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

    异兽的凶性是与生俱来的。

    这是潜藏在血脉之中的原始本能,无论多么温顺可爱的异兽,都有其凶恶的一面。

    凶性,能确保异兽在艰险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灵智,则让异兽有了思考的能力;

    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上一世,鹤老末是被极猎团泯灭了灵智;

    身心都被凶性彻底占据的他,进入了六亲不认的暴走状态。

    而那之后的事情,李尔就不清楚了。

    不过现在看来,鹤老末应该是逃过了一劫。

    “这臭狸猫运气还不错啊!”

    想到这,李尔心中一喜,旋即对林朵儿传音道:

    “跟程幼幼敞开天窗说亮话吧,这老爷子根本就没有中毒,她在撒谎。”

    “我或许可以救下这老爷子,但前提是要了解事情的真相!”

    听到这话的林朵儿先是一惊,而后对程幼幼正色说道:

    “幼幼,把实情告诉我吧,我也许有办法帮你!”

    程幼幼双眼一亮,猛地抬起头来:

    “我果然没有猜错!你知道守鹤的事情!”

    说到这,她又望向了李尔:

    “准确的说,应该是你知道!”

    “呵呵,好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

    望着程幼幼的紫色眼眸,李尔露出了“核蔼可氢”的微笑;

    他抬头望了一眼林朵儿,传音道:

    “咱们做好杀人灭口的准备吧。”

    程幼幼虽比林朵儿还小一岁,但思想却要成熟许多,说起事情来也能直达要点。

    她只用了寥寥数语,便将程老爷子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

    四十多年前,老爷子还是个少年,名叫程泽。

    他在偶然间捡到了一个陶罐,其中封印着一只体态敦实的沙暴狸猫。

    这沙暴狸猫的实力不过二星,但却能口吐人言。

    身为江湖艺人的程泽见这陶罐狸猫能说会道,便和他签订了灵魂契约;

    之后,一人一狸猫便开始游历各地,以卖艺为生。

    几年下来,程泽就靠着那会说话的狸猫赚了不少钱。

    在喜剧界,还积攒了一定的名气。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却发现自己的神志愈发混乱,时不时的便会冒出许多“大胆的想法。”

    这让他十分的痛苦,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

    而在之后的一次表演中,程泽终于失控了。

    那天,正说着段子的程泽突然面目狰狞,四肢着地起来;

    随后,便如同野兽般对周围观众发起了攻击。

    好在当时红岸学府的院长也在观看表演,

    他出手制服了失控的程泽,避免了其造成人员伤亡。

    而在这之后,狸猫也被人带走了……

    因此,程老爷子并非是遭到了抢劫;

    他之所以会这么宣称,那都是红岸学府的要求。

    “在御兽被剥离之后,爷爷便再也没有失控过了,他在红岸城正常生活了很多年。”

    “直到我爸妈去世的时候……”

    程幼幼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引得林朵儿的心也跟着抽了一抽。

    但这悲伤仅是一瞬,她很快便又调整了状态;

    “因为伤心过度,爷爷差点又失控了……”

    “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体内还有着守鹤的凶性!”

    “好在我的暗影灵炁能够压制住凶性,可代价你们也看到了……”

    说到这,程幼幼拉住了老爷子的手;

    看得出来,她也很痛苦。

    凶性由异兽的原始本能与负面情绪所构成;

    这是一种完全不受控制的精神力量,

    一旦被这股力量占据神魂,就会成为一个非人非兽的杀戮机器,暴走战斗到死亡为止。

    而正是因为这种原始本能,

    凶性也会“下意识”的避免死亡。

    如果宿主的肉身足够虚弱,凶性就不会选择爆发。

    因为那样等于和宿主同归于尽。

    程幼幼正是看中这一点,才用暗影灵炁将爷爷的身体侵蚀到一个十分虚弱的状态。

    靠着这个方法,她让爷爷又多活了五年。

    但现在的老爷子已扛不住这样的侵蚀了。

    而停止侵蚀的话,凶性还会卷土重来。

    到时候再去阻止,无非又是个痛苦的循环。

    “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停止折磨,就让爷爷就这么离开吧,只不过……”

    说到这,程幼幼深深地望了一眼李尔:

    “爷爷一直都想再看见一见守鹤;”

    “而且在临别前,守鹤还和爷爷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林朵儿眨巴着眼睛问道。

    李尔叹了口气,直接口吐人言道:

    “不用问了,这胖子把我卖了!”

    面对能够口吐人言的厄运狐,程幼幼却是一点也不惊讶;

    她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守鹤说他有八个马仔,全是王种异兽。”

    “其中最厉害的,就是九尾厄运狐。”

    “以后要遇到他们,可以报他鹤老大的名字……”

    李尔:(╬◣д◢)~嗷!!!

    “谁是他马仔了!?我是他爸爸!”

    李尔在林朵儿怀中呲牙咧嘴地骂道。

    这臭狸猫好样的啊!

    把老子卖了不说,还把牛皮吹到天上去了!

    还鹤老大呢!他怎么敢的啊!?

    “九爷息怒哈,也许这只是鹤老末给你留下的线索呢……”

    林朵儿一边顺着狐狸毛安抚着,一边说道。

    “我当然知道!但我很不爽!”李尔嗷嗷回道。

    此时的程幼幼,已经是一副得意的神色。

    她在见到林朵儿的那一刻起,就在猜想这王种厄运狐会不会是守鹤所说的小弟了。

    而在林朵儿说想要见自己爷爷的那一刻,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九爷,我可以正常交流了吗?”

    程幼幼笑着对李尔问道。

    “九爷不是你叫的!叫我大妖尊者!”李尔恼怒道。

    ……

    回归正题。

    守鹤的下落已经很明确了,他就在红岸学府中。

    只不过还有很多细节没有捋清楚;

    当时到底是红岸学府强行剥离了御兽,还是程老爷子主动要求解除契约?

    不将这一点弄清楚,就难辨敌友了。

    可老爷子清醒时从未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程幼幼对此也不清楚,她带着乞求的语气对李尔说道:

    “九爷,大妖尊者!你一定有办法压制住守鹤的凶性吧?希望你能救救我爷爷,这样你也就能知道守鹤的下落了!”

    “那可不一定。”李尔沉声道。

    异兽的凶性就和人类的心魔一样。

    压制住自己的心魔已是难事,就更别说压制他人的心魔了;

    这一点,连佛都做不到!

    不过,李尔还是想试一试,他对系统问道:

    “系统,我记得你能吸收邪念?”

    回宿主,可以。

    “那异兽的凶性呢?”

    可以吸收,但速度会很慢。

    而且在我吸收之时,你可能会受到凶性的影响而暴走,结果参考封印人性的状态。

    我的建议是不要这么做。

    听到系统的提示,李尔回想起了在东关岭中暴走的那一次;

    当时要不是林朵儿拼死将他唤醒,那“李尔”这个人格恐怕都已不存在了。

    想到这,他对系统说道:

    “试试看吧,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

    收到,祝你们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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