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水刚才急刹车,额头还给撞起了一个小包,心里正窝囊着呢,只是因为所长和摔倒在地的女人熟悉,她也不便多话,现在竟有人见义勇为来了,心里那股邪火就噌噌地上来了。

    那年轻人也是个急爆脾气,伸手就抡着大巴掌往周云水脸上掴去,金泽滔吃了一惊,这年轻人是真不知道天高无厚,还是一向横惯了。

    不说现在他们是开着车子,那也至少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他也不闻不问,就先动手。

    而且周云水长得一张洋娃娃般孩子脸,一般男子就是重责都不忍,更何况辣手摧花。

    年轻人抡巴掌的时候,马湘如在旁边尖叫:“住手,打不得!”

    金泽滔却冷冷一笑,伸手就去捉那年轻人的手腕,年轻人自恃武勇,另一手竟往金泽滔脸上掴去,大约这是他的习惯动作,也不知平日括了多少人的巴掌。

    金泽滔握着他手腕的手用力一紧,只听得咯吱咯吱的响声,听在旁人耳朵,只担心稍微再一用力,只怕这支手腕就会折断。

    那年轻人吃痛不过,啊唷啊唷地叫,那支抡向金泽滔的手也赶忙缩回来帮忙,金泽滔提起脚跟,用力往他小肚蹬去,年轻人便如破棉絮一样,往后飞去,只听得一声惨叫,年轻人屁股落地,倒在地上抱着肚子直翻滚。

    周云水、梁杉两女没去注意落地惨叫的那倒霉孩子,两眼冒着星星,一眨不眨地盯着金泽滔看。

    刚才这年轻人抡起大嘴巴的时候。周云水心里一声惨叫。完了。这下可丢死人了,即使事后所长大发神威,这眼前亏却是吃定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所长一伸手,一蹬腿,就将那看起来比所长还要威武的年轻人象只破麻袋般,给扔得远远的。

    其他几个年轻人远远地散开,却没有人再对金泽滔等呲牙咧嘴了。金泽滔嘿嘿一笑,走上前去,用脚尖拨动着那年轻人的脸,说:“挺横的,想干什么?”

    那年轻人给他的皮鞋摩挲着脸,擦得他嘴角直冒血,看起来更是凄惨,马湘如跑了上来,连连对金泽滔鞠躬:“金镇长,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他们也是我熟悉的人,就不要计较了。”

    金泽滔看了马湘如一眼。这几个人看起来很正经,说起话来动起手却不象是正经人家,他倒怀疑这几人和马湘如的关系,说:“你确定,这几个小流氓跟你是熟人?”

    马湘如嗫嚅说:“是认识,认识,金所长都教训过了,就放了他们吧。”

    金泽滔看会议时间就快到了,实在没时间跟他们纠缠,就说:“也罢,年纪轻轻,手段倒也毒辣,就几句口角,居然就敢伸爪子伤人,没点教养!再有下次,定不轻饶,都给我滚!”

    马湘如赔笑说:“是没教养,金镇长大人有大量,谢谢,谢谢。”

    金泽滔心里疑惑,刚才她跟自己说话都没这么恭敬,现在帮这伙小流氓说话,倒是低声下气,唯唯诺诺,这不象她平日的性格。

    金泽滔和唧唧喳喳的两女上了车,两人在车里还在不断地追问:“所长,你学过功夫啊,你功夫好厉害哦。”

    金泽滔哭笑不得:“什么功夫?乱七八糟,难道你们也想尝尝本所长的厉害功夫啊。”

    周云水啐了一口,红着脸说:“所长耍流氓。”梁杉不名所以,还在傻愣愣地发问:“为什么说所长耍流氓。”

    金泽滔的方向盘差点没打到人行道上去,暗骂一声,这结了婚的女人就不一样,哪怕她看起来象个孩子。

    手忙脚乱下,终于校直了方向,往后视镜一看,倒地的那年轻人一支手撑着着身子,另一支手却正抡着巴掌,一掌掴在马湘如的脸颊上,清脆的巴掌声,甚至金泽滔都听得清清楚楚。

    金泽滔骂了声:“你妈的,找死!”

