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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爷,您看我这孩子虽是瘦了些,可他确确实实有十六岁了啊。”那婆子坚持道。这样的人差役见多了,头也不抬道,“县主说了,是年满十六岁身强体壮的男子……”
“既然瘦了点,就不符合后面那一条身强体壮的规矩。”
“你要是再在此次纠缠,小心你儿子划上红名,以后都不能来学了!”
之前也有过来闹事的。
百姓们只知道有便宜可以占,便千方百计来占便宜,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还有躺在地上碰瓷的。
差役们平日跟他们打惯了交道,自然有办法惩治他们。
那婆子听罢,脸上讪讪笑了,灰溜溜带着孩子离开。
嘴上不说,心中却是愤愤不平。
凭什么不要年纪小的,都要年纪大的?
年纪的小的学东西不是更快吗?手脚更加麻溜!
“下一位!”
接着有青年上来,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和住址,差役瞧着他年纪恰好,便再册子上给他记下一笔。
那跟木柱子是临时立出来的,松松散散埋在土里。
虽上面划了一根黑线,可下面半截埋在土里。
不少被刷下来的人盯着这根柱子若有所思,要是这个柱子矮上一些,或是短一截,自家的孩子是不是就能过关了。
于是第二天差役们照例过来上班时。
有人目光往旁边的柱子上一扫,发现有些不对。
“你们看着柱子,是不是比昨日矮上一截?”
“好像确有此事。”
“县主在下面留的一道砍痕不见了!”
众人推了推这根柱子,推得周围的土块松软了往外拔了一尺,果然下沉了不少。
“估计是那些个没选上的人想出的花花肠子!”
这柱子上的高度是县主定的。
云桃思虑了一番,定了一米五的高度。
就她所见的大晋成年男子来说,长得几乎都比她高。
云桃用空间的尺子量了量,自己有一米六四,不算太高,也不算矮。
男孩的生长发育比女孩要晚上一些,可再晚,十六岁时一米五总有了吧。
所以便量出了这根柱子当做衡量指标。
差役们对县主的话自是放在心中,牢牢按照县主的吩咐,哪怕七大姑八大姨的恳求都没松过口。
今天县衙门口排队的人比昨日少了一些。
一是因为古代消息传播得慢,哪怕县城里人人都知道,而那偏远的山村里还有很多人不知晓这件事,周边知道了的人第一日就来了。
二是因为很多人还在观望,犹豫要不要去学这门手艺。
哪怕孩子听了心中向往,觉得自己进城能赚大钱。
有十六岁的孩子都是家中干农活的顶梁柱,学手艺一天到晚要待在城里,家里的活谁来干?
哪怕不花钱,粮食总是要花不少的吧。
差役们望着前面排队的人,还有不少昨日见过的面孔藏在其中,还有他们身边矮个的孩子。
指不定这事就是他们干的!
“都给我听好了啊!县主仁慈,让你们来免费学手艺,多个谋生的路。”
“可昨天半夜,有人偷偷把这量身长的木柱子往下钉了不少,你们这叫什么?这叫辜负了县主!”
“若是再有此事发生,你们的所作所为虽不算盗窃,但是不仁不义之举,品行不端正之人县主一律不要!”
“我们查不到是谁干的,但要是再出这种事,县主就一个人都不收了!”差役扯着嗓子喊道。
人群听到这消息,如同一锅沸水炸开了。
他们当中有从昨日便在辛辛苦苦排队的人,要是不收他们的孩子了,他们怎么办?
“官爷您明鉴啊,我可没做这件事,我家住城外,昨天摸黑回去,今天天亮才过来。”
“我长得个子高,儿子都生了两个,早不止十六了,这事绝对不是我干的!”
“隔壁王家的,你昨天半夜院子里有开门声,你出去干什么去了?”
一群百姓开始吵起来。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下不为例,再吵今天就不收了。”
差役说道,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一个个乖巧上前排队,眼睛却是盯着周围的人,企图在人群中寻找出这作奸犯科之人。
出了这档子事以后,差役们第三日来看时没发现什么端倪。
只是,县主有吩咐。
一次最多收其七八百人,他们瞧着人数差不多了。
便告诉周围的百姓们,从明日开始不再收人。
“为何不收?我家小儿子明日才能从外县回来!”
“这是县主的吩咐!你们听着便是!”
差役们没有明说。
县主虽说以后还会再收人,但也是等这批人学成毕业以后,不然师傅们根本教不过来,院子也塞不下。
教出来的优秀学员说不定就是下一次的师傅,来教新人。
至于这批人什么时候能学好,他们也不清楚,只能说现在不收了。
“官爷,怎么就不收了呢?”
“县主说最近不收了,没说以后不收。”
“那下次收人是什么时候?”
“能收人的时你自然会知道了!”
周围的人关心的不是以后收不收人,对他们而言意味着县主不要人了,从今以后都不要人。
云桃还想着如何划分这几百人到不同师傅那里去学手艺,便听差役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有几个百姓送了那破坏木桩子的恶人来了县衙。
让县主狠狠惩治这人!
这……
云桃挑了挑眉头,“让夏县令去处理吧!”
夏济合上了公堂,看到那破坏木桩之人。
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穿着身破破烂烂的粗布衣趴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堂下何人?所犯何事?”
“大人,这便是那顶木桩子的恶人。”台下的百姓义愤填膺道。
夏济合捻了捻胡须,心中叹气。
县衙地上趴着的人叫卢豹,是当地的一个懒汉。
他有一个儿子,今年才十岁。
卢豹身材矮小他儿子随他,长不高。
卢豹爱赌,把家中的两亩田地连带着屋子赔了个干净。
眼看着日子没什么奔头,直到他听到了县主收男子学手艺的消息。
卢豹好吃懒做,不愿花这个功夫自己去学手艺,便把主意打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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