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赖刚刚恢复了不足两成功力,便被这骇人声势惊醒,眼见那黑色长枪朝二女激射而去,目眦欲裂,惊骇欲死。

    如此可怕的攻击,彤儿她们如何抵挡得住。

    要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那他娘的还算男人么!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人,甚至连擒住江逸要挟江独峰的念头也抛诸脑后。

    若是彤儿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是宰了江逸又能如何?

    情况危急,他已经不及多想,从地上爆射而起,同时以刚刚恢复不多的真精运起金刚不坏神功,准备替她们挡住这一枪。

    他不知道自己的金刚不坏之躯是否能挨得住,他也根本没有计较自己的生死。

    这种情况下,但凡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就不可能去考虑这些。

    直到吴赖从身旁激射而过时,江逸才陡然惊觉过来,心下狂骇,“这小子到底还是不是人,这么快就恢复过来!”

    他当然不知吴赖有炼化妖气为己用的本事,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吴赖不是急着救人而是杀自己泄愤,自己焉有命在。

    江独峰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他的恢复力竟如此强悍,简直就不是人,而是蛮荒巨兽。见吴赖没有“理智”的击杀儿子报仇,反而选择飞蛾扑火救人,他又是庆幸又是不屑,“任凭你金刚不坏之躯再强,也不可能抵挡得住我的鬼啸枪!”

    他本就有心杀吴赖,见他自己来送死,更是乐得成全,气机一引,鬼啸枪便调转枪头,向其激射而去。

    “我擦,你他吗的玩我!”见了这一幕,吴赖气得差点没有吐血,心里只想转身就跑躲开这一枪,可他更明白硬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转身必死无疑。

    这时候他也只有豁出去了,倏地停下,左脚前右脚后,身子微微前倾,犹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大弓,同时将金刚不坏神功催到极致,双臂交叉护住头胸,看能否硬抗过去。

    这已是他目下唯一能想到的应变之策了。

    能否扛得住,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此时白彤儿又惊又喜,惊的是吴赖这般以身挡枪必死无疑,喜的是他肯为了自己连性命也不顾。她当然不肯让吴赖以身犯险,奈何自己也无力阻止,只得赶忙冲白衣女子道,“姐姐,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快救救他!”

    白衣女子神色复杂,当然知道吴赖不是为救自己,但亦被其那股男儿血性所震撼,可看到妹妹那副惊喜交加的表情,心里又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忍不住冷哼道,“哼,真不知道这种男人有什么好,你竟会看重他!”

    她虽然距吴赖有好几丈,但吴赖是什么耳朵,听得一清二楚,立时是火冒三丈,心下暗骂,“真是最毒莫过妇人心,亏老子还救你,竟敢在我的女人面前诋毁我。别以为长得好看就了不起,我还是江城一枝花呢,为人还是如此低调谦和,对所有少女都是一般的热情洋溢。”

    他心下有气,一句,“老子有什么好,你来试试便知。”差点儿没脱口而出。

    不过听白彤儿口气,自己这漂亮且恶毒的大姨子似乎还有什么底牌没用,说不定能救自己一命,也只有忍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受女人这点屈辱算得了什么,大不了将来把她泡到手又毫不留情的甩掉就是。

    这些想法在他脑子里电闪而过,那标射而来黑色长枪距他已经不足两丈,鬼影涌动的黑云铺天盖地向他卷去,凄厉的鬼啸声令人毛骨悚然,足可击溃人的意志,好在他精神力极强才能不受影响。

    小命危在旦夕,他也不敢再胡思乱想,一面全力运转金刚不坏神功,一面大叫道,“大姨子快救命啊,否则你妹妹就要守活寡啦!”

    这一声大叫响彻山谷,何人不闻。

    白彤儿先是微微一怔,旋即原本因受伤而有些苍白的俏脸刷的就红了,又羞又恼。

    江家父子均是瞠目结舌,哭笑不得,这小子还当真是天生的风流种,命都快没了还能心情胡说八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冲这份勇气,服了!

    “登徒子!”白衣女子又惊又怒,忍不住啐了一口,好在她也不可能真正让吴赖死,娇喝道,“木精,还不动手!”

    要是她知道吴赖刚才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估计绝对会后悔万分的。

    吴赖闻言却欣喜不已,知道自己有救了,同时又暗暗奇怪,木精是什么人,难道这山谷中还埋伏有高手么?

    念头方起,他突然就觉脚下地面剧烈震动起来,地动山摇,整个人也不由自主的晃动起来,心下一惊,还来不及反应,就听一个瓮声瓮气却沉雄有力的奇怪声音大声道,“小姐,老朽来啦!”

    “地下有东西!”吴赖更是吃惊,反应过来。

    突然间,脚下地面轰然开裂,一条条绿油油而又粗壮无比的东西,好似无数绿色巨蟒从地下破土而出,冲天而起。

    方圆数丈之内,土石横飞,那场面极其壮观。

    “是树枝,难道这地下面还有妖怪!”吴赖骇了一跳,赫然见那些绿色巨蟒竟然全都是粗壮无比的树枝藤蔓。他何时见过这等诡异而又震撼之事,心惊那自是不用说。

    “什么!”江独峰和江逸则是脸色齐变,显然知道这怪东西的厉害,且更没想到此物一直埋伏在脚下。

    无数条巨大树枝藤蔓在吴赖身前形成一道三丈多高,厚重如山的巨大绿色盾墙,将之护在齐下。

    轰!

