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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愈雷伤,常用药材...”

    裴瑜眯眼,将书本凑近面前,挨个念着,“蜈蚣,蝉壳,红砒各三钱,中火熬煮半刻,以毒攻毒,可治百病?”

    她提笔勾勒字迹,凝眸想了想,继而慢悠悠地站起身。

    床边有一纸包,内里都是青平从凡间所带药材。

    各种各样,应有尽有,像座小山般堆在一起。

    “嘶...”

    裴瑜在内反复翻找,摸索半会,终于抬起头来,“我就说在哪里见过。”

    她磨搓下巴,认真地点点头。

    隔日,天色未亮,竹屋已生升起炉烟。

    宸扬结束调息,抬眸向外望去。

    空气中漂浮奇怪气味,像腐臭夹杂极重腥味。

    他蹙眉,提步出门,一路朝前走,便看见蹲在炉边的身影。

    裴瑜双眸瞪大,专心致志地看着火苗,手中握有蒲扇,偶尔挥上一挥。她微微侧脸,下颚落有炉灰,更显得皮肤白皙。

    宸扬驻足,抱手问:“在做什么?”

    裴瑜脊背僵住,随之停下摇扇动作:“煎药。”

    宸扬刚凑近,恶臭忽然扑鼻而来,冲得他呼吸滞住。

    他蹙眉,掩鼻道:“你这是要毒害谁,那只猫妖?”

    昨日便可取其性命,何必再花如此麻烦。

    宸扬薄唇紧抿,眉宇间难掩疑惑。

    风一吹,臭味散得更远。

    “什么呀。”

    裴瑜双腿发麻,晃悠着站起身。

    她清清嗓,抬眸观察对方,一字一顿地说:“这是伤药,治病用的。”

    宸扬神情变得古怪:“你修为虽浅,倒不至于喝这些。”

    他抿唇,复指向下颚,“这儿,脏了。”

    裴瑜微怔,连忙伸手去擦,炉烟越抹越开。

    片刻,她抬眸问:“现在呢,还有吗?”

    宸扬别开视线:“嗯。”

    “算了,一会再说。”

    裴瑜摆摆手,转而看向药炉,“这是治疗雷伤的药,特意为你熬的。”

    宸扬微怔。

    裴瑜继续说,表情认真:“我好不容易在古书里找到的药方,又劈柴烧火,又贴身观测,前后折腾了大半时辰。”

    她本想图省事,以妖火蒸煮,又担心火候太甚,破坏药性,思来想去一番,还是老老实实地用笨法子。

    好歹心思没有白费,总算熬出锅像样的。

    裴瑜拂袖熄了火。端起小炉凑上前:“我看书上说,药得趁热喝才有效。来,你赶紧喝,说不准伤就好啦。”

    她长睫忽闪,眸间噙着期颐。

    小炉冒着热气,外沿落有厚厚层药渣,汤底是浑浊的黑。

    宸扬垂眸瞄了眼,蹙眉道:“你这药方,从哪里来得?”

    裴瑜指尖轻点,便化出本书来。她举起手,展示给对方:“喏,上面写的。”

    书册的边角破损,内页几乎快要掉落,封面书有‘治病良方’四个大字。

    裴瑜笑眯眼,显摆了句:“这书有些年头,找到可不容易。”

    她踮脚有落下,随手拂去幻影,“人间常说,越古老的东西越讲究。你且信我,这方子准没错。”

    书卷散去,面前仅剩药炉。

    四条锦鲤托起炉底,环绕着散发光晕。

    宸扬沉默半晌,竟勾唇道:“小鲤鱼,我不是人族。”

    他声音愈冷,并未笑意。

    “我知道。”

    裴瑜小臂缩回些,指尖磨搓把手,“但药这种东西...总能起到作用。”

    她似藏心虚,声音越说越低。

    半晌,没等来回应。

    裴瑜抿唇,再次拿起小炉:“趁热喝,良药苦口。”

    她眉梢微蹙,神色担忧又期待。

    宸扬静静看去,嘴唇微颤,正欲启唇言语。

    可话未出口,他却猛然攥住衣襟,踉跄着向后退去。

    裴瑜大惊:“你,你怎么了?”

    宸扬脸色惨白,冷汗浸湿鬓角。他紧咬下唇,眉宇间尽是苦楚,字节挤出贝齿:“疼...”

    裴瑜哪里还顾得上汤药,快步冲上前,便要拽开他衣襟:“雷伤又犯了吗?严不严重?”

    她凑近看,窥见内衬处的星点血渍,神色愈加着急,“你别动,快让我瞧瞧。”

    宸扬下巴微昂,逐渐松开指尖,任由她宽衣解带。

    已过几日,伤口仍在渗血,边缘溃烂,竟比之前还要严重。

    裴瑜‘唰’的红了眼,怔怔道:“怎么会,上次明明不是好些了...”

    她真在担忧,声线隐隐颤抖。

    宸扬扶额,叹道:“说过多次,雷伤无法治愈。”

    他薄唇抿起,片刻又补充,“还有汤药无用,亦不必麻烦。”语气很轻,有些安慰意思。

    裴瑜紧盯向伤处,半晌才道:“很疼吧...”

