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净初只是假寐,趁机休息一下。

    他对皇权斗争没有什么特别的概念,但是身在京城,多多少少从别人口中听过一些皇室操戈的秘闻。

    这次女皇拿自己开刀,除了他,还有凤卿酒……

    兴许他在劫难逃?

    还有萧府,以前一直都是战王府的盟友,如今战王楚因宸离开京城,萧府一下子失去最大的靠山,只能选择夹着尾巴乖乖做人。

    即便如此,都不一定可以得到女皇的开释。

    萧净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离开萧府的时候随身携带一只小药箱。

    他没有理睬门口那个狱卒,而是打开小药箱取出一瓶清神丹,自顾自地服下。

    他将清神丹放回原位,突然手势一顿,在小药箱的角落里发现一瓶看起来很低调的赤云丹。

    这是京城很多大户人家必备的毒药,平时用不着,特殊时期专门用来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萧净初惊讶地拿起这瓶赤云丹,他明明记得,自己随身携带的小药箱里从来不会摆放这种毒药。

    他思忖良久,突然想起来,在锦衣卫冲入萧府逮捕他的时候,大伯父似乎悄悄跑到他的卧房里,暗中做了一番手脚。

    看来,大伯父的意思不言自明。

    如果撑不下去,或者被刑部严刑拷打,那就以死明志。

    萧净初有些哭笑不得,身为医者,他对生死比较看淡了,其实就算他没有这瓶赤云丹,要自尽,他也有的是办法。

    起码有三种毫无痛苦,无知无觉死去的办法。

    萧净初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将小药箱阖起来,藏在自己身边。

    这时,狱卒不耐烦地敲了敲房门:“萧神医?人呢?你听到没有?”

    萧净初慢条斯理地走到牢房门口,已经被刑部关了一天一夜,但是他依旧衣衫整洁,精神上也是安安稳稳,不见半点邋遢和萎靡。

    狱卒愣了愣,似乎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冷静自若的罪犯。

    要知道,他可是谋害太皇太后的凶手!

    “有人来探望你。你马上收拾一下。”

    狱卒面露厌恶之色,这人在京城可是美名遐迩的当世神医,但是他如今被女皇下令逮捕,可见肯定是居心不良的杀人犯。

    萧净初没有跟他斤斤计较,径直整理好身上的衣衫。

    至于前来探望他的那个人,他其实没有什么兴趣。

    萧府如今树倒猢狲散,他也不可能指望谁来营救自己,只能诚心祈祷,希望萧府的那些长辈和同辈之人不会被自己牵连。

    等他看到探望之人,他顿时愣在原地,俊眸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

    晏歆画打扮低调,一袭黑色氅衣包裹得严严实实,墨色秀发挽起来,简单地扎在身后。

    萧净初愣在原地,直到晏歆画笑盈盈地问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他蓦地回过神来:“你,你为什么要来?”

    晏歆画敛去脸上的笑意,淡淡地回道:“因为想见你一面。”

    “哦……”

    他和晏歆画相对无言,还是晏歆画主动开口问道:“你不会有事吧?女皇下旨逮捕你,我听父亲说,可能要判死刑。”

    萧净初摇摇头,苦笑一声:“我怎么知道……太皇太后当时确实中了一种微量毒素,但是那时候并不致命。”

    晏歆画一下子就抓住重点,震惊地问道:“所以太皇太后早就中毒,你给她治疗的时候,那种微量毒素已经潜伏在太皇太后体内?”

    “是。”

    “那为何,太医院的那些御医指控你,说是你给太皇太后下毒?”

    萧净初疑惑地想了想,回道:“莫非这是女皇陛下设下的圈套,打算通过这件事,趁机向萧家开刀?”

