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狗已经可以下地溜达,一歪一扭的,十分可爱。小似和白思琦一人抱着一只,喂碎糕屑和鸡蛋,小奶狗吃的时候舔到手心,两人一阵咯咯笑。
两人喂完了奶狗,花房里闷热,又跑出去玩,都是妙龄女孩,有说不完的话,用不完的活力,追跑笑闹,段轩家里都是两人的笑声。
跑的累了,两人坐在海棠树下,相护依偎着休息。
白思琦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小似很感兴趣。
白思琦给小似讲了织女的故事,小似一下子就入了迷,又让白思琦继续讲,白思琦把以前听过的关于神仙的故事都讲给小似听。
连着讲了三个,白思琦说,“不讲了,讲的我都口渴了,你去倒茶给我喝,我要菊\/花茶。”
“好,你在这等着。”小似痛快答应,起身去段轩家的茶室给她倒菊\/花茶。
“放些甘蔗糖。”白思琦喊说。
“知道了。”小似边走边扬了一下手。
小似去茶室泡了菊\/花茶,之后用红木托盘端着去找白思琦,她穿过回廊,正好遇到段轩。
“怎么端茶倒水的事还用你做?”段轩一身月白色长袍,面如冠玉,快步走过来。
小似无谓笑说,“是给白思琦的,她口渴了。”
“她惯会指使人。”段轩柔和轻笑,将茶盏自她手里端过来,“我来,我们一起去找她。”
“嗯。”小似笑着点头。
两人并肩穿过长廊,突然一阵风过,纷飞的柳絮落在段轩的脸上,刺痒难受,他停下来,转头对着小似,“看看我脸上落了什么?”
他双手端着托盘,没办法去擦,小似看到雪白的柳絮,本能的抓着他手臂说,“别动,要落在眼睛里了。”
她伸手去给他将柳絮小心弄下来,突然段轩家的太监匆忙跑过来,“段杨泓,段杨泓来了。”
小似一手扶着段轩手臂,微微踮脚,闻言忽然转头,果然见长廊对面,段杨泓正走过来,看到两人,脚步停在那,俊颜晦暗无比,周身气息冰寒,本闷热的空气似刹那间都冷瑟起来。
白思琦在后面跑过来,站在段杨泓身后,不安的看着小似。
她怎么也没想到段杨泓会找到段轩家来,看到她,便知道小似也在这里了。
小似顿时心虚,脸色白了白,站在那,不知道该说什么。
段杨泓冷冷沉沉的看着两人,之后什么都没说,转身而去。
小似心下一沉,回头对段轩和白思琦说,“你们玩吧,我要回去了。”
白思琦担心说,“段杨泓会不会打你啊?”
小似摇头,“不会”。
段轩温润的面孔上也有些沉色,“你好好和段杨泓解释,总之我们来往的光明磊落,没什么心虚的。”
小似说,“我知道。”
她说完,快步追着段杨泓而去。
段杨泓走的很快,小似出了段轩家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身影。
段杨泓先回到房间,回到书房脸色仍旧没有半分缓和,他一眼看到书桌上的喜饼盒,眯了眯眼,问说,“谁送来的?”
管家过去拿起喜饼盒看了看,说,“上面有白家的印记,大概是白家送来的谢礼。”
“扔了。”段杨泓冷着脸说。
“扔了?”管家重复了一声。
段杨泓脸色陡然一沉,推开窗子,抬手把喜饼扔了出去,喜饼落在廊外的石榴花树下,盒子散开,喜饼糕点滚落的满地都是。
管家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门被打开,小似跑进来,气喘吁吁,“段杨泓。”
段杨泓背对着她,背影高大矜冷,一言不发。
管家对小似使了个眼色,让她说些好听的,别惹段杨泓生气,随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小似咬咬下唇,声音软糯愧疚,“撒谎骗你,是我不好……”
“赵似锦。”段杨泓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
天要黑了,闷热带着潮湿的空气自窗内吹进来,男人俊颜一半在暗淡的夕阳下,一半隐在暗光中,晦涩不明,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让你和段轩来往很不近人情?”
