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贯昌坐了一会儿就说有事先离开了,程龙倒是留了下来。他这次来名义上是为洪劲宝得奖做庆祝,所以在陪着林宥伦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他便转移阵地到那边和一干师兄弟们喝酒耍闹。

    王京和洪劲宝约好改日再细聊合作的事情,和林宥伦一同起身告辞,洪劲宝一直送他们到了酒吧门口。

    上车后,王京冲林宥伦嘿嘿一笑,“怎么,今晚准备去reis家过夜?”

    林宥伦耸耸肩,不置可否地说道:“你要是担心这么晚回去老婆不让你进门,可以和我一起过去,我不介意的,反正客房空着也没人住。”

    “想拉我过去做挡箭牌,我才不上当呢!”王京一口拒绝。

    林宥伦没好气地笑骂道:“那就给我闭嘴!”

    ——

    在相隔不远处的另一家酒吧里,两个失意之人也正凑在一起喝酒。

    “你这部《卡门旺角》其实已经很好了,最后还拿到三个奖,提名大热最后颗粒无收的我都见过。”陈柏森喝了一口酒,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坐在自己身旁的王佳卫。

    “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你不觉得这才是最残酷的?”王佳卫撇撇嘴,一开始的时候《卡门旺角》能上映他都已经谢天谢地了,根本都没想过能拿到金像奖的提名,“其实我早应该想到,《卡门旺角》这部电影绝对不会拿大奖,有人不允许出现这样的结果。”

    “你觉得这次金像奖的评比结果被操纵了?”陈柏森虽然还继续担任《电影双周刊》的总编,但他本人已经被排除在了金像奖评委会之外,这也是他今天郁郁寡欢的原因。

    王佳卫转头过来,一脸认真地看着陈柏森:“不然你怎么解释《胭脂扣》拿那么多奖?”

    陈柏森突然笑了起来,拍拍王佳卫的肩膀说:“我想你是误会了。今年这个结果才是正常的,像往年那样大奖各有归属,实际上都是被人为干预过的。要是大奖总是被某一部电影包揽,长此以往,谁还有兴趣来参加金像奖,直接把奖发给那些一致被影评人看好的电影就可以了,所以我才说你今年运气不好,如果是按照以往的情况,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必然有一项会颁给《卡门旺角》。”

    “那你有没有想过今年为什么会出这样的异常?”

    陈柏森给王佳卫这话问住了。他还真没细想过原因。

    “还不就是因为《卡门旺角》是我偷偷帮邓老板开工拍的,事前没有和某人打过招呼,所以他就不希望这部影片拿奖。”王佳卫也是因为喝了酒,才会说出这番话来,主要也是为了发泄一下情绪。没有别的意思。

    “我很奇怪,当初你不是在帮他拍西游三部曲的最后一部《悟空传》吗?怎么两年多都没有拍出来?”陈柏森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不算是你在采访我吧?”王佳卫虽然喝了酒,但还没有忘记陈柏森的另一重身份——《电影双周刊》的总编,王佳卫可不想自己今天说这些话,过几天就变成杂志上的专访内容。

    “我又不是八卦杂志的总编,你有什么好担心的?”陈柏森撇撇嘴,“私人问题。我保证今天所有的谈话,都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王佳卫这才放心,然后说:“那部电影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但前提条件是我要把分镜头台本搞好。给他看了之后才作数,我被这个要求困了两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王佳卫在正式转行当导演以前做的一直是编剧,甚至还提名过金像奖最佳编剧。但是到自己拍电影的时候,却从来不准备剧本。都是想到哪里就拍到哪里。按他自己的话来说,有比写故事更重要的是写故事。

    文艺青年是一种病,但是现在除了林宥伦之外,还没有看出王佳卫有这毛病,所以这次金像奖上王佳卫虽然失意了一回,但同时也为他赢得了不少同情分。

    颁奖典礼结束后,邓光容为了安慰没有拿奖的王佳卫,当场就表示自己准备拿出四千万,请香港现在最火的六大当红偶像——张囯荣、刘徳华、梁朝韦、张雪友、张曼钰、刘佳玲,继续让王佳卫做导演,拍两部黑帮片。

