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参之也很纳闷皇上既不给官职，却让自己随行，这倒是有何意义呢？
不过并非什么都猜不到，只是有些自己想想都不可能的东西就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
“在下资质愚钝，不知是何意？”
方玄舟混迹官场打磨多年，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曹参之心里藏着话没有说出来。
但是这样反而让方玄舟高看了他一眼，饭吃多了会撑死，话说大了会讨嫌，年轻人抱着谦虚的态度，少说多听是不会错的。
“我知道你藏着话不说，正如你心中所想那样，皇上是想让你做我的门生，能在我这颗大树阴下乘乘凉。”
“当然更远了你可能不敢想，皇上最终的目的无非是想用你立起一间广厦，大辟天下寒士。”
方玄舟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说道：
“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若是这江山想要稳固，这天下想要太平，那这句话就得反过来：铁打的皇帝，流水的世家。”
从方玄舟的话语间，曹参之听出了太多太多，额头已经开始渗出冷汗，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沦为皇上与士族门阀争斗的一颗棋子。
自己这颗棋子，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已经是站在了风口浪尖，幸好前方还有一个方玄舟。
“是我目光短浅了，受教了。”
方玄舟看向曹参之，只见其额头已经被汗水打湿，笑语道：
“这就就害怕了？”
曹参之开口说道：
“自然是害怕的，细细盘算下来，让人不禁觉得冷汗直冒，简直如同沙场一般，步步杀机。”
对于曹参之能有这样的觉悟，方玄舟觉得很欣慰，知道害怕不是什么坏事。
就如当日太学宫一事，方玄舟是有些低看曹参之的，虽然说出的那些话确实很值得敬重，也确实令人警醒，方玄舟自认那场论道是输了。
可是他认同曹参之的说辞，但是不认同做法，在他看来曹参之是空有其勇，而不懂得借势，
既然九世子保下了他，并且将他送进太学宫，那他大可以借宁王府的势将心中所想送到皇上耳中，没必要以这种不成功就成仁的方式来。
今日他既然知道害怕了，那就说明孺子可教，方玄舟自认为自己身边不需要猛夫，要的是足智多谋，深思熟虑，老奸巨猾的人。
“知道害怕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好事，知道害怕才晓得步步为营，知道害怕，身边的人才能安心。”
已经是秋末将入冬，天气凉了很多，方玄舟背着的手有些僵，便收回前面，拢进袖口里说道：
“我这艘船始终是刚下水，如果你想下船，皇上那边我可以去说，保你无忧。”
曹参之用脚剁了剁甲板，笑语道：
“大人，我们已经在一条船上了。”
然而方玄舟却是面色严肃，此去要做的事可能会改变朝局，所以他需要能坚定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你考虑清楚了，若是我能回到京城，那朝中会多出一个方党，或者说寒门党。欲要虎口夺食，想必其中风险不用我多说。”
皇上虽然没有点明，但是方玄舟已经能看出他的意思了，先是斩了那么多的高官，然后又派自己南巡，明面上是审查地方官员，而暗地里是让自己举荐官员，培养亲信。
话已至此，曹参之已经能听出许多许多的东西了，皇上已经悄无声息的揭开了一盘大棋局。
以前皇上是为谋万里疆土，此去将是谋一个国泰民安。
曹参之恭恭敬敬的屈身一拜，原来士族门阀之中也有寒门之士。
“若先生不弃，吾必誓死相随。”
方玄舟正过身对着曹参之，问道：
“想好了？”
曹参之点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说道：
“是的，先生。”
看着曹参之坚定的眼神，方玄舟舟点点头道
“那边行拜师礼罢。”
方玄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此是不是太草率了，曹参之有些懵道：
“先生，这是不是太仓促了。”
方玄舟摇摇头道：
“没有那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你只管拜就是。”
话已至此，曹参之认真的整理了自己的衣冠，虽然穿着朴素，但是他整理的很认真，一丝不苟，深怕有不妥的地方。
整理好衣冠之后，他毕恭毕敬的虔诚对方玄舟三叩首。
按照正规的礼数来，是需要跪献红包，然后投拜师贴的。可是这些都没有，自然也就是省了。
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曹参之，方玄舟似乎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那时候他也是这样三叩首后拜入了魏正清的门下。
可是现如今，师徒已经反目，自己已经背负上了欺师灭祖的骂名。骂名不骂名的，他都不在乎，可终归以后不能再喊一声师傅了。
天启三十六年秋末，那个身穿正红官服的中年男子弯身扶起了那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寒门士子。
这一扶，就像是新人从老人手中接过传承的火炬一样，后来，中年人以身正大离江山之倾斜，寒门士子则是站在中年人的肩头，将大离江山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欺师灭祖没有在上演，倒是留下了一门双辅撑天下的佳话。
“参之呐，快出江北道，入江南道了罢。”
曹参之点点头回答道：
“是的，老师，前方不远便是浔阳渡口，要不要歇一歇。”
方玄舟犹豫了片刻说道：
“那边歇一歇。”
“然后的话你从浔阳渡口走陆路南下，去看一看地方民生，我在江南城等你。”
曹参之点点头，毕竟老师的目标太大了，他去看见的未必是是真的，老师是想让自己去帮他看看。
其次，这其中必然也是有考核自己的意思，对此，曹参之倒是胸有成竹。
“老师放心，我想我能看到老师想看到的。”
方玄舟将自己的令牌递到曹参之手中，说道：
“有时候要学会借势，这个你拿好，另外，我在给你两个暗卫。”
方玄舟看着这涛涛江水，微微一笑道：
