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宏冷冷的看着他,厉声道,“你是否已经忘了我警告过你,不许出去惹是生非,难道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

    “吴赖哥,要不我们回去吧。”蝴儿有些害怕,怯怯道。

    见他摆明了针对自己,吴赖火冒三丈,也管他是什么来头,大笑三声,不屑道,“我想你首先要搞清楚一点儿,我要去哪儿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第二,这里是白府,有什么事儿白叔叔说了算,你不过是个外人,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他这番话已经说得极不客气,浑然不因姜宏的身份而畏惧。

    这边动静早已惹得众守门侍卫侧目,均替他担心不已。

    姜宏在白府已经呆了一月有余,人人都知道他是个自高自大又心胸狭隘的家伙,吴赖这般激怒他着实危险。

    姜宏目中冷芒大盛,寒声道,“小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话间右手已经如鹰爪一般扣向吴赖的肩头,迅疾若雷。

    众侍卫一阵惊呼。

    “娘的,还真动手!”吴赖勃然大怒,也顾不得那许多,凝神双目,瞧清其攻击落点,出拳拦截。

    砰!

    拳爪相击,犹如山崩。

    交手的刹那,吴赖只觉巨力袭来,浑身遽震之下向后爆四五步才将身上劲力化解,站稳之后惊怒的盯着姜宏。

    “咦!”姜宏自是不动如山,却忍不住咦了一声,一是没想到吴赖能判断出自己落爪的方向和时机,二料到吴赖竟能抵挡住那一爪的力量。心中惊愕,嘴上却冷道,“就这么点实力也敢在我面前张狂,不自量力!哼,我今天就替白江雄教训教训你这目无尊长的小子!”

    说着右爪一翻,划出一个诡异的路线,再次扣向吴赖。

    “靠,还来!”吴赖没想到他竟这般不顾身份,再次悍然出手,惊怒无比,却又知道不能与之硬碰,赶忙闪身开去。

    砰!

    一爪落空,正中吴赖身后的石壁,立时在上面留下五道深深的洞,石屑横飞,可见这一爪若是击在人身上非留下五道血洞不可。

    “啊!”蝴儿吓得一声尖叫,脸上血色褪尽。

    “你姥姥的,居然下死手!”见姜宏出手狠辣,吴赖狂怒万分,心一横准备催动纯阳真火。

    若是危及性命,他才顾不了那么多,先拼尽全力弄死对方再说。

    如今的真火威力更强,他有信心至少重创对方。

    “嗯!”殊不知姜宏更是震惊骇异。适才那一爪他虽远远未使出全力,但变化精妙,自信吴赖避无可避,哪料得竟又被其闪开。他接连两次出手都被吴赖化解,更是老羞成怒,双目寒光更盛。

    锵锵锵!

    众侍卫见势不对,纷纷亮出兵器,围了上来,将吴赖护在身后。

    见己方人多势众,吴赖亦有了底气,怒道,“你们都闪开,士可杀不可辱,本少要和他拼命,你们谁也别拦着我!”他叫得虽凶,但却一直都在众侍卫之后,显然是“虚张声势”。

    众侍卫一脸黑线,忽然又真的散开来。

    “搞什么,你们用不着这般听话吧?”吴赖吓了一大跳。

    就在这时,一把愤怒的声音传来,“姜宏,你对一个后生小辈下如此狠手,未免也太过分了!”话音未落,白江雄疾步过来,面沉如水。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卫,看样子是见势不对将他请来的。

    见白江雄来了,吴赖松了口气。老实说他真的不想此时动用纯阳真火,而且是众目睽睽之下,那将惹来无尽的麻烦。

    “好,很好!”姜宏目中瞥了白江雄一眼,又将目光落在吴赖身上,掠过一丝森寒的光芒,莫名其妙的叫了两声好后竟转身离开。

    众人脸脸相觑,皆是一头雾水。

    白江雄目光明灭不定,目送姜宏离开后才目光移到吴赖身上,讶道,“你可真是越来越了不起了,连姜宏也两度拿你不下。”

    “侥幸、侥幸而已,哈哈,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实力摆在那儿。”吴赖还能说什么,一个劲的傻笑,神色甚是“谦逊”。

    “你这小子。”白江雄失笑摇头,又道,“出去后小心点,虽说陆云已经有意和解,不过谁也不敢保证他不会出尔反尔。”

    “陆云那老家伙还真的愿意就此罢休?”吴赖愕然不已。以陆云的性子,即便是姜宏出面恐怕也不会这般轻易作罢。

    白江雄淡淡道,“当然不会,他肯定还有什么条件,过几天面谈的时候自然知晓。”

    吴赖点了点头,心付理当如此,也不去多想,带着蝴儿出去了。

    出门之后,二人直奔坊市。

    一路平静,不一会儿就到了。

    晌午时分,正是一天中坊市最为热闹的时候,虽然比不上举行坊会时的盛况,但也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蝴儿便好似放出笼子的百灵鸟,围着吴赖飞来飞去,不时拉着吴赖东看看西瞧瞧,仿佛对一切都十分感兴趣。吴赖则使出浑身解数逗她开心,当真是口舌生花、妙语连珠,惹得这小丫头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引得路人不时侧目。

