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林七夜将电话放在耳边。
“喂?!七夜?是七夜吗?”百里胖胖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
“胖胖?”林七夜一愣,“你是怎么打进来这个电话的?”
要知道,林七夜现在可不是大夏,也不是在迷雾,而是在咫镜内的“人圈”之,按理说这只手机的信号,根本不可能连通到大夏才对。
“江洱妹妹连上了‘人圈’内的电子信号,拽哥又说他知道你在‘人圈’里的手机号码,所以就试着给你打了个电话,没想到真就打通了!”
“江洱连上了‘人圈’的信号?你们现在在哪?”
“哦,我们刚穿过深海的镜面缺口,现在还在通过遗迹。”
林七夜怔了片刻,惊讶的开口,“你们也进‘人圈’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嘿嘿,我们请到了一位你绝对想不到的外援。”百里胖胖神神秘秘的说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好吧,现在‘人圈’的形势很乱,你们小心些,我们到大阪集合。”
“收到!林队长~”
“你刚刚说,你们还在通过遗迹?”
“对啊。”
林七夜沉吟片刻,双眸闪烁起一抹微光,“顺路的话……你们帮我去拿个东西。”
“……”
……
大阪。
防空洞。
女人抱着孩子,随着一位黑杀组成员的指引,来到了防空洞。
头顶的大地接连轰鸣震颤,随着尸兽践踏大地,窸窸窣窣的砂砾自头顶洒落,弥漫在防空洞,近在咫尺的尸兽咆哮声,如雷鸣般在上方回荡。
无数来不及逃跑的居民挤在防空洞,将身体缩成一团,泛着红意的眼睛瞪大,死死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脸上写满了惊恐。
“怪物在上面!它们就在上面!我听到喘息声了!”
“这地方真的牢固吗?会不会被怪物踩塌?”
“我的孩子!你们有谁见到我的孩子了吗?!他今年十四岁,大概这么高……您好,您见到我孩子了吗?求求了……他还小,没有我他根本活不下去的啊!!”
“滚!疯女人,现在谁有功夫帮你找孩子?外面已经乱成这样了!进来之前我看路边有个身体被踩碎一半的小男孩,说不定就是你孩子。别在这鬼叫!要是把怪物吸引过来了!老子剁了你!”
“你……”
“他说的对,女人,你最好闭嘴!”
“白衣神呢?都过了这么久了,白衣神怎么还不来?!”
“他可能在别的地方救人?”
“凭什么啊艹!别人的命是命,老子的命就不是命了?他不是救世的神吗?为什么不来救我!”
“……”
昏暗低矮的防空洞,哭泣声,谩骂声,低吼声混杂在一起,彻底乱成了一片,在极度惊恐的情绪下,绝大多数人的眼眸都泛起了红意,狂躁与暴戾的气息在地下急速的蔓延!
“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引开那怪物了!”
“快说说,我们该怎么做?”
“那怪物不是喜欢杀人吗?我们推几个人出去当诱饵,让他们吸引怪物的注意力,把它从我们头顶引走,我们不就安全了吗!”
“对对对!这样我们就安全了!”
“就推那个哭着找孩子的疯女人!她这么吵下去,早晚要把怪物引过来!”
“还有那边那个小屁孩,年轻人,跑的快!能多引怪物跑一段……妈的,小屁孩你看什么看?不服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我看角落坐的那个小女孩也不错……”
“……”
人群,几个眼红意最甚的大汉站起身,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刀子和石块,面色狰狞的朝着角落的女人和孩子走去。
除了被盯上的几人在奋力挣扎哭喊,其他人默默地坐在角落,就像是没看到这一幕,将头扭到了一边,眼是无尽的冷漠,还有人直接站起身,帮助那些大汉将女人和孩子扔了出去。
在红月的污染与极端的恐惧下,他们都已经失去了理智,成为了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被选的几人,在生死的胁迫下,只能被硬生生驱赶出了防空洞,尸兽的咆哮在他们的耳边回荡,有几人直接被吓傻在了原地,随后一只巨掌落下,将他们直接碾碎。
剩下的那些人终于回过神来,哭喊着飞速向远处跑去。
见尸兽成功被这些人引走,提出这个意见的大汉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就在这时,几只手猛地搭在了他的身上,把他也强行向外推去!
“他们几个跑不远的,你长得这么壮,应该能坚持很久吧?”
他回过头,只见另外几人正用刀子抵着他,冷笑着说道。
大汉瞪大了眼睛,眼眸的红意猩红似血,他脸上浮现出一抹狠色,反手掏出了一柄刀,捅入了身旁男人的心脏!
“敢算计老子?找死?!”
在惊呼与混乱声,防空洞彻底乱成了一团,一双双通红的眼眸如同地上流淌的血泊,倒映着无数疯狂失智的面庞。
他们,开始自相残杀。
……
几个柔弱的女人和幼小的孩子,在已经沦为废墟的街道上急速的奔跑!
他们的凄厉的哭喊声回荡在天空,身后的大地上,一道庞大的黑色巨影,正在急速的接近他们!
恐惧!恐惧!还是恐惧!
突然间,抱着婴儿的女人脚下一绊,整个人踉跄的摔倒在地,怀的婴儿滚到一旁,啼哭声逐渐虚弱了起来。
女人瞪大了眼睛,她猛地回头看去,只见那只状似蛮牛的黑色巨影,已然抬起了脚掌,对着她的头顶轰然踩落!
颂——!!
刹那之间,一道长枪如电光般掠过天际,周身缭绕着充满科幻感的幻光,瞬间洞穿了尸兽的脚掌。
尸兽吃痛,身形向后退了两步,那双通红的眼眸死死盯着道路的尽头,愤怒的咆哮起来!
女人愣了许久,才转头望去,只见在道路的另一侧,一个身影正缓慢的向前挪动。
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如瀑的白发垂落在身后,发间已经彻底被血污粘成一团,每走几步,他便会低头咳嗽几声,缕缕鲜血自他苍白的嘴角流淌而出,滴落在地。
那双十字星辰般的眼眸,是无尽的虚弱与疲惫。
他的白衣,已经被染成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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