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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金光罩……还能挺多久?”周谯面带诧异,紧张的看着头顶看似风雨飘摇实则坚不可摧的金光罩,不由自主的嘀咕了一声。赵振东同样诧异非常,眨巴眨巴眼睛后耸肩道:“我哪知道……”
轰隆!
一声巨响截断了赵振东的话头,更让四周金光暗淡了刹那。
只不过两人此时似乎已经有些习惯了,纵然心中依旧有些紧张,可是却能在轰然作响的敲击声中继续之前被打断的闲话。
“姓周的,你入赘成华府蒋家十余年,应该已经将他们收入掌中了吧?”
“还差一点,不然也用不着避着他们搜集宝材,不过也快了。”
轰隆!
“赵堂主,贵堂可有成华府单家的消息?能否卖一些要紧的给我?”
“好说,只要周兄弟出的价钱合适。”
轰隆!
“对了,赵堂主可知陈见山和安松维是出自何处的僧人么?”
“猜不到,不过他们言行之间并无他国痕迹,想来要么是晋国本土僧人,要么便是邻近几国潜来的。”
轰隆!
“你们太吵了……”
这一次的巨响过后,不等周谯两人开始聊天,左章带着几分不耐的声音就忽然响起,顿时让周谯两人息了交谈的心思。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此时左章同一时间内,不光维持着炉火和鼓催真气震荡钟身,还护持着无形无质的隔音屏障,以免着巨大的动静影响到正处于重铸筋脉关键时刻的阿黎!
与此同时,他还竭力维持着护佑众人安危的金光罩,并暗中疯狂运转罗汉金身心法催生新的真气,以免真气不济导致金光罩崩溃,而被陈见山两人突入小院大开杀戒!
如此一心多用之下,左章心神的负担已经重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仿佛一艘处于惊涛骇浪之中的小船,随时都有可能倾覆于浪涛之间!
而这般压力若是搁在寻常人身上,只怕连眨眼功夫都撑不过去便会心神崩溃而亡!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法子让周谯和赵振东两人来分担自身所受的压力!
因为且不说不能让他们上手与阿黎重铸经脉有关的事宜,单单他们两人此时重伤在身,体内真气又不足巅峰之时的三成,便是让他们上手也撑不了多久便会加重伤情,搞不好还会就地倒毙。
再者说,这两人专修武道,体内尽是武道真气,与左章体内玄妙绝伦的罗汉金身真气根本没法子比,所以自也做不到激发和维持道门的隔音屏障和金光罩!
想到此处,左章不由有些郁闷,听着不绝于耳的轰鸣声,轻声叹道:“外面那两个不停折腾的傻子本来已经很烦人了,你们还聊个不停,真当我这金光罩万无一失么?”
赵振东和周谯对视一眼,一时却也想不到自己该做什么,便开口问道:“我等能做些什么,劳烦正弘大师指点一二?”
左章抬头看了眼闪灭不定的金光罩,轻声问道:“丹药吃完了?”
赵振东和周谯点了点头。
“伤势恢复得如何?”左章问道。
“多亏了大师的灵药。”赵振东点头答道:“除却心脉上的伤势,脏腑筋骨所受损伤已经痊愈。虽没法子凝化武具战甲,但已能催运五成真气。”
赵振东说完,周谯随声附和道:“在下亦是如此。”
“五成么……”左章皱眉思忖片刻,旋即有些肉疼的将一瓶丹药抛到了赵振东两人身前道:“分着吃了吧。”
还有灵药?
“多谢大师厚赐!”
赵振东见状心头一动,飞快捡起丹瓶打开,就觉一股沁人心脾的丹香飘荡而出,只嗅了一丝便觉四肢百骸温热通透舒畅无比,显然品质比之方才的丹药还要高出不少!
