋。
“我们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我问村长伯伯了,他说三天后就是集市,我们有了银子,可以坐马车去镇上,我一定会给你买一张漂亮的床,崭新的被褥,这样你的腰就不会疼了。”
两个人顺着梯子爬上竹屋,林芮可摘了几片芭蕉叶铺在屋里,倒是可以勉强睡一夜,望着渐渐西沉的斜阳,北衍郑重的说道。
“我们要置办的东西很多,这里有一片竹林,很多东西我们都可以自己做,床,不必去买,我们可以用竹子自己搭,等以后有了钱,我要把这片山谷都盖上漂亮的竹屋,砌上高大的围墙,养花栽树,再建一个游泳池,你看那片,我看了,土地肥沃,很适合种东西,我们可以开垦出来,种上粮食和药材,省得你辛苦上山。”
“我们还要养一些小鸡小鸭,从前我娘养了几只,我天天都可以吃到煮熟的鸡蛋,在那儿,我们可以围一个栅栏,捉几只小鸡,到时候我天天给你煮鸡蛋吃。”
两个人憧憬着未来,天色渐渐暗了,林芮可让北衍升起篝火,用米和盐巴做了两节竹筒饭,虽然没有腊肉和其他配料,两个人吃的十分香甜。
夜晚,和衣躺在散发着幽幽清香的芭蕉叶上,劳累了一天,北衍嘴角挂着笑沉沉睡去,林芮可打了个哈欠,耳边听到远处传来奇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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