    周云水脸涨得通红,还道金泽滔骂她,竟吓得不敢分辨,梁杉机灵,看到金泽滔往后倒车,注意到倒地年轻人,正左右开弓打了马湘如好几个巴掌。

    连忙拉扯着周云水的衣干,指着车后说:“所长不是骂你啦,你吓得脸都红了。”

    周云水拍着胸口,轻声说:“妈呀,吓死我了,所长骂起人来竟怎么吓人。”

    梁杉偷偷往车内后望镜看去,却见他铁青着脸,两眼似是冒火,英挺的脸上全是杀气腾腾的狰狞,但在她看来,却是那样的英气逼人,引人暇想,心里幻想,若是有人这样打我,能惹得所长这样生气,那我也愿意挨揍。

    金泽滔猛踩油门,小车发动机发着嘎嘎的响声,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往后倒车,行人吓得鸡飞狗跳,金泽滔一个急刹,正擦过倒地年轻人,停在马湘如的身边。

    马湘如两颊红肿,摔在一边,年轻人还高举着手,却被金泽滔的一个急刹吓得魂飞魄散,愣愣地看着金泽滔,金泽滔啪地打开车门,伸出两手,抡起两掌,学刚才这年轻人一样,左右开弓,扇得年轻人哇哇大叫,吐着血水和着打落的牙齿。

    马湘如看着面目狰狞的金泽滔,忍不住捂脸号啕大哭,刚才看着金泽滔离去,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担心,害怕的是这伙人见了他离去,一定会对自己动粗,担心的是不想让金泽滔知道自己的事情。

    金泽滔回头对周云水说:“你赶局里去,跟胡局长请半小时的假,就说我被一群上次遇袭的蒙面歹徒的同伙纠缠住,梁杉,你去旁边找个公共电话,按这个号码打个传呼,后面加上我的名字,同一个理由,让他赶快派人过来。”随口报了个传呼号。

    金泽滔一边说着,一边仍自不歇力地掴耳光,边打还边笑说:“二分钟前,我刚说过,再有下次,绝不轻饶,当我放屁啊。”

    那年轻人哪敢还手,给抡了十来下,都已经吐出了四五颗牙了,捂着脸哭喊道:“大叔,你饶了我吧,就是要教训,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我打她巴掌也没打出牙齿来啊。大伯,大爷你要打也打轻点,再扇下去,我牙齿都没了。”

    周云水只觉得太解恨了,大声喊着:“揍死这臭流氓!”刚才就是他害得自己还以所长骂自己,差点没把脸丢大了,她把这账也记在这小流氓身上。

    梁杉只觉得所长打流氓抡起的巴掌,都帅得让人心跳,也连忙附和了几声,旁边有几个行人,也看到了刚才小流氓掌掴马湘如的情形,都幸灾乐祸地大声叫好。

    几个同伙见头儿被人打,还有人叫好,哪敢再上来,只能远远地说着话,还有人往远处跑去,看样子是叫帮手去了。

    金泽滔也扇得手痛,骂了一声,真贱!回头瞪着还在现场为他呐喊加油的周云水两人:“还不快去,怎么没点机灵劲。”

    两女一吐舌头,都咯咯笑着跑远了。

    金泽滔冷冷地看着号哭的马湘如,说:“我刚才说他贱,其实你比他更贱!到底是什么人,让你这么护着?”

    他刚才注意到了,马湘如刻意护佑的这伙年轻人就是一众流氓地痞,联想到马湘如和周连正分手,可能另有隐情,但应该也和眼前这伙人不无关系,刚才她还在躲避他们,还差点撞上自己的车,这会儿刚为年轻人求了情,转头就被打得象猪头。

    或许在年轻人的眼中,马湘如就是无足轻重的,任他打任他骂的蝼蚁之辈。金泽滔歇了一会,想起来火气就大,又是踹了几脚,直踢得年轻人嗷嗷叫。

    马湘如瘫坐在地上,大哭:“我也没办法,孩子在他们手中,我还要为他们筹钱,天天追命鬼一样跟后面要钱,我要是敢逆他们的意,孩子还有命在啊?”

    地上年轻人大惊失色,低声喝斥:“你不要命了。”

    马湘如突然解开头上的发扎,披头散发着凄厉喊着:“要死就一起死吧,孩子没命了,你也休想活命。”

    却是对着年轻人又咬又撕,金泽滔闻言十分惊骇,这伙人还真胆子不小,居然就敢绑架小孩勒索钱财,他飞起一脚,踢晕了这年轻人。

    正在这时警车终于来了,一溜足有五六辆警车停靠在金泽滔边上,赵向红没来,柳鑫来了,他劈头盖脸地问:“昨天你不是还在永州送别老包县长,今天怎么就和人打架了?”

    金泽滔指着站在远处的几个年轻人:“赶快先抓了他们,别让人跑了,这铁定又是个大案子,你有福了!”

    柳鑫眉开眼笑,一挥手,警车上就跑下一群人,朝着远处惊恐不安的年轻人同伙奔去,或许是震慑于公安警车,竟纷纷抱头蹲地上,不敢逃离,想想自己的头儿都被抓了,自己逃得了和尚还逃得了庙吗?

    金泽滔把马湘如也交于柳鑫,说:“这帮子小流氓胆子太大,光明正大都绑架勒索上了。我总觉得这里面没那么简单,好好挖挖,说不定能挖出个惊天大案。”

    梁杉从一辆警车上走了下来,兴高采烈地说:“所长,我回来了。”

    金泽滔挥挥手:“走吧,先到县局去,这里就交公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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