    邓光容这时候还不知道,一个史无前例的巨坑正等着自己往里面跳。

    两个老男人坐在一起喝酒其实没有多大意思,想说的说了,想问的问了,王佳卫开始闷头喝酒,陈柏森则拿着酒杯在那里发呆。

    刚才王佳卫问那个问题一直困惑着他,要是林宥伦有能力干预金像奖评奖结果,这个陈柏森深信不疑,但要说林宥伦真的干预了这次金像奖的评奖,陈柏森却又不大肯相信。

    以陈柏森对林宥伦的了解,林宥伦的心胸没有那么狭窄,自己极力地阻挠其对金像奖进行改革,最后也不过是被踢出金像奖组委会,而《电影双周刊》的主编还当得好好的,要是换作是别的老板,估计早把自己一撸到底。

    王佳卫只不过是背着林宥伦拍了一部电影而已,林宥伦不至于那么小心眼,要在金像奖上故意为难他,林宥伦真要这么做,《卡门旺角》恐怕连提名名单都上不去。

    但是林宥伦这一次的做法,确实又有些让人看不懂,他一惯主张的“分蛋糕”的思路,完全没有在这一届金像奖中体现出来。

    难道因为金像奖改革受阻,林宥伦对金像奖彻底失望,然后准备任其自生自灭?

    从今年金像奖的规模和资金投入上,这一点又说不过去。

    亦或是说,林宥伦在金像奖之外,又有了更好的选择?

    陈柏森越想脑子就越乱,王佳卫都已经喝趴下了,他都还没有理出个头绪出来。

    ——

    李佳欣现在和母亲住在一起,幽会很不方便,知道林宥伦晚上要来,她早早地就出门,来到相隔不远的另一处住宅等林宥伦过来。

    这处住宅是林宥伦为了方便两人见面买下来的,除了他和李佳欣之外,再无第三人知晓,自然也不虞会被媒体发现。

    今晚是金像奖颁奖典礼,李佳欣也不知道林宥伦什么时候会过来,洗完澡裹着浴袍,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杂志,后面实在是困得厉害,趴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林宥伦进门时候的响动没有吵醒李佳欣,看到客厅里的台灯亮着,林宥伦以为李佳欣还没有睡,走进才发现她躺在沙发上。

    李佳欣的身子半趴在黑色的皮沙发上,瀑布般的长发垂散下来,遮住半边精致绝伦的脸蛋,柔嫩圆滑的香肩在灯光下泛出迷人的光泽。

    因为睡觉姿势的缘故,她的臀部微微翘起,身上的浴袍不知是穿的时候就是胡乱裹在身上,还是趴着睡着后翻身给弄乱了,臀部只遮住了小半片,蕾丝边的黑色内裤露出一角,一对雪白的美腿横亘在眼前,与沙发颜色形成鲜明对比。

    林宥伦进来时候就被眼前这幅睡美人的图景给小小的震撼了一下,他从卧室中找来一条毯子,刚盖在李佳欣身上,李佳欣便警醒地睁开了眼睛。

    “啊……”李佳欣轻呼了一声,美眸中闪烁着盈盈的亮光,“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也是刚刚才到……你要是困了,可以到卧室先睡,我洗个澡。”林宥伦回答道。

    看到身上盖着的毯子,李佳欣心头一暖,她虽然有作为情人的自觉,但内心深处其实也是渴望被人关心爱护的。

    “都睡饱了,”李佳欣披着毯子坐起身来,“要吃宵夜吗?我去给你做。”

    “弄点喝的就行,正好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等林宥伦从浴室里出来,李佳欣已经开了一瓶红酒,两只高脚杯,一只自己拿着,一只递到林宥伦手上。

    林宥伦搂着李佳欣,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港姐之后有什么打算?”

    “你忘了,我在无线那边还有部电视剧没拍。”李佳欣把身子靠进林宥伦怀中,“无线的冯小姐已经找我谈了几次,她希望我能和无线签约,留在那边发展。”

    林宥伦低下头,“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留在无线也不错,只是合约要是能更自由一些就好了。”李佳欣眼睛有如一泓秋水,想了想说。

    “这个简单,我后面会和冯美吉打招呼,你和他们签一个戏少一些的部头约就好。”林宥伦摇晃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除了和电视台签约,有没有想过要往电影这方面发展?”

    李佳欣惊喜地抬起头,“可以吗?”

    林宥伦点点头,“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一个角色,剧本是我刚写的一部小说,男主角是元滮、洪劲宝,你演一个美籍的女探险家。”

    李佳欣在林宥伦脸上吻了一下,脸上带着羞意,眼中春意浓浓。

    林宥伦将红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捧着李佳欣的脸,重重吻了下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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