    宸扬轻咳两声,别扭回答:“还行。”

    裴瑜凝眸,红唇相碰念出术诀,指尖轻轻按下,悬浮于伤口处。

    肌肤相隔间,光晕填充于此,忽明忽暗,细腻地抚慰痛楚。血液逐渐回笼,溃烂之处红肿尽消,伤口虽未痊愈,情况却开始好转。

    宸扬凝眸看去,视线落于少女发顶。

    左肩伤处感受到凉意,径直穿过皮肤,惊得心尖战栗。

    他一瞬恍然,继而半眯起眼,长睫遮掩触动。

    半晌,裴瑜才垂手。

    她喘息着,指尖隐有颤抖:“这是我才学的术法,能缓解伤痛。”侧目,加深语气,“无论任何伤患,都可以。”

    宸扬深藏情绪,只轻嗯了声。

    裴瑜望向旁边药炉,指尖团起又松开:“你要是不愿喝药就算。但是...”

    她抬眸,直视对方双眼,“以后不许再说那样的话。”

    裴瑜下巴微昂,腰身挺得笔直,眼睑下隐有金鳞点缀。

    她每句言语咬得很重,没有丝毫胆怯:“因为,我定会找到治愈之法。”

    她大声地说,眸间神色璀璨。

    如此胆大。

    如此不知畏惧。

    宸扬勾唇,回答随意:“好,我相信你。”

    他垂手而站,衣襟大开露出坚实肌肉,长袍勾勒精瘦腰身。

    裴瑜忽然记起初见那时,似有水珠流淌过小腹。

    她应该再说些什么,可脑袋空空,全然忘记话术。

    沉默中,气氛逐渐升高。

    星辰黯淡,仿佛在迎接白昼到来。

    裴瑜半晌没挪开视线,双眸尽显恍然。

    宸扬凤眸微挑,长发垂落下颚:“好看吗?”语调上扬,难掩调侃。

    裴瑜一滞,匆忙挪开视线:“那个,我先走了。”

    她喉间干涩,磕绊道,“青平,青平找我。”

    话落,她提步离开,脚下似踩着风。

    宸扬垂首笑,继而抬眸看她背影,指背蹭过鼻尖。

    他随手系上腰带,视线朝下,停留于腹部伤口,眸色渐沉。

    裴瑜没说错,她的术法果真有治疗之效。

    但天雷之伤非同寻常,寻常妖术根本难起作用...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宸扬沉思着,许久才挪动步伐。

    空气中,隐约有金光浮动,似深藏一丝熟悉气息。

    他凝神辨认,可转瞬又消散而去。

    宸扬再做探究,却仅嗅见怪异药味。

    他蹙眉,回忆那抹炉灰,迟疑片刻,还是忍住恶心浅尝了口。

    恰时,浓烈苦涩包裹唇齿。

    他脸色青白交替,终是‘哇’的声,全吐出来。

    宸扬擦拭唇角,五官拧出褶皱。

    他按压胸口,许久才喘上气,身形摇晃,缓步往回走:“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阿嚏!”

    裴瑜轻搓鼻尖,嘟囔着,“搞什么,谁在骂我。”

    屋外,仅有树叶作答。

    她撑起下巴,贝齿咬住笔杆,许久仍未落笔。

    书册摊开,‘宸扬’二字布满整页纸。

    裴瑜抿唇叹,索性放下笔。

    她无意间抬眸,面前浮现男子面容,皮肤白皙,鼻梁高挺,薄唇似含粉黛。

    分明是副俊秀长相,眉宇间却尽显傲然。

    她微微歪头,眨眨眼,却见对方剑眉微蹙,不耐道:“看什么?”

    “没,没什么。”

    裴瑜一惊,毛笔顺势跌落,墨迹于绢纸处留下好大晕染。

    她匆忙拿起笔,拂手抹去污渍,再抬眸时,窗外已然空荡。

    宸扬没有来,方才一切都是幻象。

    裴瑜松了口气,调整坐姿,认真写道:“经验证,治疗术法可缓解雷伤。”

    她思考片刻,又补充,“宸扬怕苦,熬药需加蜜糖。详细用量如下:木材八根,泉水半碗...”

    她写得很快,腕部上下滑动,字迹填满空白。

    没多久,天空飘落小雨。

    雨丝斜斜落下,穿过林叶落在桌前,于阳光下晕染晨辉。

    裴瑜落笔,长长舒了口气。她双手交错发顶,足尖踮起又落下,伸个懒腰,左后活动脖颈。

    青平一连半月都没消息,也不知新妖安顿如何。

    那日离开太过仓促,应该多留心些的。

    裴瑜抿唇沉思,随手招来一尾鱼。

    她指尖勾勒术法,轻点它额间:“去,替我看看情况。”

    小锦鲤绕尾游动,环绕三周,才身披雨水而去。金光融入晨辉,即刻就没见踪影。

    又隔几日,仍不见回信。

    案旁堆积古卷,书本相叠成小山。

    裴瑜埋头于此,一页页翻看,偶尔提笔记上两句。

    清风拂过吹起纸页,窗外时而有白光闪烁,像信号一般。

    她看得认真,没留意其他动静。

    “小鱼儿。”

    半晌,耳畔传来呼声。

    裴瑜抬眸,亦以妖术传音:“锦衣,怎么了?”

    那头稍作停顿,才道:“出来下,我有话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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