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的光辉刺破云层泼洒在大地上之时,屹立在广场上,雄峻异常的砺武堂大殿好似渡上了一层金光,璀璨夺目。

    大殿之内足有两三百人,声势鼎沸,异常热闹,令人不禁错觉以为是什么重大日子,事实上仅是白家砺武堂新进弟子的一场排名比试。

    若是往常,这种小小的比试均是由砺武堂教官主持,白家长辈都不会怎么过问,更莫说吸引这么多宾客。

    但今次非但白江雄、白进等一众白家长辈齐至,竟连慕家家主慕卓、江城武馆馆主江独峰亦亲临观摩,其余人也大多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区区一场排名比试竟引得如此多的重量级人物,可见其中的玄妙。

    事实上,这些人大多是冲着一个人的面子来的,江城最富盛名的炼药师,陆云。若非是陆云亲发邀请帖,这大厅内的人恐怕将十去其九。

    场中所有人都知道陆云的目的。

    他要借其孙陆山之手,废了吴赖。陆云本就不是心胸大度之人,上次吴赖在药王大会又让他颜面尽失,他怎肯放过后者。若非他自负“前辈名宿”的身份,恐怕根本不会假他人之手,定会“亲力亲为”。

    当吴赖带着蝴儿来到砺武堂大殿时,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仍被眼前这阵势吓了一跳。他顿时明白这都是陆云的手笔,忍不住狠狠吞下一口唾沫,暗骂道,“老乌龟,脸面倒是不小,居然请了这么多人来,看大戏么!”

    其实他也知道,陆云这是“杀鸡儆猴”。

    “怎么这么多人。”蝴儿更是十分紧张,娇躯轻轻颤抖,死死的攥着吴赖的手才多了一丝安全感。

    “这妮子,非要来,来了又害怕。”吴赖心下莞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不过是多了几个人而已,不必紧张。”

    蝴儿轻轻点了点头,但手心微微冒汗,显然仍十分紧张。

    就在他打量厅中形势时,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定格在他身上。

    若是一般人仅是这阵势便已被吓得脚软,但吴赖两世为人,什么阵势没见过,短暂的震惊之后,心境早已平复下来,然后镇定自若的牵着蝴儿步入殿内。

    众人的目光随之移动,同时窃窃私语。

    “这小子居然还真敢来,不知道这是陆家爷孙设下的局么!我要是他,早已明智的弃权了。”

    “也是他咎由自取,树敌太多,连陆大师也敢得得罪。得罪了他老人家,嘿,还想有好下场么!”

    “不过这小子倒也有种,为了他旁边那个侍女,明知慕家设陷阱对付仍敢孤身直闯,后与慕家二少爷慕林独斗不落下风,最后又使诈吓退慕家众人。”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或惊奇、或幸灾乐祸、或隐隐敬佩,当真是不一而足。

    听着耳中闲言碎语,看着众人那形形色色的目光,蝴儿愈发紧张,手心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其实她之所以如此紧张,一方面固是人多,更重要的还是她知道今天这场排名比试对吴赖来说十分凶险,倒是有九分担忧。

    “奶奶的,把老子当猴看么!”吴赖顿时火冒三丈,自己倒也罢了,蝴儿哪里受得了如此压力。当即雄躯倏地停下,浓眉一横,怒目扫了众人一眼,暴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小爷这样的大帅哥么!”

    这一声暴喝如怒雷惊起,众人心神一震,竟不敢与他那怒目金刚般的吴赖对视,不少人移开目光。

    蝴儿明眸一亮,璀璨如星辰,闪烁如宝石,旋即又倏地收敛下去。

    “哼!”吴赖冷哼一声,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先将蝴儿送到观众席上坐下,这又若无其事的走到砺武堂弟子的阵列中去。

    嚣张,绝对的嚣张!

    场中静得可闻落针。

    一众砺武堂弟子见走了过来,目中难掩敬畏之色,竟十分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让他站在阵首。

    “即便我这个人卓尔不群,特立独行,但也不必如何畏惧我吧?”吴赖一边走了过去,心中暗暗奇怪。

    其实他不知道,他不惧危险靠着自己的实力与智慧从慕林手下救出三名侍女的事情早已传开来了,众弟子既畏惧他的实力又敬佩他的勇气。

    说到底,他们均是少年心性,此前虽然看不起吴赖,但如今吴赖早已用实力和勇气赢得了他们的尊重。

    朱会飞三兄弟已经迎了上来。

    “吴兄,你刚才那一声可真是嚣张,瞬间便将场面镇了下来!”朱会飞竖起大拇指,大拍马屁。

    小黑笑道,“朱哥你可错了,吴赖哥那不叫嚣张,分明是气镇山河、霸气侧漏、神鬼俱惊。”

    大壮一本正经道,“小黑言之有理。”

    “三个家伙,拍马屁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再这么下去连老子都快给比下去了。”吴赖心下好笑,对这马屁自然是受用之极,却故作谦虚,摆了摆手道,“哎,低调一点。我一直都在强调要低调,怎么老是不听呢?”

