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馨安说罢一踢他膝盖骨,

    “噗通……”

    刘大鸣立时跪了下来,那妇人见状吓的懵了,

    “裴郎……郎中……这是……这是做甚么?”

    武馨安冲她微微一笑指了一旁对她道,

    “你到一旁坐下,即是要医治,自然是要好好问问你丈夫病因的……”

    那妇人虽是乡野之人,但见这情形也瞧出不对劲儿来了,吓得也不敢乱动,过去刚一坐下,身边的裴赫出手如电,突然在她身上连点几处,那妇人立时身子一软便瘫坐在了椅上,裴赫又取出银针在她咽喉处扎了几针,轻声对她道,

    “这位婶子得罪了,我们有些话要问一问你丈夫,你只管在这处听着便是,不可发出声来……”

    那妇人瞪大了眼,喉咙里嚯嚯作响,裴赫又道,

    “我在你咽喉处扎上了银针,你若要强行开口,只怕会伤了喉管,以后变做不会说话的哑巴,还请婶子稍安勿躁才是!”

    那妇人一听果然吓的不敢动了,这头武馨安却是将刘大鸣嘴里的手给抽了出来,抬手便是正正反反抽了他四五个大耳刮子,抽得刘大鸣晕头转向,摔到了地上,这时节他也看出来了,这二人是来者不善,趴在地上颤声问道,

    “二……二位……二位好汉,想……想问甚么,小的知无不言,还请二位好汉饶了小的一条贱命!”

    武馨安抱胸居高临下看他,

    “刘大鸣,这么些年,你都不回台州老家去看看,家里的亲人只怕是想你得紧呢!”

    一说起“台州”二字,刘大鸣的反应极是奇怪,却是腾的从地上跳了起来,一张脸惊骇欲绝仿佛见着鬼了一般,指着武馨安道,

    “你们……你们果然……果然是她派来的……她……她……这么多年了,我……我还是躲不了,她……她真的找到我了!”

    说着话,却是目光四下游走,猛然便往那屋门扑去,武馨安见他那神情便知他要做甚么,于是伸脚一勾,那刘大鸣立时面朝朝着地便扑了下去,摔了一个狗啃泥,他是骇怕已极,却是顾不得摔了个满面是血,挣扎着便要往前头爬去,武馨安上去一脚踩在他后心之上,

    “想跑,没那么容易!”

    刘大鸣扑腾几下,却是如那被按着壳的乌龟,怎得也逃不过武馨安的压制,吓得是连连嚎叫,

    “救命!救命!”

    武馨安伸手便将他提了起来,在他喉头上一捏,刘大鸣立时干张嘴发不出声来,外头那老婆子听到了便过来问,

    “裴郎中这是怎么了?”

    裴赫过去应声道,

    “刘大鸣的病情极是深重,这医治起来甚是棘手,病人也甚是痛苦,他乱叫乱嚷乃是正常,你们不必管,退到外头等着便是!”

    这刘大鸣平日里在村子里便没有好名声,人人都恨他,那老婆子听了虽说心里生疑,却是半分没有犹豫,带着儿子们退出了院子。

    里头武馨安将刘大鸣摔在地上,裴赫缓步过去道,

    “刘大鸣,你也不必惊慌,我们并不是她派来的人……”

    刘大鸣将信将疑,

    “你……你们不是她派来的人?”

    裴赫点头,

    “实则我们也正在寻找她,却是查到了你这里来,你若是能将当年的事儿一五一十告诉我们,不担不会要你的命,你还会得一笔银子……”

    刘大鸣闻言立时眼前一亮,

    “你所言可是当真?”

    裴赫伸手进怀里,摸出几张银票来,当着刘大鸣的面前一张张的数了,乃是一百两面额的银票,一共八张,

    “你若是说了,这些银子便……”

    刘大鸣见状忙抢道,

    “我说!我说!”

    裴赫点头,将那一叠银票放在桌上,又指了一旁道,

    “你且坐下说话!”

    有了那些银票,刘大鸣立觉身上疼痛全消,一咕噜爬起来,坐到妻子身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陪笑道,

    “您想问甚么,小的必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裴赫点了点头,

    “左右时间还早,便从你做文家管事说起吧,文家人是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逃到这处来隐姓埋名的?”

    说起这个,刘大鸣是神色变幻良久,目光在那桌上的银票上来回好几趟,终是一拍大腿道,

    “罢了……这些事儿在我心里也是憋了这么多年了,我……我就告诉你们吧!”

