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春梅知道这种事情绝对不能承认,按照潘金莲小肚鸡肠的性格,自己说不定就要被赶出西门家。

    听到庞春梅的话,潘金莲这才放下心来,和慕容复通奸一事,如果被人捅出来,那是要被打死的!

    自己不过是西门庆的妾室,生杀大权都掌握在西门庆一人手中,就算打死,事后只需要跟官府报备一声就完事。

    西门庆和清河县的县官老爷私交甚笃,肯定连朵浪花都翻不起来。

    慕容复躺在厢房的拔步床上,看着床顶绫罗床幔,不由的有些失神。

    自从离得江南,往青州这一路的风土人情也看了不少,对于大宋朝底层老百姓的生活也看了个七七八八。

    越看,越觉得心里没底。

    中原百姓虽说不是太过富庶,但大多都是安居乐业。

    跟西夏和大辽的情况不同,百姓的生活没有大的变动。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造反大业如何能够成功?

    自己高举义旗,谁人又能跟随?

    更别说自己还是个异族人,要带领宋朝人民推翻自己赵家皇帝的统治,想想就有些天方夜谭。

    他叹了口气,难道自己的兴复大业真的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那自己这二十多年来,辛苦奔波,冬练三伏,夏练三九,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忽然,他又想起了李青萝,想起了余婆,想起了刚刚用嘴给他服侍的潘金莲。

    慕容复沉沉睡去,最后出现在他脑海里面的女人,竟然是那个青梅竹马,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边喊表哥的王语嫣。

    语嫣,唉!

    第二日一早,慕容复就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燕兄弟,是我,金莲嫂嫂,过来给你送洗脸水。”

    慕容复闻言,赶忙起身打开房门。

    潘金莲今天穿着一身翠绿衣衫,将一身雪白肌肤衬托的更加美艳动人。

    慕容复说道:“这等小事,如何敢劳烦嫂嫂,派遣一个下人做不就行了?”

    慕容复伸手去接铜盆,手掌与潘金莲小手触碰,顿感一阵滑腻。

    潘金莲俏脸一红,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些狗娘养的,哪个能尽心服侍?若是失了礼数,岂不丢了我家官人脸面?”

    她将毛巾放进脸盆湃了湃,拧干后亲自给慕容复擦拭脸面。

    慕容复有些心惊肉跳!

    这大白天的,如果给下人看见了,自己就只能连夜跑路了。

    幸好他住的这间西厢房平时没有人过来,西门庆的那些狐朋狗友也都是拉着他去外面花天酒地,家里倒是清净的很。

    享受了一番潘金莲的温柔服侍,慕容复也没有觉得不妥。

    想当初在燕子坞,每天早上也都是阿朱、阿碧两个人服侍他穿衣洗脸,只不过家中还有几个粗使婆子,这些活也都是她们干。

    后来慕容复修习武功,为了磨练筋骨,母亲就把这些貌美侍女给安排到琴韵小筑,慕容复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洗完脸,慕容复跟着潘金莲来到吃饭的地方。

    西门庆早就坐在了主位,等到慕容复落座后,他说道:“燕兄弟,昨日是哥哥的不是,给你赔礼道歉了。”

    说完,西门庆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

    慕容复伸手相托,说道:“哥哥不必如此,咱们兄弟萍水相逢,也是缘分,只是大哥常走旱道,难免有亏身体啊!”

    西门庆讪讪一笑,龙阳之好也是他偶然间一次尝试,才感觉打开了一个新天地。

    相比旱路,其实西门庆更喜欢水路。

    只是水路走多了换换花样,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西门庆点头道:“兄弟批评的是,为兄日后一定注意。”

    说话之时,包不同在小厮的带领下也来到堂中。

    昨夜从酒馆来到西门庆府中,他早早的就去睡了,不知道西门庆和慕容复之间的龌龊事。

    此时看到西门庆说话漏风,两颗大门牙消失不见,好奇道:“西门大官人,一晚上不见,你这门牙如何丢了?”

    西门庆老脸一红说道:“昨夜酒喝多了,不小心失足踏空,磕掉了。”

    包不同浑不在意,他行走江湖,刀砍斧剁也是平常,莫说掉两颗门牙,就是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个疤!

    三人分宾主落座,吃了早饭。

    吃过早饭,西门庆问道:“燕兄何日启程前去北地?”

    包不同出门在外,照顾自家公子颜面,也不答话。

    慕容复笑道:“西门哥哥,小弟连日奔波,初登宝地,尚未歇息过来,还望哥哥收留几日,容我兄弟二人稍作休息,再往那东北苦寒之地不迟。”

    西门庆被慕容复打掉门牙,老大不高兴,本想着今日就送二人滚蛋。

    那慕容复昨日说的明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没想到今日竟然变了卦!

    打了西门庆一个措手不及!

    西门庆看着慕容复反复无常,心中也有了计较。

    “燕兄弟,你看这样如何?”