    三人喷笑不已。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讥诮道,“尽情得意吧,反正你也没多少时间可得意了。”

    听声音便知是被自己教训过一顿的郭泉,吴赖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即将目光收了回来,犹如没听见他的嘲讽。对于这种连跳梁小丑都算不上的货色没必要与之费口舌之争,否则仅是拉低自己档次。

    他虽然不屑一顾,但朱会飞三兄弟嘴上可不饶人。

    朱会飞冷笑道,“郭泉,你居然还有胆子说风凉话,是不是嫌上次吴兄没把你教育够。”

    小黑怪笑道,“这就叫好了伤疤忘了疼,嘿嘿,真是不长记性。”

    大壮怒目而视道,“我看他就是纯粹的欠打!”

    他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极尽嘲讽之能事。

    众弟子早已听说当日吴赖一拳震退郭泉之事,而且内中还有几人当日是亲眼见证,故而有人好笑,有人羞愧,亦有人畏惧。

    郭泉被他三人揭伤疤自是恼怒之极,气得浑身发颤,眼睛里射出怨毒的光芒,厉喝道,“你们别高兴得太早,等陆大哥收拾了吴赖,你三个一个也跑不了!”

    朱会飞三人脸色一变,就想反驳之时却被吴赖挡了下来,后者盯着郭泉,漫不经心道,“我劝你最好闭嘴,否则我不介意在收拾陆山之前先收拾你。”他语气虽然平淡,但目光冷厉,谁都听得出来警告之意。

    而且他的言语间透露出强大的自信,根本无惧与陆山一战。

    郭泉被他那冰冷的目光一扫,顿觉掉进了冰窟里,寒意大生,虽然想再说两句狠话撑场面但却又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只得怒哼一声,不再开腔。

    他既不挑事,吴赖也懒得理他,开始观察起场中形势来。

    此时陆家爷孙尚未现身,不少人趁此机会与三大家族套近乎,白江雄、慕卓、江独峰均忙于应酬。表面上看,气氛颇为是融洽,但是不难看出,三大家族关系微妙,特别是白江雄与慕卓之间,鲜有半句交谈。

    看了一圈,吴赖意外的没有发现白彤儿的身影,倒是看到了慕秋蝉与慕林姐弟,正与场中那些少爷小姐们交谈。

    慕秋蝉早已注意到他,见他目光投来,立时报以寒若冰霜的目光。

    如若目光能杀人,那么吴赖已经在她的目光下“死去活来”了。

    “嘿,不就是摸了你一把,犯得着如此深仇大恨么。再说了,本少还是个黄花大小伙子,人生第一摸都献给你了,算起来本少还吃大亏了呢。”吴赖心下窃笑,有心逗逗她,咧嘴一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目光却在她姣好的身材上来回逡巡。

    “这小妞身材真好,可惜我那晚仅仅收回本钱没有多要点利息!”望着慕秋蝉那玲珑有致,比例匀称且充满诱人味道的娇躯,吴赖心头大叫后悔。

    慕秋蝉一开始尚且恶狠狠的瞪着他,但见原来越放肆,虽是气恼,终究经受不住他那火热的目光,侧首避开。

    “嘿嘿,和我这正宗的黑厚学大师比定力,你还嫩点!”再次取得胜利,吴赖心下得意,哈哈一笑,这才移开目光。

    慕秋蝉气得娇躯颤抖,跺足怒道,“混蛋!”

    慕林奇怪道,“姐姐,怎么了?”

    “我……哼,还不是吴赖那个死混蛋、臭混蛋!可恶的家伙,看见他我就来气!”慕秋蝉咬牙切齿道。

    她性子要强,那晚在吴赖手里“吃了大亏”,哪里愿让人知晓,故而严令手下人不可泄露出去,即便是是自己的亲弟弟也不愿提及。

    慕林眼中掠过一丝诧异。他还从未见过姐姐如此恨一个人,如此的激动。他也不知其中玄虚,但那夜被吴赖虚张声势吓退亦令他耿耿于怀,看着吴赖的背影,冷冷道,“这家伙的确十分可恶。哼,希望他不要被陆山废了,我们之间的账还没有算!”

    慕秋蝉道,“你到时候一定要狠狠教训他,替姐姐出口恶气!”

    慕林点了点头,旋即又颇为忧虑道,“怕就怕这小子不是陆山的对手。”

    慕秋蝉知道吴赖的实力,连自己在不动用元精之力的情况下都难以击败,应付陆山当不是问题。于是道,“你放心吧,那混蛋虽然可恶,但颇有些门道,没那么容易落败。”

    慕林一怔,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显然难以理解她哪来对吴赖如此信心,半晌才道,“但愿吧。”

    那厢,吴赖距二人虽远,但凭借惊人的耳力仍将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下好笑时,背后一声轻咳传来,回头一看,正是白彤儿。

    吴赖正想问她去哪了,后者连连向他递眼色。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彤儿小姐,原来你在这儿,叫在下一阵好找。”

    说话间,一个年不到二十,身材挺拔的白衣青年徐步而来。此人面如玉冠,甚是英俊,特别是那双眼睛,神芒电闪。眉清目秀,颇有一股俊逸之气,再加上一袭白衣,当真是说不尽的器宇轩昂,道不尽的潇洒倜傥。

    如此美男子,当真是女人爱慕,男人嫉妒。

    就在片刻,白衣青年已经走上前来,看也不看吴赖一眼,冲着白彤儿微笑道,“此间既吵且闷,不知在下可有荣幸邀请小姐出去透透气?”

    白彤儿故意装出意动的样子。

    “敢当着本少的面子泡本少的妞,找死!”吴赖当即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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