“都说江南是大离的第二京都，那便让我看看这里有多深的水，水里憋了多少老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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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并非什么都猜不到，只是有些自己想想都不可能的东西就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
“在下资质愚钝，不知是何意？”
方玄舟混迹官场打磨多年，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曹参之心里藏着话没有说出来。
但是这样反而让方玄舟高看了他一眼，饭吃多了会撑死，话说大了会讨嫌，年轻人抱着谦虚的态度，少说多听是不会错的。
“我知道你藏着话不说，正如你心中所想那样，皇上是想让你做我的门生，能在我这颗大树阴下乘乘凉。”
“当然更远了你可能不敢想，皇上最终的目的无非是想用你立起一间广厦，大辟天下寒士。”
方玄舟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说道：
“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若是这江山想要稳固，这天下想要太平，那这句话就得反过来：铁打的皇帝，流水的世家。”
从方玄舟的话语间，曹参之听出了太多太多，额头已经开始渗出冷汗，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沦为皇上与士族门阀争斗的一颗棋子。
自己这颗棋子，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已经是站在了风口浪尖，幸好前方还有一个方玄舟。
“是我目光短浅了，受教了。”
方玄舟看向曹参之，只见其额头已经被汗水打湿，笑语道：
“这就就害怕了？”
曹参之开口说道：
“自然是害怕的，细细盘算下来，让人不禁觉得冷汗直冒，简直如同沙场一般，步步杀机。”
对于曹参之能有这样的觉悟，方玄舟觉得很欣慰，知道害怕不是什么坏事。
就如当日太学宫一事，方玄舟是有些低看曹参之的，虽然说出的那些话确实很值得敬重，也确实令人警醒，方玄舟自认那场论道是输了。
可是他认同曹参之的说辞，但是不认同做法，在他看来曹参之是空有其勇，而不懂得借势，
既然九世子保下了他，并且将他送进太学宫，那他大可以借宁王府的势将心中所想送到皇上耳中，没必要以这种不成功就成仁的方式来。
今日他既然知道害怕了，那就说明孺子可教，方玄舟自认为自己身边不需要猛夫，要的是足智多谋，深思熟虑，老奸巨猾的人。
“知道害怕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好事，知道害怕才晓得步步为营，知道害怕，身边的人才能安心。”
已经是秋末将入冬，天气凉了很多，方玄舟背着的手有些僵，便收回前面，拢进袖口里说道：
“我这艘船始终是刚下水，如果你想下船，皇上那边我可以去说，保你无忧。”
曹参之用脚剁了剁甲板，笑语道：
“大人，我们已经在一条船上了。”
然而方玄舟却是面色严肃，此去要做的事可能会改变朝局，所以他需要能坚定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你考虑清楚了，若是我能回到京城，那朝中会多出一个方党，或者说寒门党。欲要虎口夺食，想必其中风险不用我多说。”
皇上虽然没有点明，但是方玄舟已经能看出他的意思了，先是斩了那么多的高官，然后又派自己南巡，明面上是审查地方官员，而暗地里是让自己举荐官员，培养亲信。
话已至此，曹参之已经能听出许多许多的东西了，皇上已经悄无声息的揭开了一盘大棋局。
以前皇上是为谋万里疆土，此去将是谋一个国泰民安。
曹参之恭恭敬敬的屈身一拜，原来士族门阀之中也有寒门之士。
“若先生不弃，吾必誓死相随。”
方玄舟正过身对着曹参之，问道：
“想好了？”
曹参之点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说道：
“是的，先生。”
看着曹参之坚定的眼神，方玄舟舟点点头道
“那边行拜师礼罢。”
方玄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此是不是太草率了，曹参之有些懵道：
“先生，这是不是太仓促了。”
方玄舟摇摇头道：
“没有那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你只管拜就是。”
话已至此，曹参之认真的整理了自己的衣冠，虽然穿着朴素，但是他整理的很认真，一丝不苟，深怕有不妥的地方。
整理好衣冠之后，他毕恭毕敬的虔诚对方玄舟三叩首。
按照正规的礼数来，是需要跪献红包，然后投拜师贴的。可是这些都没有，自然也就是省了。
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曹参之，方玄舟似乎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那时候他也是这样三叩首后拜入了魏正清的门下。
可是现如今，师徒已经反目，自己已经背负上了欺师灭祖的骂名。骂名不骂名的，他都不在乎，可终归以后不能再喊一声师傅了。
天启三十六年秋末，那个身穿正红官服的中年男子弯身扶起了那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寒门士子。
这一扶，就像是新人从老人手中接过传承的火炬一样，后来，中年人以身正大离江山之倾斜，寒门士子则是站在中年人的肩头，将大离江山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欺师灭祖没有在上演，倒是留下了一门双辅撑天下的佳话。
“参之呐，快出江北道，入江南道了罢。”
曹参之点点头回答道：
“是的，老师，前方不远便是浔阳渡口，要不要歇一歇。”
方玄舟犹豫了片刻说道：
“那边歇一歇。”
“然后的话你从浔阳渡口走陆路南下，去看一看地方民生，我在江南城等你。”
曹参之点点头，毕竟老师的目标太大了，他去看见的未必是是真的，老师是想让自己去帮他看看。
其次，这其中必然也是有考核自己的意思，对此，曹参之倒是胸有成竹。
“老师放心，我想我能看到老师想看到的。”
方玄舟将自己的令牌递到曹参之手中，说道：
“有时候要学会借势，这个你拿好，另外，我在给你两个暗卫。”
方玄舟看着这涛涛江水，微微一笑道：
“都说江南是大离的第二京都，那便让我看看这里有多深的水，水里憋了多少老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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