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馨安听了冷哼一声,
“成……左右我也是许久不练怕手生了,便拿你们练手吧!”
说罢将那被破布堵了嘴的倭寇拉了过来,又将他另一条腿上的膝盖骨给卸了下来,一面卸还一面对二人道,
“你们知道人身上有几块骨头么?”
二人见她小小年纪,面不改色的卸人膝盖骨便如探囊取物一般,早吓的双目圆瞪,舌头都不知使唤了,自然不能答她的话,倒是一旁的裴赫应道,
“二百零六块……不过,有些人会多一两块骨头,有些人会少一两块骨头!”
武馨安闻言奇道,
“你怎么知道的?”
裴赫垂头不语,武馨安一翻白眼,心知他是不会说的,便不再追问,只转头对那两个倭寇道,
“你们听到了……他说了……二百零六块,有人多些,有人少些,其实我也不知道人有多少块骨头,不如今儿便卸了你们来数一数,瞧瞧他说的是真是假……”
说着将手中的匕首在二人面前晃了晃,圆圆的小脸,笑的两个酒窝都露了出来,
“你们当中,我留一个看着另一个的骨头被我剃出来……”
顿了顿一脸兴奋的对二人道,
“不如我们打个赌,留下那个人跟我一起数骨头,若是正正好二百零六块,我便饶那个人一命,若是有多又或是有少……”
深夜里荒村的破败院子里,生的白白胖胖的小丫头,两只白胖胖的小手上全是血,圆圆的小脸笑得一派娇憨,落在两名倭寇眼中却如那夜行的女鬼一般可怕……
终于有人受不了了,却是那个被挑出了两块膝盖骨的倭寇,他在地上大声的嘶吼着,
“你……你想知道甚么……你想知道甚么……我都告诉你!都告诉你!”
武馨安笑眯眯道,
“这才是对嘛!”
……
待到老许与金大夫与武馨安和裴赫在悬吊着藤原淳一的大树下头汇合时,金大夫问武馨安,
“丫头,你做了甚么,怎得那倭寇叫有那般凄厉?”
武馨安一笑,冲着裴赫眨了眨大眼儿,对金大夫道,
“我打他啦,打得他哇哇的哭,之后受不住了,便告诉我了!”
又问金大夫道,
“金叔用得甚么法子?”
金大夫傲然道,
“几根银针而已!”
这乃是老许在江湖上听来的秘法,倒不是金大夫独有的,只是经老许之口,由金大夫施行罢了。
正说着话,却听得滴哒滴哒有水颗滴落之声,几人一低头只见那灯光之下,地面之上有湿湿的一团水渍,这厢又都齐齐仰头瞧向上头的藤原淳一,一身白衣,面容俊朗的倭寇头子,现下早已没了世家公子的风度翩翩,披头散发,眼凸嘴斜,一条裤腿已是湿了大半,正有水滴一点点从脚跟处滴了下来……
藤原淳一竟是被吓的尿了!
“咿……”
武馨安一咧嘴,一脸嫌弃的往旁边躲开,金大夫平日时医治病从,甚么屎尿腌臜的东西没见过,此时见这倭寇头子吓尿了,老脸上不动声色,却是脚下武馨安一起退了两步。
老许乃是老江湖见惯了这种事儿,倒不以为意,过去将那藤原淳一放下来。
藤原淳一躺在地上,一双眼瞪得老大,嘴里呜呜咽咽,一脸的惊恐,武馨安很是不屑的远远问他,
“你怎得了……吓得这般厉害,不说是藤原家这一代最杰出的人物么,胆子这么小,你便是要死也给你那个甚么藤原家留点脸面吧!”
真是……丢脸都丢到中原来了!
藤原淳一听她说话,吓得嘴唇翕动,脸色苍白,身子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老许见状便问道,
“老爷、小姐,这倭寇头子还审不审?”
实则他们审问倭寇,倒不为旁的,一为问出对方的同伙到底是不是有那周庸,以后事儿发了,也好做到心里有数。二来想弄清楚他们这一行倭寇明里暗里到底来了多少人,还有多少人没跟着藤原淳一出来,都在甚么地方,之后也好寻过去,这斩草要除根,自然不能留了后患!
至于藤原淳一到中原目地为何,又同何人打交道,做了何交易,几人都是一概不感兴趣,问得多了反倒惹祸,如今即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了,藤原淳一这罪魁祸首问不问的,反倒是没甚么打紧了!
于是武馨安小手一挥,
“不用问了,把人给埋了吧!”
此言一出藤原淳一便是一呆,老许点头,
“是!”
