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亨见女人手臂上的伤口隐隐有些感染的症状,这才连忙将药膏递出。
“顾小姐,药膏。”
顾奈卿轻轻摇头,接过了浴巾披上。
“不用了,我简单处理过伤口,应该不会有问题……”
不等女人将话说完,在一旁看似无意走过,实际却在偷听的傅御瑾再也忍不住闯进。
他一把紧扣着顾奈卿的手腕,严厉的教训。
“你是不是很喜欢给人添麻烦!?”
傅御瑾呵斥过后,这才打开了酒精和药膏。
酒精正准备替女人的伤口消毒时停了下来,他想的是,她会不会疼?
这么大的伤口直接用高浓度的酒精消毒的话,一定会加大痛感的。
男人皱起眉头,内心更是矛盾。
我为什么要关心她疼不疼?
傅御瑾经过了矛盾心理的挣扎后还是将酒精涂抹在了顾奈卿手臂上的伤口上。
男人看似漠不关心,可实际上余光却在频频移看向女人。
时时刻刻观察着她的动向和反应。
酒精一沾上伤口,下一秒,顾奈卿的脸色就瞬间染的惨白难看。
她的一对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五官都仿佛拧巴在了一起,那模样别提有多痛苦了。
滴答滴答--
一颗颗的冷汗汗珠从额头上滑落而下,最后砸在了傅御瑾的手臂上。
只见女人死咬着下唇,都将下唇咬破出血了,她都不曾松开。
明明就疼的要命,可顾奈卿偏偏是咬着牙,一声没哼。
她有着超乎寻常的坚强,更不愿意在男人的面前展露任何一点的弱小。
傅御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忽然空出一条手臂,将手伸到了女人嘴边。
男人什么也没说,继续上酒精二次消毒杀菌。
做完这些后,他才拿起了药膏。
药膏的刺激性不比酒精小,只怕到时候,她会更疼。
傅御瑾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将药膏挤出,然后擦在了女人的伤口上。
带着草木香味的药膏一涂抹在伤口上,那一瞬间,仿佛所有的药膏都挤 进了伤口的血肉里面。
巨大的疼痛感让顾奈砸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的低吟。
她疼的不行,嘴张开,再也忍不住咬上了傅御瑾的手臂!
傅御瑾脸色变了变,可在看到女人咬上他之后,他却松了一口气。
顾奈卿没有注意到的是,男人一边在帮她擦着药膏,一边轻吹着她的伤口,试图用这种方式替她减轻一些痛苦和难受。
上好药后,顾奈卿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连忙松开了口。
可傅御瑾的手臂早被她咬出一排排整齐的牙齿印,不仅如此,那齿痕上还透着淡淡大血迹。
刚刚她太疼了。
疼到失去了控制。
身体本能的想要转移注意力,转移痛苦,所以咬下去的时候没能控制好力度,咬伤了傅御瑾。
顾奈卿皱起眉头,眼里满是歉意:“傅御瑾,抱歉……”
不等她将话说完,傅御瑾已然是冷漠的将手臂给收了回来。
他还是那副冷漠无情的样子,凛寒的狐狸眼中透着淡淡的厌恶。
“既然觉得抱歉,就别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别人添麻烦。”
一席话,堵的顾奈卿说不出话来。
她手中攥紧的拳头一点点松开,也恢复到了之前的冷清模样。
“既然觉得我是麻烦,为什么要来救我?”
傅御瑾听到这话忽然就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的嘲讽,更像是在笑女人自欺欺人。
“救你?谁说我是来救你的?”
他双手插在口袋中,随后才淡淡开口解释:“傅家的事业遍布全球,其中也包括水产行业。
这一次我是专门出海来检测傅家水产成果的,不然你以为傅家的航母会为了救你而启动吗?”
自欺欺人的更像是他自己,“不过是顺路看到了而已,哪怕今天遇难的不是你,是一只猫一只狗,我也一样会救,明白吗?”
听到这话,陈亨都不由得默默打量了一眼自家主子。
傅爷的嘴,骗人的鬼。
什么阿猫阿狗会救?
傅爷的心最是冷漠无情的,当初有路人被人追杀刺杀在路边求救,傅爷都能不管不顾。
要知道,傅爷可从没有那些所谓的菩萨心肠,更没有多余的善心。
既如此,就更别说是什么阿猫阿狗都会救的话了。
而且,航母出动明明就是专门为了寻找顾奈卿的!
事实虽是如此,可傅爷偏偏就是不认。
顾奈卿微微一怔,看似漠然的美眸深处却满是失望。
是啊。
航母是什么等级的存在?
等于一个国的力量了。
傅家的航母几十年都不曾动用过一次。
现如今又怎么会为了营救她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而启用航母呢?
还真是她自作多情了。
顾奈卿没有再接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甲板的最角落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走神。
航母在海面行驶,吓得周围海域的其他渔船和轮船全部跑的远远的。
没有了多余的船做遮挡,一望无际的大海美的就像是一幅画。
微微吹来的海面带着少许海洋的气息,让人觉得很舒爽。
顾奈卿仰着头感受着海风,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直至此刻,她才能感觉到自己是真正安全了。
因为她在他的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有他在,她就会觉得很安心。
吹着海面,顾奈卿不知不觉的在甲板上睡着了。
这三天两夜,她被困在大海的礁石上,总共睡了不到五个小时。
因为她必须要时时刻刻打起精神来,提防鲨鱼的攻击。
还要面对其他的未知危险和生存的问题。
现在人一放松,就感觉浑身的疲惫全部袭来。
她困的就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顾奈卿是一个极为没有安全感的人,若不是在熟悉的环境下,她是绝对不可能睡得着的。
更别说是现如今这样的情况下了。
可偏偏现在,她却睡的香甜,睡的安稳。
还进到了深度睡眠。
有傅御瑾在,她不会有事。
这就是她所安心的地方。
注意到女人睡着,傅御瑾这才从远远的地方逐步靠近。
他和她看着同一片天空,吹着同样的海风,可他却不敢靠近她。
直到她睡着,他才敢坐近到她的身边。
傅御瑾拿起身上的浴巾盖在女人身上,在看到她手臂上狰狞而深的伤口时,眼里的心疼再也控制不住的溢出。
他坐在顾奈卿的身边,温柔低下头吻在她的额头上,细语道。
“对不起,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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