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堂堂一介龙子龙孙,天潢贵胄居然要沦落到大臣行贿才有房子住的地步,可见多不受待见!

    裕王自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这性子是出了名的懦弱,京城百姓也是时常传闻,有时还拿来做那茶余饭后的笑话,若是那儿子骂老子不给自己银子使的时候,老子便要吼一句道,

    “个败家的玩意儿,你要甚么银子,你没见那皇帝的种都没娘老子管么,能给你口饭便是不错了,你就偷着乐吧!”

    如此吴三氿才会笑话裕王那性子,只怕连身边的女人给戴绿帽子也不敢吱声。

    他们一路说说笑笑,早将那裕王府的马车抛到了后头,却是不知晓那裕王府的马车之中,在吴三氿探头之时,那美貌的妇人自晃动的车帘之中看了他一眼,立时愣了愣,嘴唇翕动,

    “吴三氿!”

    身旁另一名美妇人伸手来扶,

    “顾王姬,您可有受伤?”

    那女子回过神来应道,

    “无事!”

    目光放在那远去的马车之上,幽幽怨怨又冰冰冷冷。

    武馨安先送了吴三氿父女回小酒铺,又送了裴赫回去北镇抚司,到了地头裴赫跳下马车,回头看着武馨安放下了帘子,马车渐渐远去,这才神色冰冷的进去。

    “裴小先生!”

    守门的力士见了裴赫便上前招呼,裴赫应了一声撩袍子迈步进去,回到自己那屋子,将随身的东西放下,便坐在了桌前,有那伺候的小厮要进来,

    “裴爷,你可是要洗浴?”

    裴赫眉头一紧,一摆手,

    “出去!”

    两名小厮伺候他也有一阵子,知晓这位爷虽说性子冷,但心地倒是不坏,对他们也甚是客气,却是少有似今日这般不烦耐的模样,吓的二人忙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裴赫端坐在那处,看着紧紧闭合的房门,这时节嘴角才扯出抹冷笑来,

    “她甚么时候跟裕王府扯上关系了,倒是聪明!”

    这也不奇怪,她向来最会趋利避害,看风头火势,如今皇帝膝下只两个儿子,眼看着今上的身子因着长年练丹吃药给弄得越发败坏了,也没法子再生子嗣,膝下就这么两个儿子,以后的皇帝多半就是在二人当中选一个了,因而这是要提前靠上新主子了。

    裕王的性子比起景王来那是温和百倍,这做大臣的都喜欢仁善的君主,原因极是简单,因为性柔的君主好欺负好糊弄。

    “哼!她倒是会押宝!”

    这个“她”是谁?

    便是裴赫的亲生娘亲,高家小姐高秀媛……

    不过这时节,她早已二嫁生子,嫁了户部郎中周峰,应该叫她周夫人了!

    户部乃是严世蕃的地盘,他把持户部多年,周峰便是他的人,如今皇帝只两个儿子,明面上严家父子与景王走的近些,私下里却是派了自家人同裕王勾勾搭搭,这父子二人倒是脚踏两只船,谁的注都要押一把。

    想到这处裴赫冷冷一笑,

    前世里他身陷在皇宫中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时,也曾想法子出宫去见她,只她那时早成了周夫人,自然不肯让人知晓她的过往,却是连面都不肯见,只说他是招摇撞骗的骗子,让人乱棍打出去!

    你当裴赫重生之后为何性子如此凉薄,皆是因着他前世里所历的人与事,无一不是百般寒凉,千般的龌龊,让他的心不得不冷如寒冰!

    裴赫独自在屋中坐了许久,这才出声吩咐了外头的小厮,

    “打水来,我要洗漱!”

    早在外头等着的小厮们听了心应道,

    “是!”

    一夜无话,待到第二日裴赫便去见了师叔刘重九,将武馨安给的络子往他面前一放,

    “师叔,我这处有些消息要告诉给师叔!”

    刘重九如今正因着寻不着那奚红燕而苦恼,这厢闻听得裴赫将这事儿前前后后的一讲,刘重九大喜,拍着大腿叫道,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事儿总算有了些许眉目!”

    裴赫笑道,

    “师叔,您也不必高兴的太早了,便是我们查到了文家,那奚红燕的去处依然成迷,以后只怕还要费尽人力寻查!”

    刘重九道,

    “总归这事儿一点点有了线索,终有一日必是能查清楚的!”

    刘重九立时便来了精神,这厢连连吩咐下去,派了一队人去了金陵,又一队人去了台州,又一队人去了东南,

    “这打络子的手法是东南渔民所用,相来那文家的姨娘便是来自东南,又是世代从医,总归是能在当地打听到一点线索的……”

    刘重九道,

    “依我猜测这毒极是阴损毒辣,想来必也不是一介妇孺,能随意炼制出来的东西,说不得便是那世代医家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到了那奚红燕母亲一代,便只得两名女子,奚红燕母亲若当真是家中长女的话,多半便留有此毒的配方,我们去东南一带寻找说不得会有些线索……”

    顿了顿他又道,

    “那方大鸣还要让人带回来再审审!”

