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概十一二岁,扎着两条朝天小辫儿,脸上魂儿画儿的小姑娘,显然很看不起战智湛连她玩儿的是什么游戏都不知道,抹搭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歘嘎啦哈’呗……”

    “‘歘嘎啦哈’?……这就是嘎啦哈……”战智湛十分惊奇的拿起女孩儿们玩儿的一枚“嘎啦哈”,想起街头的小混混常说的一句话:“不服咋的?……不服卸了你的嘎啦哈!……”

    后来,当战智湛和结义大哥“海哥”聊起来的时候,“海哥”曾和战智湛讲起过,“嘎啦哈”是满文gachuha的音译,是兽类后腿膝盖部位、腿骨和胫骨交接处的一块独立骨头,称“距骨”,奇蹄和偶蹄动物都有。在古代,“嘎拉哈”成为鲜卑、契丹、女真、蒙古军事战术上模拟演习的棋子。“嘎拉哈”大小不同、类别不同、颜色不同,以不同的种类代表不同军事名类,通常是山、林、河、泡,布兵设阵,士兵头领,包抄堵截,兵器队别等用“嘎拉哈”来代表,成为战局中沙盘的棋子。“嘎啦哈”是不规则长方体,有四个面,根据其形状为“肚儿”、“坑儿”、“驴儿”和“砧儿”。在很久以前,人们起初是把“嘎拉哈”当作财富的标志、吉祥的象征。后神化为“定福祸决嫌疑”的占卜工具,视“解者为凶,合者为吉,珍背为吉,驴坑为凶,珍包子为大吉。”

    解耀先正在胡思乱想,忽然,从“新记独一处饭店”的门中走出来一个身披黄呢子军用斗篷的小日本鬼子军官,身后跟着两个头戴毡帽,身穿黑色棉袄的彪形大汉。解耀先心中一凛,他眼角的余光一瞥,已经看到那个小日本鬼子军官戴着两杠一星的领章,原来这个小日本鬼子军官还是个少佐。从小日本鬼子少佐“98式”军服上黑色的“型兵种胸章就可以分辨出,这是个宪兵少佐。那两个头戴毡帽,身穿黑色棉袄的彪形大汉显然是保镖了。

    小日本鬼子少佐似乎和解耀先一样童心未眠,也被三个小女孩儿所玩儿的跳“猴皮筋儿”游戏吸引住了,竟然打着饱嗝向三个小女孩儿走去,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紧随其后。

    三个小女孩儿见一个小日本鬼子大官儿向她们走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如狼似虎的保镖,不由得十分恐惧,被吓得簌簌发抖,哪里还敢再玩儿跳“猴皮筋儿”的游戏?可又不敢跑。就连行人一见是小日本鬼子又不知道在做什么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躲得远远的。

    小日本鬼子少佐走到三个小女孩儿面前,笑容可掬的说道:“你们的!……花姑娘,小小的!……什么的干活?……”小日本鬼子少佐说到这里,见三个小女孩儿不明所以,依然抖衣而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接着说道:“ない!……あなたたちはゲームをしていますか(不!你们是在玩游戏吗)?……どんなゲームをしているのか(是在玩什么游戏)?……”

    解耀先耳音非常好,小日本鬼子军官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的。他心里十分好笑,这个小日本鬼子军官又是汉语、又是“协和语”、又是日语的混在一起说,实在搞笑。

    小日本鬼子少佐说到这里,似乎是想消除三个小女孩儿的紧张,又从裤兜里掏出红红绿绿的糖果,递到三个小姑娘面前,继续笑眯眯的说道:“これは日本製のお菓子です(这是日本产的糖果)!……甜甜的!大大的!……你们的,米西米西!……”

