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火机一发鸟难逃

    郭踏虏和郑秀清的感情发展很快,所以说人与人见第一面时的印象很重要。第一面看好了,后面的事情,咋看咋顺眼。这就好像智子疑邻的故事一样,丢了斧头,一开始想着邻居是贼,所以咋看都像贼。但斧头一找到,知道邻居不是贼,就咋看都不像贼了。

    当你给对方留下一个很好的第一印象时,以后就是有个什么不好的地方,对方自己心中就会想,恩,他不是这种人!这次的事可能是?##¥¥%%……,主动给你找一大堆合理的理由。但当第一印象不好时,你就是办个什么好事情,对方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一般第一印象不好,黄鼠狼得做好多年,才能扭转。

    郭踏虏在郑秀清眼中留下的第一印象不错,所以就咋看都顺眼。而且,郭踏虏没有女朋友,对这个如邻家小妹一样,眉清目秀,一笑眼睛弯弯像月牙儿的女孩儿印象也不错。而且,郑立明以武传家,为人刚强,所以对郭踏虏的功夫人品都很欣赏。

    郑立明没有儿子,女婿顶半子,自然希望将来的女婿,一方面能保护自己的女儿,另一方面,能继承自己家族,武医一体的衣钵。所以对此事睁半眼闭只眼,乐见其成。

    至于郑家的另一个人,郑秀清的堂兄郑林生,那已经是视郭踏虏为二师父的人了,自然得空就是好话一大篇。于是俩人的感情就进展神速。

    郭踏虏别看打架时不要命,但在男女关系上却实实在在是个初哥。

    从小学、初中一直到高中,他都是一门心思地练武,在男女感情上一真朦胧中再朦胧。也不是没有女孩喜欢他,但他业余时间几乎都化在对形意拳的追求上。大学四年,他同史锦云倒是谈过恋爱,只不过俩人都是凉性子,在一块也多是安安静静,只是享受着一种面对面的孤单。多数时候,史锦云都是安安静静地看他练拳。

    俩人在一起最亲密时,就是搂搂抱抱亲几下,郭踏虏心里也火热过,不过,史锦云只是那么轻声地说声:不要。他也就真的不要了。

    到大学毕业时,俩人的感情就像大多数大学毕业的恋人一样,无疾而终。

    史锦云是南方人,家族里有企业,她直接回去继承家族产业了。而郭踏虏则留在北京城,教人练形意拳。总结俩人在学校的关系,就是两个凉性子的人,找了个一起安静的伙伴儿。

    但在郑秀清这里,感觉就不同起来。

    因为郑秀清虽然外表文文静静,但心里却是个好闹的主儿。郭踏虏同她在一起,总要应付她形形色色的神来之闹!而且,重要的是,郑秀清父兄习武,又生活在华人地位有些低的印尼,所以对武术很热爱。

    郭踏虏练拳时,她也跟着练,而且有时缠着他对练。想想看,一个漂亮的姑娘,腰扭胸颤的,同你打成一团儿,那是什么感觉。郭踏虏其实也是个闷骚性格,自己静,正忙心中却喜欢好动的女孩子。俩人功夫进步多少不好说,感情进展却是一日千里。

    背过人时,俩人已经偷偷地接过吻了。

    吻郑秀清同吻史锦云不同,史锦云的吻是水,柔柔的,就那么轻柔地住在那里,任君品尝。而郑秀清的吻却是火,那舌子像条调皮的小虫儿,总是一刻也不肯老老实实地呆在那里,时而闪躲,时而进攻,往往一个吻就接得郭踏虏火很大,恨不得将这人儿揉碎在身体当中。

    但这里毕竟是郑家,他不得不强忍住心头的那股火儿,只是练拳练得更猛,也更辛苦了,因为拳能凝神,能褪掉郑秀清挑起他体内的那股邪火儿。

    不知道什么原因,郭踏虏突然间感觉到,自己这么几年来,一直处在瓶颈处的形意拳一下子有了新意,一股全新的惊颤至身体深处的劲力似乎被一种什么东西激发出来。这股劲力,不是猛,也不是快,而是一种劲微的战栗到心灵深处的感觉。

    如果说以前的劲,是自己神意气神的调动的话,那么这股劲,就是身体最深处一股能量的摧发。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有了这种感觉,但这种感觉,如同醒神水一样,将他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分都惊醒了。

    但令他压抑的是,这股劲儿,似乎刚刚破茧,还没有完全地被自己掌握。似乎总缺点什么东西,来升华和点化它。

    他将自己的感觉告诉了郑秀清,俩人现在已经是无话不谈。

    房间里只有俩人,郑秀清在他身边转了几转,就偎呀偎地挤进了他怀里,她咭咭地笑着,先是用自己的额头顶郭踏虏的腮帮子。郭踏虏个头高大,郑秀清挤在他杯里时,额头正在他的腮边。郭踏虏轻轻搂着她,有些宠溺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道:“调皮鬼,不要闹!”