    如此这般安排一番,裴赫自然不会插手,他在回来的路上与武馨安早商议过了,这事儿即然与锦衣卫殊途同归,以锦衣卫天下闻名的刺探本事,交给他们来办,自然比他们二人瞎闯乱撞好上许多。

    于是裴赫将这事儿交给了刘重九,自有人去办理,二人每日里仍是一切如常,武馨安仍是练武习文,又隔上几日去吴三氿的小酒铺子吃酒,又与裴赫见上一面倒也算是平静。

    只好日子终归没有几日,过了大半月,这一日武馨安又照常去了小酒铺,正在铺子面前跟着一帮小子跑来跑去的小臻儿见着武馨安,立时扑了过来,

    “师姐!”

    武馨安抱起她在手里掂了掂,

    “臻儿最近可是长重了不少,看来身上的毒已是清的差不多了!”

    说着话抱了臻儿进去,徐莲花见着她便笑,

    “安安来了,且坐一坐,今儿倒是生意不错,有四桌客人呢!”

    武馨安抱着臻儿笑着点头,目光在堂上扫过,

    “怎得不见三氿叔?”

    徐莲花笑道,

    “他呀……今儿生意好,后厨的东西不够,我打发他出去买了!”

    武馨安点了点头,

    “哦……”

    说着话便抱了臻儿往里头走,

    “这处人多,我带着臻儿去后头玩儿……”

    这厢笑眯眯抱着臻儿撩帘子进去了,

    “师姐,我们翻鞋玩儿……”

    臻儿说着话,从武馨安的身上溜下地去,把自家的鞋一脱,光着一双小脚丫,指着武馨安的脚下道,

    “师姐,你脱……你脱!”

    这翻鞋儿便是大家都脱了鞋,光着脚丫子,一只脚站了使另一只脚挑了鞋去踢另外的三只鞋,这是小孩儿玩的东西,武馨安这样大的年纪早应不玩了,只她两世为人,童年却是极短,除却在山里那短短的几月尽情玩乐过,回到武家之后,那里还能玩这些。

    因而虽说是小孩家家的玩意儿,她亦是与小臻儿玩得不亦乐乎,光脚丫在泥地上踩得脏污,却是半分不在乎,

    “师姐,你……你放那边……那边……”

    小臻儿跑到墙根去,指着对面笑嘻嘻道,

    “那边……”

    武馨安依言为她摆放好,

    “这么远,你能踢到么?”

    小臻儿很是得意的一拍胸脯,

    “我能踢到,大牛他们都比不过我!”

    “是么?”

    武馨安笑眯眯冲她招手,

    “来呀!踢一个我瞧瞧……”

    小臻儿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一条腿儿站直,一条腿儿抬起,白嫩嫩的小脚丫勾起一只鞋,那鞋儿在小脚趾头上晃悠着,她两只小拳头紧紧攥了,收在腰间,白生生的小牙紧紧地咬着下唇,嫩生生的喊了一声,

    “嗨!”

    脚上一用力,那小鞋儿便飞了出去,在半空之中划出一个弧线,落下来时正正打中了地上的鞋,

    “好厉害!”

    武馨安见状跳起来拍掌,小臻儿见状笑眯了眼,咯咯笑着跑过来,

    “师姐!师姐,我是不是很厉害?”

    武馨安应道,

    “臻儿确是很厉害,连师姐都比不过,待会儿师姐请你吃糖好不好?”

    小臻儿笑着叉腰,却是一仰头道,

    “不要师姐请我,我请师姐!”

    却是蹬蹬蹬往屋子里跑去,看那样子是要给武馨安拿糖,正这时节外头突然传来了喧闹声,徐莲花的声音传来,

    “二位客官,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听这声音似是有人吃醉了酒在闹事?

    武馨安见状忙将自己那绣花鞋重新穿上,三步并做两步撩帘子到外头一看,果然见得两个醉熏熏的大汉正扭打在了一处,徐莲花在一旁劝着,只她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如何能镇住场子,刚一靠上去便被人给搡到了一旁,差点儿摔到地上。

    武馨安见状上去便左右手一分,将那二人的手臂给抓住,大声喝道,

    “你们要打出去打,不许在这店里闹事!”

    那两个汉子正打的欢快,却是没想到胳膊被人抓住,低头一看竟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生的圆脸大眼,看着个子不高,可这力气不小,二人同时挣了挣居然没有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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