    小日本鬼子少佐撩起斗篷去兜里掏糖果的时候,露出了他腰下悬挂的日本军刀。解耀先心中不由得“扑通”一跳,他想起了在南疆前线时,由于屡立战功,东部“前指”朱司令将一柄自己保存多年,上面刻有“裕仁御赐”四个字的小日本鬼子的“98式”军刀赠送给了他。这个小日本鬼子少佐腰间悬挂的也是一把“御赐刀”,和朱司令赠送给他的军刀一模一样。

    虽只惊鸿一瞥,解耀先却也洞悉无遗。他可以肯定,那个小日本鬼子少佐的军刀肯定是日本古刀匠“藤原家重”锻制。“藤原家重”锻制的刀经日本刀传统工艺制作,刃纹漂亮,非常锋利。据说,这种刀是日本家传的藏刀,二战爆发后随主从军,一般都有日本官方备案在册的刀剑登录证。小日本鬼子少佐军刀的刀柄有解耀先所熟悉的日本刀传统装饰用珠粒细密的白色鲛鱼皮包裹,刀柄两侧的卷绫下有日本刀特有的“目贯”,也就是三朵并联的樱花。还有军刀饰物双面色编织的刀穗,以及铜镀金的“葵形”刀镡,解耀先简直太熟悉了。解耀先知道,用皮扣固定在刀柄上的刀穗内侧的红色标明了军刀主人佐官军阶的身份。

    那个小日本鬼子少佐身后一个双手抄在袖子当中的彪形大汉,操着生硬的中国话翻译道:“小姑娘,玩的什么游戏,太君问你们?……不回答太君的问话,どうして(为什么)?……”

    看起来,这两个头戴毡帽,身穿黑色棉袄的彪形大汉也是十恶不赦的小日本鬼子宪兵。

    穿大红花棉袄,梳着大辫子女孩儿的胆子似乎是比其他两个小女孩儿大得多。她仰着脸,吭哧瘪肚的对充当翻译的彪形大汉说道:“我们在跳……跳‘猴皮筋儿’呀。……”

    穿大红花棉袄,梳着大辫子女孩儿虽然被吓得花容失色,所说的话充满了惊恐,但她的话却让解耀先更觉得她像极了“f2”。

    “猿まわしを踊る(跳‘猴皮筋儿’)?……”听完充当翻译的彪形大汉翻译之后,那个小日本鬼子少佐也不知道翻译的对不对,不由得“哈哈”大笑,他弯着腰,对身穿花棉袄的小姑娘说道:“你的!……满洲的花姑娘,小小的,什么名字?……我的!……大日本皇军,大大的!横田正雄と申します(我叫横田正雄)。……我们的朋友的,大大的好!あなたの友達になれて嬉しいです(很高兴能成为你的朋友)!……”

    “横田正雄?……小日本鬼子宪兵的少佐!……”解耀先已经知道这个小日本鬼子军官是谁了,他就是自己来哈尔滨之后的大对头,让国共双方都恨之入骨的小日本鬼子宪兵队特高课的课长横田正雄呀。解耀先肚子里暗自琢磨道:“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要是像金庸金大爷的《天龙八部》中的岳老三那样,‘咔嚓’一下扭断横田正雄这个瘪犊子的脖子。嘿嘿……‘连翘’也好,‘白狐’也罢,整个浪儿的都去了一块心病呀!……更何况朱司令送给老子的那把军刀,就好像是观世音菩萨知道自己穿越后没有趁手的家巴什儿,特意托这个啥吊毛横田正雄巴巴的给自己捎过来了!嘿嘿……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解耀先杀机一动,他不由得想起了李白《结少年场行》的四句诗:“笑尽一杯酒,杀人都市中。羞道易水寒,从令日贯虹。”

    忽然,只听得横田正雄怪笑着说道:“哈哈……满洲的花姑娘,小小的!……我们的朋友的,大大的好!……君たち3人の娘さんは私と一緒に帰って,毎日私に猿まわしを踊ってくれ(你们三个小姑娘跟我回去,每天给我跳‘猴皮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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