一旁的周谯自也嗅到了瓶口溢出的丹香,顿时心头热切的看着丹瓶,眸中隐含抑制不住的渴盼。
赵振东察觉到了周谯的目光,定了定心神后倾出一粒递给周谯,然后又倒出一粒丢进自己口中,然后就将丹瓶递还左章道:“正弘大师,依着我等的伤势,这等灵丹一粒便足矣稳定下来,多食无用,”
话音刚落,周谯不由惋惜的倒吸一口凉气,却也明白赵振东说的是实情,且自己也没理由多吃多占,便没有多说什么。
而已做好灵丹尽去的心理准备的左章闻言微微挑眉,点点头收起丹药后轻声说道:“等到化了药力,我会撤去金光罩,你们分头逃也好,一起走也罢,且先离开这处院子。
“而你们一走,那两个傻子必然会跟上,毕竟他们也不可能放你们离开秘境。而贫僧所需,便是你们暂且将他们引走。好将这一炉丹药炼完。”
赵振东闻言点点头后问道:“却不知需要我们将他们引走多久?”
左章抬头了看了眼铜钟内,见其中骨浆又增了几分红色,估算了一下时间后答道:“四个时辰。”
赵振东闻言顿时一怔,想着自己的伤情,感觉自己似乎难以胜任。
周谯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可不等他委婉的说出难处,就见左章随手一抛四个丹瓶便落在了他和赵振东面前。
“回补真气的丹药。”左章指着源自真宝阁商执事的战利品,信口胡说道:“这是贫僧精心炼制的的丹药,不拘你们用完用不完,都不用还回来了。”
赵振东两人闻言顿时一喜,欢喜谢过之后各分了两瓶揣在怀里,然后就依着左章所言,就地化解药力恢复伤势。
而在金光罩外,不断击打金光罩的陈见山见左章不停取出丹药交给赵振东两人,心头焦躁不已的同时越发卖力地挥舞巨木!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陈见山眼看着金光罩暗了又亮亮了又暗的忽闪个不停,却偏偏不崩溃,一颗心不由越来越沉。
尤其是当他发觉左章竟然面带揶揄的随手将几粒丹药丢进口中,心头登时猛地一颤,终于意识到自己算计差了!
“停手!”
眼看历经千锤百击的金光罩依旧坚硬如初,陈见山阴沉着脸喝止了因频频挥舞巨石而有些气息急促的安松维,咬牙道:“那狗道士有丹药回补真元,咱们失算了!”
“啊?”安松维闻言顿时一愣,“这可如何是好?”
“只恨我未能将真言咒修至大成!否则一言便可破他的金光罩!”
陈见山恼怒的低哼一声,然后皱眉思忖道:“为今之计,只有你我轮流锤击这金光罩了,只看咱们与他谁能熬到最后!”
“便依师兄所言!”对陈见山言听计从的安松维点了点头,俯身拾起巨石就要再度重击金光罩。
可是他还没走到金光罩之前,却见那仿佛坚不可摧的金光罩忽地闪烁一下,接着便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惊诧之下,安松维连忙冲着身后的陈见山急急喊道:“师兄!你快……”
嗖嗖!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将两道身影骤然从小院中掠出,各自相背朝着两个方向飞奔而去!
阴着脸盯着金光罩的陈见山自也看到了这一幕,愣怔刹那后立即反应了过来,发足向院内奔去的同时冲安松维喊道:“先杀了院中的假和尚,再去追杀另外两人!”
安松维闻言二话不说立即跟上,心中甚至已想好了要将左章四肢一一折断碾碎,以消心头之恨!
然而谁知,就在他们纵身跃向小院之中的刹那,却忽然瞥见端坐院中的左章忽然面带哂笑的激发了一张符箓,紧接着一声有些耳熟的沉闷嗡鸣忽然响起,紧接着那刚刚从他们眼中消失的金光罩便再度出现!
身在半空的陈见山两人见状豁然一惊,可他们此时来势极快又身在半空,根本没有凌空折返的本事,只能咬紧牙关横臂护脸,任由自己向着金光罩跌撞而去!
咚咚!
只听两声闷生生的撞击声骤然响起,陈见山与安松维两人宛如两颗陨石一般狠狠撞在了金光罩上!
不仅砸的金光罩忽然黯淡闪烁起来,更因为他们来势甚急甚快,被金光罩狠狠地弹飞了出去!
“狗杂种!竟敢算计你佛爷!”
