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姣姣进屋,吓傻。

    穗子手起刀落,将原本快到腰的两根大辫子剪下来。

    她现在的头发,将将碰到肩膀,勉强能梳个小揪揪,没了这两根大辫子,整个人都清爽了。

    “你......不心疼?”姣姣摸摸自己的俩小犄角,谁要动她的头发,她就咬谁。

    嫂子这么长的头发,说剪就剪了?

    “恩,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穗子前世就留的短发,干练省事儿,没什么不习惯的。

    于敬亭昨天烧报纸不小心烧了她一大截头发,辫子继续留下去也是一边长一边短,不如都剪短了。

    “回头卖了,给你买排骨吃。”穗子把剪下来的辫子收好。

    姣姣以为是她总嚷嚷吃排骨,给嫂子整急眼了,只能卖头发换钱,红着眼看穗子,憋了好半天。

    “其实我不吃也行......”

    纠结的小表情逗笑了穗子。

    “那咋办啊?不吃也剪了,接不回去啊。”

    “那我......我帮你喂猪,我还会喂鹅,反正我不欠你。”

    穗子眼弯弯,不去拆穿小丫头的倔强。

    于敬亭挑着两桶水回来,殷勤地把水缸装满,看到穗子短发的模样,大受打击。

    这兄妹俩受刺激的表情都一样,都觉得穗子剪头发是因为自己。

    “我去劈柴。”于敬亭心虚。

    “我去喂猪!”姣姣也心虚。

    穗子拽着于敬亭。

    “我这发型好看吗?”穗子问。

    “好看。”于敬亭昧着良心说,比狗啃的好不了多少,她剪发水平真不咋地。

    “你撒谎时,眼睛眨特快知道吗?”穗子把剪刀和木梳塞给他,“帮我修一下,修得齐一点,我就原谅你。”

    于敬亭小心翼翼地帮她修边,他剪的很慢,温热的大手时不时擦过穗子的脸颊,笨手笨脚,轻拿轻放。

    “哥,你有点像啥呢......”姣姣歪着头想了下,找到了非常合适的形容词,“手捧豆腐的狗熊。”

    “噗!”穗子被逗笑了。

    于敬亭恼羞成怒,对姣姣挥舞剪刀。

    “我看你就是个熊!小嘴巴巴的,就该给你的小揪揪剪下来!”

    “不要!”姣姣捂着头顶上的俩揪揪,“亏得我刚还帮你打发李四眼呢。”

    于敬亭停下,穗子惊讶。

    “他找你干嘛?”

    姣姣把李有财拦着她的事儿说了,从兜里掏出那两块糖。

    “哥,你说他这糖有没有耗子药?”

    于敬亭接过糖,对着太阳光一通照,表情严肃。

    “是,有毒啊。”剥开糖衣,顺手塞穗子嘴里,“把这个漂亮小娘们毒趴下,我好奸——啊!”

    穗子一手肘怼他肚子上,小脸通红。

    不要脸的,当着孩子胡咧咧什么!

    “好贱什么?“姣姣没听懂,分不清奸和贱的区别。

    “你嫂子给你试毒了,没事,能吃,剩下那块赏给你了。”

    “谢谢哥。”

    穗子鄙夷地看着于敬亭,这家伙糊弄孩子的糖,还糊弄孩子谢他,无耻啊。

    “这李四眼打探咱家的事,安的什么心思?”于敬亭问。

    “我说了你不要生气,他大概率是想算计我,让我把孩子流掉。”

    穗子对李有财的了解深入骨髓,他一撅腚,她就知道他要拉几个粪蛋。

    “打的轻了。”于敬亭突然想起来了,“昨晚我要揍他,你干嘛拦着?”

    “理由跟现在我拦着你揍他是一个,他不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也不知道姣姣都告诉我们,我们有很多机会教他做人,他却不知道我们洞察这一切。”

    穗子不想让李有财知道自己也是重生的,被他洞察了先机,想送他进去就难了。

    穗子始终认为,只有进去吃牢饭,接受党的再教育,才是对恶人最好的归宿。

    “小娘们花样真多,啧。”于敬亭不是太满意,这些文化人暗里来暗里去,哪有揍一顿解气?

    他有一肚子牢骚,看到穗子的短发后硬憋回去了,到底是心虚。

    吃早饭时,王翠花开了个家庭会议。

    家的篱笆西墙松动了,原因不明。

    穗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于敬亭一眼,于敬亭看天花板。

    “老张家的墙好像也塌了,我看他们家拉了些水泥和砖头回来,铁根你打听下得多少钱,要不咱家也砌砖墙得了。”

    穗子的心动了下。

    老张家就挨着李有财家。

    墙这个词对穗子来说,带有一定的心理阴影。

    于家虽然没有个正经劳动力,可于敬亭这个“不正经”劳动力总有来钱的道,起个砖墙对老于家来说不算多困难。

    前世李有财能够对老于家的墙下手,把穗子的骨灰手串埋老于家墙里,是因为于家搬走了,平日里不住在老家。

    穗子相信,不止自己对墙比较敏感,李有财看到邻居砌墙,肯定也不会无动于衷。

    “娘,张家砌墙找你算日子了吗?”

    “这又不是上梁,不用算。”

    “街坊邻居的住着,你去看看吧。”

    王翠花一想,也行啊,过去溜达一圈,不赚鸡蛋不要羊奶,送个人情也行。

    吃了饭,于敬亭把穗子拽到房内,压在门上结结实实地吻了一会,稍微解了馋,这才问。

    “小娘们又憋什么坏水呢?”

    他才不信穗子平白无故的让他娘送人情去呢,通过这几次俩人联手收拾李有财,于敬亭发现媳妇不为人知的一面。

    “等老张家墙盖起来,你就这样......”穗子趴在于敬亭耳边嘀嘀咕咕。

    “又套麻袋?咱就不能迎头给他一顿暴击?”于敬亭听到她又要让自己打闷棍去,不那么情愿。

    穗子的手轻轻拂过短了的头发,垂着眼眸,于敬亭一看她这短发,愧疚心蹭地起来了。

    “行了,我去还不行么?”

    穗子看他这不情不愿的,唯恐把他憋坏了,小声叮嘱。

    “我又没说,套了麻袋就不能明面揍他了,不过你得等张家墙砌好后再下手。”

    打死李有财也想不到,穗子对他用过的套路,还能来个“返场答谢”,昨日重现!

    小两口交换了个眼神,默契逐渐增加起来。

    夫妻感情就建立在对李有财的摧残上,有那么点战友的味道了。

    “对了,昨晚你话只说了一半啊,你还没告诉我,你改名为什么是因为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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