    毕竟萧家跟战王府是一伙的。

    晏歆画顿时吓得倒抽一口冷气。

    聪明一点的女孩子,肯定不会跟这种戴罪之人来往,交流,或者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关系。

    但是……看到萧净初站在牢房里,依旧是一副白衣胜雪翩然如风,俊雅无双的样子,她想起这一年来的辗转反侧,终于还是舍不得他。

    “萧神医,我问过爹爹,其实有个办法你可以脱罪。”

    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按照威远侯府的建议,甚至有五成把握。

    说着,晏歆画摘下黑色氅衣的帽子,露出那张清丽脱俗的俏脸,美眸中逸出一丝浓浓的爱慕之色。

    萧净初对这种眼神并不陌生,蓦地心口一跳,问道:“什么办法?”

    晏歆画咬了咬娇艳的唇瓣,望了望不远处正在探头探脑随时监视二人的狱卒,压低声音解释道:“女皇派了锦衣卫调查太皇太后的死因,据说你跟凤卿酒一起给太皇太后治疗,导致太皇太后一下子变得憔悴不堪,最终中毒毙命。”

    她简单解释完,带着几分忐忑问道:“你能不能,把罪名推到凤卿酒身上?反正她人不在京城,而且她有战王的保护。”

    不等萧净初反应过来,晏歆画便着急地解释道:“我知道你不愿意背叛凤卿酒,但是她已经顺利离开京城,女皇暂时奈何不了她,倒是你,一旦被刑部判刑,你就再也逃不出去!你会死的!”

    果然,萧净初露出一脸震惊之色,难以置信地盯着她。

    他薄唇蠕动,神色惊疑,好半晌,都没有发出半个声音。

    晏歆画也知道他一直暗恋凤卿酒,这份情愫基本上不可能宣之于口,倒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再也不要强求这份缘。

    晏歆画假装镇定地解释道:“当时你跟凤卿酒一起给太皇太后治疗,我听父亲说,女皇陛下意在打压凤卿酒和战王,对你,反倒是其次,父亲说,这个办法是行得通的!”

    “够了!你闭嘴!”

    萧净初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欲走。

    晏歆画急得哭出声来,梨花带雨地质疑道:“你真的不怕死?难道你可以抛下萧府全家上上下下三百多号人!”

    萧净初顿时脚步一滞,晏歆画再接再厉地劝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存着一个济世救人的远大抱负,否则你为何潜心研究医术,否则你为何要去药王谷学艺?你身为男人,难道甘心就这样窝囊地死去!”

    萧净初使劲地闭了闭眼,心中顿时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

    晏歆画见他没有离开,大概是答应了自己的提议,事不宜迟,她立即吩咐手下给那些狱卒塞了足够多的银子。

    然后,她就站在牢房门口安静地瞪着。

    萧净初没有离开,背对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半个时辰后。

    威远侯府的管家匆匆赶到,跟晏歆画耳语几句。

    晏歆画顿时心口一喜,示意那些狱卒将牢房的大门打开,她走上前来:“萧神医!走!我带你去见女皇一面!你务必要替自己脱罪!”

    女皇?

    威远侯府,居然可以将女皇请过来?

    也是,威远侯府可是手握兵权的实权派,在女皇跟前也是有分量的。

    萧净初一语不发,跟在晏歆画身后,神色冷漠地走着。

    晏歆画回头看了他几眼,见他谦谦如玉君子之风,还有那种不沾尘埃的超凡脱俗的俊雅气质,这一切让她心生欢喜,满怀期待。

    只要她救了他,以后他肯定会念着她,惦记着她的好。

    说不定……还能促成这门婚事。

    出了刑部大牢,径直来到不远处府衙的后花园里。

    晏歆画突然脚步一停,指了指不远处那个身形笔挺昂扬,面容清隽的中年男人笑道:“那是我爹!也是威远侯府的侯爷。”

    萧净初立即跟他行了一礼,礼数不缺。

    威远侯站在花园里,眼神挑剔地打量他几眼,对这种看起来弱质纤纤温润如玉的男人毫无兴趣。

    他年轻的时候是个军人,铁血沙场,跟老战王差不多是同一款。

    他更喜欢那种文武兼备,气势惊人的铁血汉子。

    眼前这个萧神医,距离他心目中的理想女婿,还差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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