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本来天天很热闹的院子顿时空了,刘大丫都急了!
地里的活谁干啊?老三一家就不是种地的料!没人干的来啊!
“都滚!滚了好,滚了清净!”刘大丫愤怒的发泄着,她眼睛一转,看到在一旁杵着的唐佳,脸一拉,“还不去做饭去!他们不吃我们吃!还省粮食!吃完给我下地打顶去!”
唐佳已经好多年没有受过婆婆对她这么疾言厉色的态度了,当即心里也不高兴,但还是去做饭了,毕竟她也饿了。
她本来是最早的那批知青,家里是省城的,嫁到赵家,那也是下嫁。
赵学兴看着爹娘的表情,试探的问道:“爸,妈,这家还分吗?”
赵学兴心里很不高兴,在村里,他是受人尊敬的赵老师,是吃公家饭的人,这两天过后,村里人会怎么看他?
会说他是占家里兄弟便宜的人!
他哪还有名声!
都不知道大哥二哥是吃错啥药了!也不知他们从哪知道的要给瑞秋起新房。
“妈,起新房不是我们私下说的吗?你咋给二嫂说了?”
刘大丫瞪他一眼,“我啥时候说了!”
此时赵贵生有点埋怨刘大丫,“今天老大一家提前回来就回来,你有啥说的!”
刘大丫敢对着儿子儿媳孙子孙女横,可不敢对着赵贵生横,只能又憋一肚子气!
“分家吧,不过咋分由我说了算!”
赵贵生知道,这次不分家也不行了,三个儿子有两个儿子都不愿意继续一起过了,不分还能咋样!
不过老三家有他三个孙子,都快娶媳妇了,靠着老三两口子的工资,娶媳妇够呛的!这分家,怎么分都得他说了算。
但今天才刚吵过闹过,人都跑了,要分家也得晾他们几天。
他就不信俩儿子媳妇娘家能让他们吃闲饭,最多两天,他们就会被赶回来了!
至于地里的活,停两天也没事。
赵贵生自认为掌握着全家的大权,不好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饭桌上,赵宝珠看着没出息的大伯家和讨厌的二伯家的人全走了,心情都好了不少。
“爷,奶,你们放心,等我考上大学,以后在城里生活,肯定把你们接过去住!”
刘大丫心情好了不是一点半点,又被哄的眉开眼笑的。
吃完饭,刘大丫把碗筷一放,“老三,老三媳妇,还有言冬和豫春,今天家里的活我来干,你们下地去打顶,顺便把草拔了。地里的活不等人,快去吧,中午回来给你们煮鸡蛋。”
赵学兴家的大儿子赵瑞秋现在正在镇上,在一家裁缝铺里当学徒,偶尔一个星期回来一次。至于他那已经谈婚论嫁的对象,也是镇上的,还是裁缝铺老板的闺女。
唐佳脸都僵了,除了从前在知青点时天天干农活,在村里小学当老师这些年,她就再没干过重活。
即便是放暑假时,队里也只会给她安排一些轻活,比如当计分员啥的。
这几年包产到户了,她也就是在赵家喂喂猪喂喂鸡,打理打理自留地,根本就没干过啥重活。
但分家在即,这个关头,她也不能和公婆唱反调,大不了干一会儿休息一会儿。
赵宝珠转转眼睛,“奶,我今天进一趟后山,指不定还能逮几个野鸡野兔回来,要是卖了,也是一笔钱。”
刘大丫和赵贵生没犹豫就同意了,宝珠这丫头卖掉的野鸡和兔子上交的加起来也有五六块钱了。
反正她去地里也干不了啥活,不如让她去抓兔子。
那些鸡和兔子遇到福宝都傻了,好抓的不得了。
赵言冬先赵豫春一步,自告奋勇,“我陪妹妹一起去!”
赵豫春后悔自己嘴慢一步,得去地里干活了。
就这样,赵宝珠和龙凤胎哥哥赵言冬一起进山了。
赵宝珠运气就是好,还没走几步,就有兔子和野鸡晕死她很前,赵言冬都不费什么劲就把兔子和野鸡抓到了手里。
那头,赵学民是头脑一热干出了带老婆孩子离家出走的事,但等出了村,热血就冷下去了。
因为他们真的没地方去啊!
岳父那是可以挤一挤,但他真的没脸啊!
梁秋月看着赵学民的愁容,不难猜出他此时的为难。
“爸,那次我抓兔子时,见那里头有一个草屋,应该是以前的猎人留下的,咱们去住那吧。”
“住里头,我还能再逮个野鸡野兔,拿到镇上,也能换一笔钱。”
田秀兰犹豫,“山里不安全,以前还有野猪下来伤人。”
“要是能逮两只兔子,正好提到你姥爷家,我们还能住两天,要不然咱给你姥爷钱,也不白住。”
梁秋月看向赵学民,“爸你说,兔子和鸡我肯定能抓到,是住山里还是去姥爷家?”
