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三言两语点拨了未来的高僧,顿觉功力大涨,原本还想去找辩机说几句的,但一看辩机禅房门口守着的人,就摇头走远了。

    高阳公主又来寻辩机讨论佛法了。

    这大过年的……简直就是在玩火啊!

    辩机深陷其中,连玄奘法师都没有说什么,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过年除了陪伴家人、就是走亲访友。

    大户人家的年酒,往往是从初一排到十五的。赵家也在初六日摆了年酒,请了各家亲戚、朋友来吃年酒、热闹了一天。

    而七郎和赵四郎也各有交际圈,每一天都早出晚归的,往往还带了一身酒气回来。

    胡英子给赵四郎和七郎煮醒酒汤,感叹:“在我们乡下,除夕能喝一杯花椒酒暖暖身子都算富裕人家了。哪里有这样把酒当水喝的?但日日喝,也不见得多好喝了。”

    赵四郎拉着胡英子的手,笑呵呵:“我娘子也长见识了,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胡英子轻轻拍了拍赵四郎:“就你长进,我就不长进?”

    夫妻俩竟当着七郎的面打情骂俏了!

    七郎啧啧叹了几声,回自己的房里……缘分这种事还真说不准,谁能想到四哥能和和四嫂感情越来越好呢?

    又应酬了好几天,七郎接到了滕王的邀请,在安氏楼小聚。

    滕王今年就要就藩了,以后再和京中朋友相见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这一日请的都是熟悉的好友。

    七郎走进那间熟悉的雅间,看到雅间里坐着的人,一时间有些恍惚。

    太子殿下、滕王和裴简都在。

    就好像他们第一次相见时一样。

    那个时候,还是圆通师兄带他来的呢。

    如今物是人非,圆通师兄那负心人一声不吭就跟人跑了……

    “你来晚了,该怎么罚?”滕王笑着招呼七郎入座。

    七郎歉意地说:“路上遇到有人打架,过去劝了一会儿,不想就耽搁了。该怎么罚,殿下尽管说。”

    滕王惊讶地问:“你劝架?是认识的人?”

    七郎点头:“国子学的同窗,遇见了便劝几句。”

    滕王便不再问了,转头问太子:“你说该如何罚他?”

    太子微笑:“就罚酒三杯吧!”

    滕王一边让人倒酒,一边说:“这是上等的葡萄酒,可便宜你了!”

    “多谢殿下!”七郎爽快地喝了三杯葡萄酒,品味了一会儿,问道:“这恐怕不是西州葡萄酒吧?是别处来的?”

    太子问:“何以见得不是?”

    “一来口味略有不同。二来听说因龟兹叛乱,商贾滞留凉州,都没有出关。”七郎答道。

    太子笑道:“你说得不错,这是滕王庄子上酿的葡萄酒,父皇说比西州的还好。”

    七郎便跟着赞了几句葡萄酒……如今皇帝和滕王兄弟情深,在皇帝眼中,滕王酿的酒比万里迢迢从西州运来的还要好了。

    今日主要说的便是滕王就藩的事。

    滕王兴致勃勃地说:“我已经跟皇兄说了,让他派阎立德去帮我,先建一个滕王阁。然后我要规划一个大庄园,种葡萄、酿酒,也养一些奇珍异兽,到时候请你们去玩!”

    滕王初封滕州,地处山东,大约真的适合种葡萄吧……

    众人便一人一句地帮滕王规划起庄园,又问盖滕王阁的事。

    滕王说:“听说老六在益州盖别院,是请当地乡绅富户捐钱。我给他写了一封信,向他请教经验,怎么让乡绅富户慷慨解囊。”

    七郎:“……殿下不缺钱吧?何苦让地方乡绅出钱?不如自己盖就是了。”

    滕王瞪大眼睛:“我有钱也不能乱花啊!我还要造海船出海呢!你们放心,我不会强行勒索,就问一问老六有没有什么好方法,没有就算了。”

    “你就是益州人,你看当地乡绅是自愿捐钱的吗?”

    七郎摸了摸鼻子:“殿下这问题,我就不好回答了,毕竟我家没有捐。”

    滕王心中有数,看着太子说:“太子啊!有空还是召老六回来看一看,他在益州也好多年了。若是有能力的,也把他用起来,向老三一样派出去出使也行嘛!”

    太子不置可否:“待问清楚情况再说。”

    滕王便不再提蜀王的事,又高兴地说滕王阁要怎么盖。

    太子把七郎召到身前,看了一眼似乎无忧无虑的滕王,轻笑道:“我也有些时日没见你了,听说象儿常去你家,给你添麻烦了。”

    七郎答道:“蒙陛下恩典,让我教导小皇孙,是职责所在,不敢说麻烦。”

    ……是陛下的意思,不是我主动跟你侄子结交啊!

    太子点点头,又说:“你和阿史那贺鲁有何过节?为何说他鹰顾狼视?”

    七郎正色道:“殿下今日不问,我本也想寻个时间禀告。阿史那贺鲁此人身有反骨,若让他回到西域,便如放虎归山,终有一日或成大患。”

    太子微微皱眉:“朝中蕃将也不少,契苾何力就是铁勒族人。他本是契苾部可汗,率部归顺我朝,授左领军卫将军……和如今的阿史那贺鲁一样。”

    “契苾何力归顺以来,和侯君集一起平定高昌,又参与高句丽之战,屡立战功。既能用契苾何力,为何不能用阿史那贺鲁?”

    大唐就是这样一个开放包容的朝代,有超强的自信心,可容纳一切愿意归顺的民族。

    太子的话,也代表了朝中许多人的意思……“既来之,则安之”。

    七郎严肃地说:“人和人之间是不同的。契苾何力将军是我敬仰的人,但阿史那贺鲁,反骨外露,实在不可不防。再说他原是西突厥的大将,因与可汗乙毗射匮不合而叛逃我朝。今日能叛西突厥,来日再叛,也是常事。”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太子听清楚。

    而其他人都在滕王那边,高谈阔论盖阁建庄园的事,似乎都没有留意这边,只有裴简不时地看过来。

    太子沉吟了一会儿,正色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阿史那贺鲁率众归附,如果朝廷反而将其视为犯人,以后其他部族哪里还敢归附?”

    ……为的不是阿史那贺鲁这一个人,而是潜在的众多归附对象。

    朝廷千金买马骨,也是希望收拢周边的异族,真正实现天下归心。

    这个问题,还真的有点难倒七郎了。

    难道说明知道阿史那贺鲁这个人有问题,也还是要放虎归山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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