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华寻南也从房间里走出来,不高兴的看向跟柳月宛拉扯的人。

    华寻南的话提醒了刁玉树,他立刻为席悠的目光找好了理由。

    “阿悠,你别误会,我与华小姐就是讨论诗文,我心悦的人一直是你,你别跟我生气了好不好,对了,你一直想要的那盏花灯我还为你留着,我去给你拿来……”刁玉树说着就要进房间去找东西,华寻南拦都拦不住。

    不由让她心中生恨,她挑剔的打量席悠,容貌不过清秀之姿,身上穿着也很普通,刁郎心里居然是这样一个女子,她哪里比不上,那盏花灯她一直很他要,他都不肯送。

    华寻南哪里知道,刁玉树不肯送她那盏花灯,一小部分是想着万一席悠还来找他,这招花灯就能让她消气两人还有和好的机会,而一大部分的原因却是他想在她面前表现出情深不悔的模样给她看,虽然华寻南没跟他说明身份,但他也能猜到非富即贵,他当然想抓住,可是到底不是蠢人,他如果表现得见异思迁,可没人会喜欢。

    “阿悠……你是席悠,刁郎经常提起我你,我还以为是怎么样一位天仙,如今看来不过如此。”华寻南语气轻慢的讥讽道,说完她转头看向柳月宛。

    “你还跟她站在一块做什么,不过是商人之女,你可是郡守府的小姐,虽然是庶女吧,那也是官家小姐,哪能成天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平白自贱了身份。”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成功勾起席悠前世的噩梦,夺走她怀里的璟儿要摔死他时也是这般轻描淡写又恶毒。

    心中滔天恨意几乎要压不住。

    柳月宛紧紧的拽着她,不肯松开一下。

    “华小姐,阿悠是来找我的,我这就带她走。”

    说着生拉硬拽的把席悠拉走了,后面依稀有刁玉树的声音传来。

    “阿悠,你怎么走了,我把花灯给你拿来了……”

    ……

    柳月宛拉着她一直出了因果寺才松开她的手,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席悠闭上眼深呼吸,想要忘了刚才看见的两人和听到的话,待他平复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开口,语气平静。

    “月菀,你知道的,华寻南不是好相与的,你怎么非要跟她别扯在一块。刚才你说的话,是不是她让你这么说的?”

    柳月宛没看她,低着头,眼神看向别处。“不是,是我就是如此想的,你若是能放弃复仇我们就还是朋友,今日华寻南见了你,肯定要对你不利,我会劝说她放过你,你以后不再让她看见你就行。”

    席悠不想再跟她争执,说回今天来找她的初衷。

    “月菀,你让我好好想想。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解释一番,但你不肯见我,我只好守在郡守府不远处,我看见她拉着你上车还以为她要对你做什么,就跟过来了。”

    “我那日在缘楼里跟你说的是真的,我不知道你究竟喜欢上了哪位公子,可是依照前世来看,那个人她负了你,或者如果你觉得是误会,那你说出来是谁,我帮你参考一下,好不好?”

    柳月宛手指微微一动,缓缓握紧,对她摇头。

    “不用了,我不相信你的梦,我喜欢的人他怎么都是最好的。”

    席悠还要开口再劝,被柳月宛的眼神阻止了,“我对你说的是真的,你有一天的时间考虑是不是要放弃那场梦,明日如果你没跟我来信我便当做你选择继续了,日后就当做我们互不相识。”

    柳月宛知道席悠有优柔寡断的毛病,所以不给她多余的时间,也不再跟她多纠缠,说完转身就要回因果寺去。

    “你赶紧走吧,我明日等你的信。”

    席悠站在原地看她离开,抿紧了唇,眼眶微红。等在马车边上的丫鬟缓缓走过来,微不可察的打量了一下她,开口道“小姐,我们走吧。”

    ……

    席悠一回府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肯跟人说话。

    阿软急得不行,想去告诉席景言却被席悠威胁要是告诉她阿爹就不要她了,阿软只能贴在门上小声问她到底怎么了,席悠不答。

    席悠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若非阿软帮忙瞒着席景言,估计席景言早就杀过来了。

    次日清晨,席悠开了门,让阿软替她梳妆打扮,然后让人通知管家去备车,她待会要出去。

    阿软见她终于打起了精神,赶紧行动起来,不过还是心疼她一天一夜没吃饭了,自作主张让人传了饭到房间里,又让其他人去告知老爷小姐今天想在房间里用房就不过去松岳堂了。

    看着阿软忙前忙后的样子,席悠没再反对也不再开口,等饭后来了她凑合着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问阿软马车备好了吗?

    阿软点头,跟在席悠身后正要出门,忽然又顿住,席悠想起还没写信,又让准备笔墨纸砚,拿着笔沾了墨却不知道要写什么。

    阿软探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小姐,您要给谁写呀,要不要阿软给你出出主意?”

    “不用了,我自己来。”席悠轻声道。

    她的眼眶里布满了血丝,看着憔悴不看,纵然阿软已经给她上了妆也挡不住。

    席悠最终在心上艰难写下了“好”这一个字,力透纸背,可见其心情。

    写完后搁下笔,看向这封信,待墨干了后折起来攥在手心。

    “走吧,去郡守府,找月菀。”

    郡守府距离席府有段距离,阿软专门吩咐马车行驶的慢些,故而花费的时间就多了很多。

    席悠对阿软的吩咐没说什么,手中信纸一直在扰乱她的思绪,但现在为止,她心里还是很挣扎,她其实根本就没有想好。

    月菀让她选,是要朋友还是要仇恨,她知道月菀的初衷是为了她,她也知道华寻南不好对付,可前世绝望的场景历历在目,整整十年她又怎么能只当做一场梦。

    可月菀……

    “回府。”

    她还是无法放下。月菀,对不起,要辜负你的好意了。

    与此同时,柳月宛在府中等了席悠一整天,她还专门派了自己贴身丫鬟去门口守着,就为了不错过席悠的来信。

    可惜,终究是没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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