    郑秀清嘿嘿地笑道:“调皮鬼就要闹!”说着,就嘟出嘴巴,用自己的唇,去挨擦郭踏虏的下颌,一边亲他,一边还埋怨道:“胡子好扎,你们男人,就不能不生胡子……”

    郭踏虏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就叼住她的唇,深深地吻下去。

    俩人就抱在一起,厮磨纠缠了一会儿,郭踏虏的手就不老实起来。

    郑秀清轻喘着道:“不要,不要!在家里不要闹!”

    郭踏虏也有点气息不稳地在她耳边吹热气儿:“调皮鬼,是谁先闹的!”说着,手已经隔衣服,去捉那一只浑圆。郑秀清就软了身子,咬着唇道:“在家里不成的,一起去外面吧!我们去酒店……”

    郭踏虏听了他的话,突然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不由地窘道:“不成!没结婚我不能占你便宜!”郑秀清此时正坐在他的怀里,自然就能感觉到他下面一柱擎天的反应。于是,身体坐在上面狠狠地一扭道:“还说不占便宜,骗子!”

    谁知道这一动,却正擦中她自己的要害,身体一时发软,不由地发出嘤咛一声。

    “怎么了?”郭踏虏好心地问道。

    “别说了,都怪你!”郑秀清的脸儿一时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了,正说着话,突然间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她拿出电话一看,不由地吐一下舌头道:“是陈雨欣的电话,肯定是约我逛街的……”说着话,却也挣扎着,红着脸软软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郭踏虏忙收拾自已的心情,却不敢站起来。

    郑秀清接完电话就道:“果然是叫我逛街去,要我给你带什么东西不?”

    郭踏虏摇头道:“不用!不过,出去不要走远,最近一段时间,要小心那些印尼人!”

    郑秀清就点点头,拉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看到郭踏虏还直直地坐在那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间就醒悟过来,不由地捂嘴一笑道:“让你装君子,活该!”说着话,却如小鸟儿一般,飞出门走了。

    郭踏虏这才尴尬地一笑,双眼微闭,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站起身来,往后院走去。郑立明还没从外地回来,现在家里就住着他、郑林生和郑秀清。还有一个负责做饭的保母林姨。

    到了院子中,郭踏虏就开始练拳。

    他走的是五行拳。形意拳里,许多人都认为,五行拳是练功的,这个其实没错。形意拳的一切劲意,都在五行拳中求。但这种认识却不完全,五行拳同时也是壮体拳,他开拳第一拳就是劈拳,是强肺经的。然后是钻崩炮横,分别强壮肾经、肝经、心经和脾经。但他更是打法拳,形意五行每一行,都是可以循环的套势打法。

    许多人都认为五行拳是练功拳,不能用来打人,这是错误的认识。

    形意五行拳的一切打法道理,就在五行生克的道理中。但有道理,却不拘泥于道理。这个道理,只是为了给后人破拳提供一个依据的东西,并不是教条的框框。

    横拳为土,土生万物,所以横拳是接手拳。

    其实仔细对比形意五行拳的横拳,更像戴家心意的中裹拳。裹拳打得是拨云见月的手法,接手嫩即打肘,老即打肋,内含横肘。横肘一过,就可以出劈拳或钻拳。这样一串接就是个小套子。横拳起括手,就能打窜钻炮拳。横拳横过去再返回手,就能打出锉手崩拳。

    而其他各拳,母拳生出子拳,子拳就是母拳的补手。

    而且,许多人练形意拳拳时,对鹰熊竞势没有很好地理解,其实鹰熊竞势中,熊形为守,鹰形为攻,走得是蛇形步,打得是起落手。在这个中间,熊势高,鹰势低,有鹰落地之意。将高低起落也含在里面了。

    所以形意拳接手拳为横拳,接手架子则为熊抱膀,所以任何时候,寒鸡步加熊抱膀,可以接所有的拳法攻势。

    郭踏虏被郑秀清逗出一身火气,一到院子,一平心静气,起手进步熊抱膀,这一抱,身体缩意一起,寒难步一扎,高大的身体就疙疙拧拧地蹴成一团,一股精气就在体内腹部丹田之中抱成一团。但这一缩间,一股心火如潮,也以胸腹间流窜,就如同**包子被点燃一般,他并没有起劈拳意,只是身体将缩劲儿一松,他蹴成一团的身体就嘭地一声,如炸开一般,一个劈拳势瞬间完成。在整个中间的动作,几乎没看清。

    整个身体在踏定劈拳势时,还禁不住地惊颤不已。似乎根本不由自己的身体控制一般。郭踏虏心头一惊,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刚才那一把劲,根本不是自己用力鼓出来的,而是丹田气机摧出来的。

    这难道就是火机一发鸟难逃的意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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