赵学民想了想,“先去山里看看,能不能抓上兔子。”
如果不用空手去岳父家,赵学民也真不想让老婆孩子跟着他在山里住,多危险啊。
满山的各种小动物都在梁秋月的精神笼罩之下,为了不让赵学民觉得他自己没用,不少目标小野物们都被她用精神攻击了。
所以,赵学民抓起猎物来也是如有神助。
“妈,姐,你俩快去镇里,叫上次收货的开货车来。”
赵学民这会正咧着嘴傻笑,他刚才竟然几棍子打晕了一头野猪。
“爸真厉害!”赵敏由衷赞叹。
田秀兰也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梁秋月抽了抽嘴角,怕赵学民真的膨胀了,认为他一个人就能解决一头野猪,“爸,这头野猪就是笨,今天咱们就是运气好,以后你自己一个人可别进山来,多危险。”
赵学民抹了抹头上的汗,“我知道,山里头我可不敢去!咱就在山下头转转行了。”
赵敏和田秀兰去了镇上后,梁秋月和赵学民又抓上了不少野鸡和野兔。
这山里还有狐狸来着,想起空间里的小狐狸,梁秋月还是放过了它们。
没过多久,就听到了路边货车的声音。
这年头,有辆自行车都还算是稀罕的,甭说有辆货车了,虽然是个非常旧的。
白衣黑裤的谢尧和他的跟班王一丁跟着田秀兰和赵敏进了山。
到了跟前,看着一堆被藤蔓绑起来的猎物,还有一头头破血流的野猪躺在那,几人都是震撼的。
等所有猎物都被搬上车,一家四口又坐上了颠簸的货车,到了镇上一家民宅。
这年头,猪价一斤大概是一块。
称过后,这头野猪也有二百三十多公斤。
一番讨价还价后,猪以一市斤0.65的价格卖掉,加上野兔和野鸡,赵学民手里又多了三百一十几块钱。
等人都走了,王一丁开始处理货物。
“尧哥,你今天不是还有事么,怎么非要和我去一趟?你是不是不放心我?我自己开车也行的,你以后不用那么不放心我,以前你去学校了,我不也干的好好的。”
谢尧轻笑一声,“既然你这么能干,这些货你都处理完吧,我先走了。”
王一丁看着那头没处理的血淋淋的野猪,又看看尧哥潇洒走人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嘴贱。
今天又丰收一笔的赵家四口人,心情都很不错,赵学民很大方的去国营饭店买了十五个肉包子,又去供销社买了鸡蛋糕和奶糖,准备提着去岳父家。
有这两回卖东西的经历,赵学民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算算家里二十来亩地的产出,一年挣的是比它今天卖的多,但要是平均到三家头上,还没他今天一天赚的多。
他的心思是比以前活络了,想做生意,但又觉得自己没啥手艺可搞。
鸡蛋糕的香甜味飘入梁秋月鼻间,她说道:“我知道这鸡蛋糕咋做出来的。”
赵敏纳闷,“你咋知道的?”
她俩是亲姐妹,她上学上的晚些,就和妹妹赵月一直是同一级,她还真不知道妹子啥时候会做鸡蛋糕了。
看见几人同时投来的疑惑目光,梁秋月笑说:“我那天梦里梦到了啊。”
前世原主和父母经营了一家蛋糕店,手艺还是在南方打工时学的。
等梁秋月说完,三人都觉得她这是做梦还没醒。
梁秋月这会也不跟她们犟,等分家了,这手艺迟早会用起来。
一家人吃着香喷喷油水十足的大包子走在路上,时不时说几句话。
“让你打我妹妹的主意,看我不揍死你!”
“哥,给我狠狠揍,他就是个臭流氓!在学校就不安分!”
四人正吃着包子,就听到了说话声和殴打声。
梁秋月也没想到,就这么巧,能碰到王胜弟弟王全被赵言冬打的场景。
四人在转口处看着赵言冬一拳又一拳一脚又一脚的往死里打着躺在地下的人,赵宝珠在一旁加油助威。
梁秋月适时出声:“爸,妈,这就是我梦里王胜弟弟王全,他马上就头破血流了,然后变成傻子。”
赵学民和田秀兰瞬间觉得手里的肉包子都不香了。
这这这,难不成那梦还是真的啊?
看着赵学民要走出去,梁秋月赶忙把人拉住,“爸你干啥去?”
“人快被打出事了,我去把言冬拉开。”
梁秋月不想管这闲事,那王全也不是啥好东西,救他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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