    气氛温馨,暖人心扉。

    不过别看吴赖沉浸于与蝴儿的温情中,实则心中一点儿没放松警惕,一直密切注意着周围动静。以他现下感官之敏锐,方圆十余丈内每个人的呼吸声、脚步声、甚至是一个目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被他收于心底。但凡有异动,他必能马上做出反应。

    也怪不得他太过谨慎,他可不想被人背后敲闷棍,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好在一切平静,并无异常。

    然而这平静却显得太过异常。以陆云睚眦必报的性子,陆嵩又在自己手上丢了大脸,竟然一点动作也没有。

    实在太反常了。

    不过他不想让蝴儿担心,并未多说什么。

    又逛了个把时辰,蝴儿亦乏了,便先行回去了。

    蝴儿一走,吴赖自然开始办自己的正事,采买药材。

    不过随着修为的提升,普通的阳属性灵药对他来说效果已经大打折扣,而且他冲击炼精境的时间指日可待,所以须得品级更高、更加珍贵的灵药才行。故而他并未在普通的药材铺浪费时间,直奔黑市去了。

    那里拍出的灵药绝对是江城首屈一指,即便是百草堂亦有所不及。

    到了黑市,又望见那座熟悉的石楼,“故地重游”的吴赖心头思潮涌动。

    上次便是因在黑市上惹来了那个神秘的黑衣人,自己和白彤儿差点丢了小命,惊险之极。不过也真是因此,他才真正的发现了纯阳真火的威力,最终凭此王牌击退强敌。

    而且也是此事,令他和白彤儿的感情迅速升温。

    “嘿,老子什么时候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吴赖苦笑摇头,收拾心情,见石楼门前挂着一盏黑灯笼,心知黑市拍卖将在今天夜里进行,当即悄悄的退走。

    在坊市内瞎逛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挨到暮色降临,吴赖重新往黑市去了。

    来到石楼前,只见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显然和他抱一般目的。门前站着两个身如铁塔般的守卫,每当有人过去便用冷厉如刀的目光便审视对方一般,然后检查身份牌这才予以放行。

    那种感觉,便好似将人剥光了来看一样,令人极不舒服。

    不过吴赖对这种阵势早已经历过一次,在加上这一次并非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自然也无需藏头露尾,当即昂首挺胸的走了过去。

    “吴少爷,请出示您的身份牌。”出奇的,两个守卫对他甚是客气。

    “哈,本少果真是名声在外,黑白两道通吃啊。”享受到旁人没有的待遇,吴赖立时飘飘然,同时故作惊奇道,“身份牌,什么身份牌?”他当然知道身份牌是什么东西,只是苦于没有,这才装傻看能否蒙混过关。

    那守卫尚未说话,身后便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连身份牌都没有也敢来参加拍卖会,也不怕丢人现眼。难道不知道没有身份牌的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么?”

    吴赖微微侧首,只见出言讥讽的不是旁人,正是和自己大有过节的慕林。他身旁还有一道倩影,赫然是慕秋蝉,却是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他娘的,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怎么出门老是遇小人!”吴赖心中光火,斜睨慕林,冷道,“笑话!本少这张独一无二、英俊帅气、极具男子气概的脸谁人不识,还需要什么身份牌。”说着又冲着两名守卫笑道,“两位大哥,我可以进去了吧?”

    “这个……”两名守卫苦笑不已,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此时门外已经围了不少人,听他刚才自吹自擂便已忍不住想要喷笑,现下见他吃瘪更是忍不住笑成一团。

    慕林冷冷嘲笑道,“吴少爷的面子可真够大的,哈哈,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奶奶的,丢人丢大了!”饶是以吴赖脸皮之厚,也不禁老脸刷的便从耳根红到了脖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同时心中暗骂,将慕家女性问候了个遍。

    这时,一名守卫见机快,赶忙补救道,“吴少爷定是第一次来拍卖会,那也无妨,只需补办一张身份牌便成。”

    “亲人啊!”见此人如此上道,吴赖差点没忍住要抓住他的手大叫三声亲人,赶忙问道,“如何办理?”

    那守卫道,“很简单,只需在我们拍卖行预存黄金五千两,便可免费获得一张身份牌。”

    “黄金五千两!”吴赖一声惊叫,眼睛瞪得斗大如牛眼。区区一张身份牌便要五千两黄金,简直比强抢还要来得便宜。还好他反应快,赶忙改口道,“倒也不多,只是……嘿,出门匆忙,也没带这么多。”其实他身上就揣着千两黄金的金票,本以为拍点灵药绰绰有余,哪想连门都进不去。

    众人看他那尴尬的神情便知他囊中羞涩,欲盖弥彰而已。

    两名守卫怎么不明白,心中叫苦不迭。若是直接拒绝,无异于得罪了这个江城风头正盛的少年天才,还有他背后的白家。可若是开后门,又会得罪慕家,当真是两难。

    场面一时僵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串好听的笑声响起,一个娇媚的声音道,“吴少爷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记不得将身份牌落在奴家这儿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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