一弯腰便伸出蒲扇大的手往藤原淳一的后颈处抓去,
“呜呜呜……”
藤原淳一身子不能动,眼见着小命不保就在眼前,嘴又被堵着,只能呜呜呜的使劲儿叫唤,老许见状扯了他嘴里的破布喝道,
“死到临头了,你还叫唤甚么,老实些便给你个痛快,若是不老实……”
说着话对着他一挥拳头,
“老子有的是法子让你慢慢儿死!”
藤原淳一嘴一得自由立时尖声叫了起来,
“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凄厉嘶哑的声音在深夜的荒村之中回荡着,听起来格外的渗人,
“你们别杀我……你们别杀我……我……我是藤原家族的嫡子……你们只要不杀我……我……我有多银子给你们……别杀我……我给你们银子……银子!”
最后那“银子”两个字仿佛是从肺里迸出来的一般,让众人以为他再叫下去,只怕是连胸膛都要给撕裂了,武馨安听到“银子”二字,终于有些动容了,她转头看了看金大夫,
“金叔,你看这事儿……”
金大夫人老成了精,想了想很是坚决的摇头道,
“不成,他已经见过我们的脸,也知晓我的身份了,这个人决不能留!”
武馨安闻言很是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对老许道,
“动手吧!”
到手的银子飞了!
老许点头伸手将地上的藤原淳一提了起来,
“别杀我!别杀我!”
浑身无力,披头散发的藤原淳一便如那待宰的母鸡一般,不停的直着脖子尖叫着,那声儿太过尖锐惊起了村旁密林中的鸟儿,哗哗飞起。
一旁的裴赫眉头一皱,又将老许扔到地上的破布捡了回来,将满是泥沙的破布又强行塞入了他的口中,
“唔唔唔……”
藤原淳一有口不能言,一双眼瞪得似要凸出来了,老许提前藤原淳一走在前头,裴赫默不作声提了一盏灯笼跟着走在后头,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荒村的深处,不说武馨安与金大夫在外头等着。
却说老许与裴赫提着人深入荒村里头约有两百来步,来到村中的一处长满了荒草的空地之中,将那藤原淳一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上的灰道,
“就这儿吧,这里有一口井,把人杀了往里头一扔,只要我们不说,任谁都找不着人的!”
老许说罢便抽出了腰间的刀,便打算动手,裴赫上前一步低声道,
“许伯,能让我动手吗?”
老许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裴公子生的斯斯文文,能下得了手?”
裴赫紧抿着嘴唇点了点头,深邃的双眼在灯笼昏黄的光照之下,漆黑的眼眸里似是跳动着两点火焰,
“许伯放心,我决不会手软的!”
老许闻言点头,反手将手里的钢刀手柄递给了他,裴赫拿在手里掂了掂,看了看老许,老许会意向后退去,退到十来步外空地边缘处,远远的看着裴赫。
裴赫手提着钢刀,蹲下了身子,用钢刀的刀尖拨开了藤原淳一脸上披散的头发,露出他那张早已不复英俊,惊惧到扭曲的脸,
“藤原淳一……”
裴赫说的是倭语,
“你不是一直想问我是谁吗?”
藤原淳一瞪大了眼,
“唔唔唔……”
眼着眉目如画的小郎,双眼之中跳动着幽幽的鬼火,这一刻裴赫终是不必掩饰自己心底刻骨的恨意,嘴角抽搐着,笑得很是诡异,
“你可记好了,我乃是从前世里回来复仇的人!”
说话间钢刀无声无息的插入了藤原淳一的小腹处,再手腕用力,微微这么一扭,
“唔……唔……”
巨大的疼痛令得藤原淳一双眼暴凸,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裴赫显是不想让他这么快死,便扯了他嘴里的破布,让他能喘气,藤原淳一用倭语问道,
“你……你到底是谁?我……我……我与你有甚么仇?”
裴赫薄唇扯动,目光冷如寒冰,神色不变,但手中的钢刀却是不停,雪亮的刀刃被抽了出来,又再插了进去,
“噗……噗……噗……噗……”
插抽,插抽,一次又一次,他的手很稳,每一次插入与抽出都仿佛刻意练习过一般,不多不少都是入肉刚刚五寸,之后再向右轻轻的扭动手腕,不多不少也是刚刚一个翻转,藤原淳一的肠子已经被捣成了烂泥,整整插了一十六刀,却还没有咽气,他瞪大了眼看着裴赫,颤抖着嘴唇,提着最后一口气,
“你……你……你到底是谁?”
裴赫笑了笑道,
“你去地府里问阎罗王吧!”
说罢将手中的钢刀重重往前一捅,钢刀透体而过,刺穿了藤原淳一的心脉,这倭寇才瞪大了眼,气绝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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