    刘大鸣咬牙道,

    “我原本是不姓刘……我原是姓方……”

    方大鸣乃是台州人,祖上家中便贫苦,将方大鸣的父亲卖到了文家做家奴,之后在文家娶了夫人身的边贴身丫头,这夫妻二人极是会看主子眼色,又极会办事,很快得了主子欢心,脱了奴籍。

    之后生了方大鸣,方大鸣自小跟在他爹身边,倒是学了些本事,长大之后便在外头跑腿儿,后头文家的大爷科举得了官,他便跟在了文家大爷的身边。

    方大鸣坐在那处目光投在桌上的银票上,却是迷迷离离好似看穿了桌面,透到了那十几年前的过往去了,

    “……那时节,大爷意气风发,仕途得意,家里夫人贤惠又接连生了两位少爷,一位小姐,之后大爷将老太爷和老夫人都接到了任上,一家人和乐融融……可是到后头有一日那女子来了,便一切都变了……”

    裴赫问道,

    “甚么样的女子?”

    方大鸣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那女子姓奚,是大爷从外头带回来的,长的有几分姿色,可年纪竟比大爷还要大上十来岁,她身边还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娘……倒是个美人胚子……”

    方大鸣说到这处一脸的疑惑,

    “那女子长的也算不得倾国倾城,可也不知为何,大爷就是对她十分迷恋,夫人被气得同大爷闹了好几回,可大爷就如魔怔了一般,定要纳那女子为妾,还是贵妾,如此一来……不光是夫人,便是老太爷与老夫人都不肯了,扬言若是大爷定要纳这女子进门,他们便一家子回台州去……”

    方大鸣摇头道,

    “……可大爷这一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定要留下这女子,家里闹闹腾腾一年多,终是让大爷遂了心愿,那女子做了姨娘,又带来的那个小娘,大爷都让我们下头人叫一声燕小姐……”

    “燕小姐?”

    裴赫与武馨安对视一眼,又听那方大鸣道,

    “如此隔了四年,大爷在官场上失了势,被人给弄去了金陵,家里人都说是那一对母女命中带衰,克了大爷,闹着要赶二人出去,那时节大爷备受打击正是失意之时,也无力维护她们,便真让夫人将她们二人给赶了出去……”

    顿了顿方大鸣道,

    “只那奚姨娘乃是大爷心头爱,虽说是被赶出了家门,但怎得也不会让她们母女流落街头,便让我给她们在金陵城寻了一处宅子……”

    说到这处想了想道,

    “……便在大通街附近,两进宅子小是小些,但十分的精致,一应的家什还是我给布置的……”

    他说到一应东西都是他布置的,裴赫便伸手入怀将那络子拿了出来,

    “你瞧瞧,这东西你可眼熟?”

    方大鸣接过络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半晌脸色变了,

    “这是……这是奚姨娘母女的东西……有一回我曾见过奚姨娘教燕小姐打这种络子,因着手法奇特,我便多看了几眼……”

    想了想又道,

    “奚姨娘无事时便爱打这种络子,大爷的书房之中便有,又随身带着……你们……你们从何处弄到的?”

    说话间抬头看向裴赫,裴赫应道,

    “这便是在金陵的宅子里留下的……”

    方大鸣恍然,

    “我们离开金陵时十分匆忙,那宅子便交给了牙人售卖,之后大爷他们出了事,那宅子多半是没人管了!”

    裴赫点头道,

    “你且把后头的事儿再讲讲……”

    方大鸣手里捏着那络子,低着头反复的把玩着,

    “之后……”

    自那对母女被赶出文家之后,文家的大爷便再没有回到文家,一直同那一对母女在外头住着,待到宅子收拾好了,就同她们搬到了新宅子里,只没住上几日,那件事儿便发生了!

    方大鸣说到这处,突然住口不言了,只死死盯着窗外,脸上的肌肉疯狂的跳动着,牙关咕咕作着响,手里的络子被攥的死紧,

    “后头怎么了?”

    裴赫轻声问道,方大鸣这才恍然从回忆之中惊醒过来,呆了半晌将身子躬成了一团,伸手抱了自己的脑袋,

    “她们住进去没几日,我跟着大爷上衙,大爷的公文落在了宅子里,便让我回去取,我回去拍那宅子的大门,许久之后才有人来开,开门的却是夫人身边的人……”

    方大鸣一见那夫人身边的人,便知晓这是家里寻过来了,他也是机灵,见状自然不想掺合进主子们的家事里,转身便要走,却是被人拎着衣领给提了进去,一直提到了内院奚姨娘的院子里,方大鸣抖了抖身子低低道,

    “……我……我看到奚姨娘与燕小姐,光天化日,不着寸缕,仰面朝天,就那么睡在冰冰冷冷的地上……她们……她们的身下还不停的汨汨流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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