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棉棉其人酒量不错,穿书前端着酒杯吹牛是常有的事。

    可虞棉的这具身体酒精耐受度似乎不行,偏偏于棉棉,暂时还没能改掉她这爱端着酒杯吹牛的老毛病。

    这不,大中午的,说话吃菜间,一不当心就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

    都赖项府的酒太香了。

    从膳厅回了房之后,于棉棉便晕乎乎地往床上一倒,整个脑袋直发涨。

    睡也睡不踏实,清醒也清醒不了。也不知道是睡了一会儿还是压根没睡,醉到连时间概念都模糊不清了。

    于棉棉闭着眼睛,贴着床翻了个身,口中迷迷糊糊地嘟囔着,“项……思齐好感度多少啦?”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震得耳道里轻微发麻:“一、百。”

    “啊!”于棉棉吓得惊叫着从床上一坐而起的瞬间,脑袋里面另一个声音同时响起:

    项思齐好感度69

    于棉棉:……

    愣住片刻后,于棉棉看向坐在她床边的项思齐,明白了方才的那一百,是他说的。

    她这个半醉的人儿,差点就没反应过来,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不过六十九,好像也不错啊!

    于棉棉环顾房间内的布置,尔后看向了坐在她床边的项思齐:“这里是我的房间,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也喝醉啦?”

    于棉棉说着,弯起眼睛自顾自地笑了。

    项思齐轻抿嘴角,左右对称向上勾起一点弧度,似在笑却并无笑意,他静静注视着于棉棉:“我来守着你,免得你乱跑。”

    于棉棉醉醺醺地朝他摆手:“你只能守得了我一时,有什么了不起?还不如不守。”

    他长而密的睫毛轻轻煽动:“我可以一直守着你。”

    于棉棉的酒劲还未过去,比平日里不醉的时候更添了一份傻劲儿,说话时的语气似在胡闹又似在撒娇:“不要你看着,我自己能睡,你快回去……”

    她说完瞪了一眼项思齐,尔后气鼓着个脸,癞蛤蟆似的趴跪在床上,低头往被子里面钻了进去,只在外面余下个屁股和两只压在腿下的脚。

    “棉棉,好好睡。”他将被子掀开,替她翻了个身,尔后为她盖好被子。

    外面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最终停在了门前。

    “咚咚咚——”

    三下轻轻的扣门声,门外传来个明朗朝气的少年音:“棉棉姑娘,我为你带来了一些醒酒茶。”

    平躺着的于棉棉,试图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然而没打得起来,后背又直直坠进了床里。

    于棉棉拍了拍脑袋,微醺的模样:“砚书?你……你就进来吧。”

    话音刚落,身上的被子被项思齐一掀,他踩下脚上的长靴飞快地钻了进来,整个过程不超一秒,快到连于棉棉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儿。

    项砚书开门踏进来的同时,项思齐已从背后抱住了于棉棉,在她耳边道:“棉棉……我们真的要这样么?棉棉……我都说不要了。”

    推门进来的项砚书:!!!

    于棉棉:???

    空气中足足安静了好几秒,于棉棉触电似的从床上一弹而起。

    那一刻她觉得她不需要醒酒药了!她醒了!彻底清醒了!

    于棉棉表情无比惊恐,她慌忙向项砚书解释道:“那个!哎!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项书砚比她还慌,拿着茶包的手一直在抖:“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他将茶包往一旁的案几上一放,原本白净的脸涨得通红,转身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呜呜呜……项思齐你还我清白!”于棉棉气得把棉埋进了药枕里,双腿游泳似的直扑腾。

    项思齐不理会于棉棉,他掀开被子,一脸满意地坐在床沿穿鞋子。

    独自闹腾了一会儿,发生并没有人理她,她的鼻子都被药枕硌痛了,只得翻了个身,戳了戳坐在床沿那人的后背。

    “思齐,去给我泡点儿醒酒茶。”

    项思齐心下觉得好笑,这人先前还有些怕他,现在竟然指使他做事来了。

    他侧过身,看着侧躺在床的于棉棉半晌,到头来只是俯下/身子,喉结上下滚动道:“不给你喝醒酒茶。”

    “为什么?”于棉棉眨了眼睛,完全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不为什么。”他抬起一只手,从她的额头下滑,覆上她的眼睛。

    “你要干什么呀思齐。”于棉棉小声念叨着:“你不会又想杀我吧……我不想呀思齐……我不想死呢。”

    “闭嘴!”项思齐的声音里霎时充满威压。

    于棉棉吃了瘪一般乖乖闭嘴,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心,却是蜻蜓点水一般,温柔得不像话。

    这个人……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啊。

    于棉棉睁开眼睛,对上他黑而亮的眸子,他的眼中泛起了她从未见过的神色。

    于棉棉盯着他俯下看她的眼睛,不自觉地将声音放轻了:“思齐……你身上好香。”

    “你喜欢么?”他用食指的指背轻轻划过于棉棉的脸颊。

    “喜欢……我喜欢。”她盯住他的眼睛,随他看尽她眸中理智丢失,任凭脸颊上粉色云霞泛滥。

    “那便喜欢。”项思齐的眸中闪着潋滟的光。

    “我还以为,你又要说,反正你不会喜欢我呢。”于棉棉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轻轻划过他的鼻梁,像是在用手书写一笔竖划。

    “那日竹林中的那人是谁?”他突然问道。

    都过去有二十多日了吧,他怎么还记着这件事,还突如其来地说起。

    于棉棉被他这话题转弯速度惊到,这颗被酒精麻痹的脑袋根本反应不过来,要如何解释,她只是答非所问道:“那人是谁,有那么重要吗?”

    他却是想也不想就一脸认真地说:“重要。”

    于棉棉认真想着究竟该如何作答,这时候,项思齐身旁的空气一颤,一阵吵闹的声音传来,其中居然夹杂着宋景然的声音,他说话的语速罕见地飞快:“思齐,沁儿旧疾复发,我在对付精怪暂且没法带她回去,你速来城外红林山边。”

    项思齐面色瞬间凝固如冰,他飞快地起身,像道闪电一言不发冲了出去。

    于棉棉晕晕乎乎,揉了揉眼睛就要继续睡去之际,她极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还说会一直守住我呢……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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