撞得自己头脑沉闷的安松维落地之后一个弹跳站起身来,瞠目戟指朝着左章大声喝骂道:“等佛爷破了你的金光罩,定叫你亲眼看着自己被剁成肉酱喂狗!”
“是吗?那你还真是有本事啊。”缩身金光罩内的左章不以为意的嘿笑一声,随手打开一瓶丹药,嚼豆子似的直接将丹药倒进了口中。
安松维见状顿时怒火盈胸,正要再骂之时,却被陈见山伸手拦住!
“够了!”
陈见山深吸一口气,按着怒气咬牙指着周谯遁去的方向道:“他们两人受伤不轻,即便催生的沙石武者雕像,独自一人也胜不得,只有两人联手才能击败沙像催生沙门!
“你我分追一人,能杀便将之杀了,若一时不能得手,便死死缀住,绝不能让他门汇合!”
安松维闻言立即反应过来,点头应下的同时发足狂奔,朝着周谯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而陈见山则目光阴冷的瞪了左章一眼,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道:“阁下厚赐,我等必有回报!”
说罢,陈见山转身即走,直奔赵振东逃遁的方向而去。
而眼看着所有人都离去之后,左章微微摇头的同时心中默道:“若不是所有增补的丹药都没法子化作罗汉金身真气,我还真不用和你们费这个脑子。”
念头转罢,左章微不可查的轻叹一声,撤去金光罩之后,随手将做戏使诈所用的丹瓶向后一抛。
只见那丹瓶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非常的落在了昏迷不醒的李峰额头,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紧接着,背对着李峰的左章就轻声说道:“装死就装得像一点,别眯着眼睛瞎打量,也不要突然出声搅扰我炼丹。”
话音刚落,瘫倒地上的李峰忽然眼皮一抖,身子更是不可抑制的轻颤了一下。
随后,他似是不好意思再装死下去,便缓缓睁开眼睛,悄无声息的讪笑着坐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冲左章行了一礼,然后便坐在角落中运气疗伤。
很快,四个时辰悄然而过,当浓至极处的夜色渐渐被一点点亮起的天光驱散时,一直在心中估算时间的左章抬头看了看钟内,却见原本洁白如雪的骨浆,已经完全化作了晚霞一般的霞红色!
而眼看着骨浆呈现出预示着重铸经脉成功的色泽,左章顿时大喜过望!
可是他也明白,阿黎一刻不从骨浆之中出来,便不算彻底功成!
于是他强摁心头兴奋,继续照看炉火震荡钟身,盼着阿黎能早些出来。
就在左章满怀期盼的盯着铜钟时,缩身钟内的阿黎此时只觉那折磨了她不知多久的钻心剜骨之痛忽然渐渐消散,同时一股股暖流在体内崭新的经脉之中缓缓涌动,让她感觉通体舒畅。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暖流也渐渐消失,阿黎忽觉头脑一阵清明,紧接着身子一轻就想站起身来。
不顾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自己此时身上无寸缕遮挡,若是贸然站起,定会被左章看个精光!
念及此处,阿黎顿时羞意上涌,缩成一团的身子蜷缩的越发紧了。
铛铛!
铜钟外,正紧张关注着阿黎的左章忽听冲内传出轻轻的敲击声,顿知阿黎已经重铸经脉完毕,心头一松就想将阿黎捞出。
不过还不等动手,他就很快想起阿黎此时的窘境,瞥了眼身后静坐疗伤的李峰,二话不说抱起铜钟便向着院外奔去。
而疗伤之余一直偷偷关注左章的李峰见状,一惊之下刚要呼喊,却见左章眨眼间便去的远了,顿时心头惴惴长身站起,犹豫着该不该追上去。
可就是这一犹豫,左章就消失在了李峰的视野中,顿时发觉自己即便是想追,也追不着了。
而左章抱着铜钟狂奔良久之后,终于找到了一处隐蔽之处,二话不说将钟放下,取出阿黎的衣物搭在钟沿,然后轻敲钟声后便踩着沉重的步子走出老远背转身去。
片刻后,一阵衣袂摩擦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听一记轻柔至极的落地足音清晰传来,然后阿黎那如同银铃一般的嗓音便响了起来。
“臭秃驴!躲那么远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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