    “我在清河县城外有个庄子,平时也无人居住,不若你兄弟二人去那里歇脚,也方便一些。”

    慕容复脸色阴沉,西门庆这句话是赤裸裸的要赶人了!

    包不同脾气古怪,早就看西门庆不爽,当下就要发作!

    慕容复用传音入密的功夫,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包不同狠狠瞪了西门庆一眼,犹如怒目金刚。

    西门庆往日在这清河县,也算是个泼皮人物,如何受得了这般气。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一个外乡人,如何敢在自家地头上撒野?

    西门庆喝道:“兀那包大同,你何故拿眼看我?”

    包不同再也按捺不住,喝骂道:“你这杀才,我家公子住在你这破落院里,就是给你面子,却不想你这破落户,如此没有眼力见儿,还要赶我们走?”

    西门庆大怒:“你这老花根,老奴才,老粉嘴,你真是章口就来,我好吃好喝供着你们,却被你们打掉两颗门牙,若是我去报官,到明日死了时,不使了绳子扛子!”

    西门庆说的都是清河县骂人的俚语,十句里面,包不同只能挺懂九句,真是一句不通!

    眼看两个人就要打起来,慕容复赶紧劝住包不同:“包三哥,你去外面等我。”

    包不同从来没在嘴上吃过亏,正要跟西门庆大战三百回合,慕容复剑眉倒竖,显然是动了真怒!

    包不同还算有点眼力见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慕容复从怀里掏出两片金叶子,约莫有三两,他将金叶子递给西门庆说道:“哥哥休怪,我这兄弟平时懒散惯了,在家里也没有什么规矩。”

    “这两片金叶子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也能聊表心意,哥哥用这金叶子打两颗门牙安上,到时候也是威风的紧呐!”

    黄金作为贵金属,常常用于赏赐、馈赠,有时也用来纳税、捐献、行贿以及军政开支,此外的用途就是储藏保值。历代帝王、权贵及缙绅、商贾,对黄金都有着特殊的嗜好。

    只是黄金始终不曾作为正式货币在民间流通。

    西门庆开心的都能看到后槽牙,他笑道:“燕兄弟,这怎么好意思,莫说是打掉我两颗门牙,就是打掉我一口牙都行啊!”

    慕容复直接把金叶子塞到西门庆的手中说道:“不瞒哥哥,兄弟我看这清河县经济繁荣,但是缺少丝绸店,正好兄弟我老家姑苏,盛产丝绸绢布,想在此开一家丝绸铺,不知如何?”

    西门庆闻言,一拍大腿说道:“兄弟你这主意好啊,不怕兄弟笑话,清河县只不过是这东平府下辖一个小县城,你别看县城人多,真正能买得起兄弟丝绸的并不多。”

    “你要买卖丝绸,还是去大名府比较靠谱,那里是河北东路的州府,是真正的大城市!”

    慕容复昨天晚上早就打定主意,要将西门庆取而代之,所以并不采纳西门庆的意见。

    他摆摆手说道:“哥哥误会了,我并非要专攻这丝绸生意,只不过顺手为之!”

    “我家在姑苏城内也是有名的富户,与那苏州府知府颇有关系,此番北上乃是为了去幽燕之地贩马,故此在清河县只能盘桓几日。”

    “本想借哥哥的地盘做个中转站,没想到起了龃龉,眼下只好自谋生路。”

    说完,慕容复起身告辞。

    西门庆后悔莫及!

    他虽然娶了几个有钱的寡妇,得了许多资财,但是丝绸生意可是大生意!

    无论在任何年代,什么最赚钱?

    垄断最赚钱!

    姑苏丝绸天下闻名,只不过由于产能问题,一直是供不应求!

    澶渊之盟后,宋朝给辽国岁币三十万匹两,匹两的意思就是既有金银,也有绢布丝绸。

    而北方之人,更加喜欢南方的丝绸绢布。

    在古代,绢布丝绸是可以当作金银使用的。

    金银有时候会短斤少两,但是丝绸、绢布上手就知道质量好还是差。

    在古代,什么最赚钱?

    衣食住行!

    可以说,如果自己掌握了丝绸的销路,那清河县,乃至东平府,富商之中都有自己一席之地!

    到时候自己再买通门路,捐个官当一当,日后在东平府一府两县之内,自己就是货真价实的土皇帝了!

    西门庆越想越激动,他一把拉住慕容复的衣袖,眼中充满了哀求。

    慕容复故作诧异:“哥哥,你这是干什么?且放弟弟出去找房子,这天也不早了,说天黑就天黑啊!”

    西门庆啪啪给了自己两个大耳刮:“燕兄弟,是做哥哥的被猪油蒙了心,居然要赶燕兄弟出去!”

    “刚刚哥哥想了想,还是住在哥哥家里为好,你看我这家又大又宽敞,家里人也不多,没有人气,正好给弟弟居住。”

    “况且这清河县都是本地人居多,燕兄弟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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