小似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段杨泓背对她,看不到她的表情,冷笑了一声,笑声带着几分自嘲和凉薄,“以后我不会再限\/制你去段轩家,你可以随时去,不用再处心积虑的找借口撒谎。”
小似张口想要解释,段杨泓已经不耐的说,“回去吧,以后没什么事儿不要到这里来了。”
小似胸\/口像是被什么塞住,喉咙也堵的难受,她看着段杨泓的背影,半天,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慢慢转身走了。
出了书房,小似眼睛胀胀的,她想要哭,却仰头把眼泪又憋了回去,师父说过,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她沿着台阶慢慢往下走,转头看到石榴花树下被扔出来的糕饼,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又闷又痛,这样陌生的感觉,从来没有过。
走到石榴树下,把糕饼一块块捡到盒子里,小似将食盒抱在怀里,扭头看了一眼书房,错不及防的哽咽了一下。
回答赵似锦的房间,沫沫笑着迎过来,“小姐,你回来了。”
小似有些失魂落魄,坐在廊下,仰头看着鸟杆上的翠花。
沫沫这才察觉她不对劲,“小姐,你怎么了?”
小似抿了一下唇,淡淡说,“我做错了事,惹段杨泓生气了。”
沫沫皱眉,“什么事?”
小似不想说。
沫沫劝说,“没事儿的,我看的出来段杨泓对小姐很不一样,也许过后就会原谅小姐了。”
小似带着期冀的问说,“他会原谅我吗?他真的很生气,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了,也不让我去他的房间了。”
“这么严重?”
“嗯。”
沫沫转而又宽慰说,“生气的时候总是会说一些很重的话嘛,等不生气了就好了啊。”
小似叹了一声,希望是这样吧。
夜晚小似第一次睡的不安稳,闭上眼睛就是段杨泓背对着她的样子,平心而论,段杨泓对她还是很好的,她的确不该撒谎骗他。
不管段杨泓为什么不让她去段轩家,她既然答应了,就应该做到,她没做到,还撒谎骗他。
心里有愧疚,加上段杨泓冷漠的态度,让她更难过不安。
段杨泓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第二天一上午小似都呆在自己房间,过了中午,她去段杨泓房间外等着段杨泓,一起去培训学校。
她想着见到段杨泓,她要好好道歉,请他原谅。
然而一直过了十二点,也不见段杨泓出来,她干脆去书房找他,在书房外碰到管家,管家告诉她,段杨泓不在家里,今天也不去培训学校了。
小似只好失望的回去。
之后两天,段杨泓早出晚归,不去培训学校,也很少在家里,小似独自在房间,只能看书或者发呆。
白思琦在培训学校看不到小似,到段杨泓这来找她,皱眉说,“段杨泓不会连培训学校也不让你去了吧?你这两天不在,我自己实在是无聊。”
小似说,“你先好好上课听老师讲书,无聊了就来段杨泓这找我。”
“我可不敢总来段杨泓这。”白思琦小声说,“以后,你还去不去段轩哥哥那里了?”
小似摇头,“不去了。”
白思琦埋怨说,“段杨泓真是不通情理。”
小似说,“也许他是为了我好。”
白思琦嗤笑,“什么为了你好,他就是霸道,不讲理。”
段杨泓回缅国,和兄弟姐妹都不合,白思琦觉得段杨泓性情孤僻,自己和段轩不合,便也不许身边的人和段轩来往,简直没有人性。
白思琦今天来学校早,和小似说了一会儿话的解闷,之后告辞离开,“今天我大姐回门,我要早些回去,改天我再来看你。”
“嗯。”小似点头,将自己做的精油送给她。
“真好闻,你自己做的?”白思琦欢喜地说。
“闲来无事做的,喜欢的话我再给你做。”小似目光纯净。
“好。”
两人不舍的告别,小似回到房间,翠花飞过来停在鸟杆上,脚上的铃铛在阳光下发出金黄色的光泽,只是仍旧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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