    几乎在同时,鬼啸枪轰击在绿色盾墙上,立时引发剧烈爆炸。

    气浪滚滚,尘土震天,碎木更是犹如漫天箭雨般向四周激射开去,整个盾墙都剧烈震动起来,好似随时要崩塌一般。

    鬼啸枪威力之强可见一斑,若不是有这盾墙,仅凭吴赖的金刚不坏之躯恐怕还真抵挡不住。

    当然这并非说金刚不坏神功不够强,而是吴赖的修为还不够,无法将之发挥到极致,否则是绝对不怕的。

    “我说大姨子,你这玩意儿到底管不管用,你可别坑了你妹夫的宝贵性命啊!”躲在盾墙之后的吴赖心下发毛,忍不住高声叫道。

    他嗓门极大,声音竟盖过了剧烈的爆炸声,传到每一个人耳畔。

    江独峰和江逸是一脸黑线,额头直冒冷汗,这小子的脸到底是不是肉长的,这他娘的也太厚了吧,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口。

    连敌人都为他感到汗颜,吴大少也算得上千古一绝了。

    白彤儿忍不住掩嘴咯咯娇笑,得了便宜还卖乖,打蛇上棍,这才是吴赖的典型风格,她是见怪不怪了。

    白衣女子气得浑身发颤,跺足娇喝道,“木精让他死,看他还敢不敢油嘴滑舌!”

    “妈呀,这妞还真狠,不过是叫你一声大姨子,又没占你什么便宜,竟要你这俊俏的妹夫去死!”吴赖心下一惊,赶忙又叫道,“那个啥,地下这位妖怪大哥,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啊,我大姨子不过是开玩笑的。”

    他算是看出来了,地下这玩意儿一定又是树木修炼成精的怪东西,应该听得懂人话。

    果不其然,那怪东西当真智慧颇高,知道白衣女子并非要吴赖死,盾墙紧紧将之护住。

    又过了数息,爆炸产生的气浪终于渐渐平息。

    只见那厚重的盾墙竟被破开了一条可吞龙象的大洞,就差尺许就要被洞穿。墙外近十丈内的土地几乎被犁过一遍,无一寸完土,只有盾墙内的地面完好无损。直至此时,被气浪掀起数丈高潭水大浪这才轰然落下,如一块千斤巨石砸在水面,激起惊涛拍岸。

    那场面当真是震撼人心,蔚为壮观。

    “我的娘,还好这盾墙保护,否则我今天当真要交待这儿!”吴赖看的是头皮发麻,惊出一身冷汗。

    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他长出一口气,生平第一次对妖怪充满感激之情,不由得叫道,“谢谢你啊,妖怪大哥!”

    “老朽不是妖怪,俺是木精!”

    刚才那怪声音再次传来,绿色盾墙分开,重新变成一根根树藤,同时三丈开外一庞然大物破土而出,竟是一颗参天大树。

    那大树足有合抱粗细,五丈来高,顶如华盖,遮天蔽日,郁郁葱葱,身上树枝亦是粗壮无比,藤蔓缠绕,往那儿一站就好似一个巨人。最神奇的是,其树干顶端还长着一颗硕大类似人脸的东西,鼻子眼睛嘴巴白眉毛长胡须应有尽有,看起来倒像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儿。不过那张脸着实有些太大了,乍眼一看怪吓人的。

    吴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以树木修炼而成的精怪,自然也是瞠目结舌,眼睁睁差点没掉在地上,嘴巴里几乎能塞鸡蛋,好半晌才叫道,“我勒个妈呀,好大一棵树啊!”

    江独峰一双阴沉的眸子精芒闪烁不定,盯着白衣女子道,“原来你早就让这老树精埋伏在此,怪不得敢有恃无恐在此等我们!”

    白衣女子冷冷一笑,算是默认。

    “我靠,原来这小妞早就有这么厉害的帮手却不用,害得老子拼死拼活,差点把命也丢了!”吴赖心里却是极为不爽,感觉到自己被人像耍猴一样耍了。

    眼见有这老树精在,今天是不可能擒得住白衣女子,江独峰倒也果断,冷哼道,“今天算你技高一筹,改天再领教,告辞了!”言罢拉着早已到他身边的江逸飞掠而起,这就要遁走。

    老木精自然不会让他轻易走脱,枝桠藤蔓如一条条绳索射了出去,将江独峰死死缠住。

    不过江独峰修为何等高强,先是运劲将江逸送出去,同时真气运转,枝藤纷纷被震断。

    靠,想走!你今天伤了我的女人,还让老子身负重伤,又受了惊吓,饱受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说句话就想走,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事!

    吴赖向来就是个不吃亏的主,今天却遭了大难,心里早已窝了一肚子火,眼见江独峰就要挣脱束缚遁走,也不多想,捡起脚下的黑兵,冲天而起,像其怒劈而去。

    “老乌龟,吃你吴爷爷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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