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曦……你是神曦……云澈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龙皇!”神曦终于皱了皱眉头:“你失态了。”
以往,神曦的轻斥总会让龙皇马上心慎,但这一次,他却是愈加癫狂:“假的……全都是假的,你怎么可能和云澈……”
“龙白!”神曦心中愈加失望,一声轻斥,已是极少见的直斥其名:“这便是你的龙皇之姿?这便是你沉淀三十万年的心境?”
“你听着,”神曦的声音依然温柔,但带着深深的淡漠:“我为神曦,我意欲何为,欲往何处,欲委身与谁,欲与谁生子,皆凭我愿!与任何他人无关,更与你无关!”
龙皇一下子定住。
“十万年前,二十万年前,三十万年前……从你对我产生虚妄之念的第一年,我便告诉你要永远断去这个妄念!你在我眼里,和龙神一脉的所有人一样,都是我必须照拂的后辈……我知你这么多年过去也从不愿尽断妄念,所以不欲让你知晓此事,却没想到,你竟会失态至此!”
“好好记清楚,你是龙神一脉的帝王,是当今混沌的至尊,你没有如此失态的资格!”神曦言语微顿,叹息一声:“如此也好,你也可彻底绝了早该绝去的妄念,找寻你真正的龙后,来延续龙神一脉。”
“不……不不……”神曦的话语没有让龙皇恢复清醒,龙目中的血丝在蔓延,他的气息更是每一息都愈加混乱不堪:“虚妄之念……我早就没有了虚妄之念……因为我不配有……哪怕我成为龙皇,我依然不配……我能每隔一段时间与你相近,闻你之音,已是上天对我独有的恩赐……”
神曦:“……”
“我从不敢奢望……连碰触你衣角的奢望都从来不敢有过……因为我不配……这世上也没有人配!!”龙皇声音从哆嗦到嘶哑:“他云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不……全是假的……全是假的!!”
龙皇如此之态,没有人可以想象。
的确,就如他所言,他对于神曦,从来不敢有奢望。哪怕成为龙皇,神曦依旧是他只能仰望的梦中之人。他与神曦相识三十万年,他身为龙皇二十几万年,龙皇龙后之称也存在了二十万年……但自始至终,他真的连神曦的发梢、衣角都没有碰过。
而这些年间,作为世上唯一一个能入轮回禁地,能与神曦相近交谈的人,他已是无比的满足。
他从不奢望能得神曦垂青……他亦知道,神曦永远永远不可能倾心于他,也不可能倾心于当世任何一人。
但为什么……
她竟和云澈……一个与她才刚刚相识,一个年龄尚不及他万一,修为、出身、地位、声望……没有任何一点能与他相提并论的人……
还有了孩子……
神曦背对他,平淡说道:“我已说过,我欲如何,皆由己定,与你无关。我与云澈发生什么,是我的自由。他有没有资格,亦是由我意愿,与你,与任何人毫无关系。”
“不……怎么可能无关……”龙皇摇头,脚下竟是一个踉跄,险些软倒在地:“你……是龙后……你是我的龙后!全西神域,全天下皆知你是我的龙后!!”
神曦微微闭目,龙皇此言,无疑说明他已彻底失了心智,摇了摇头,神曦失望而无力的道:“‘龙后’之名源起何处,你当真忘了吗?我当时没有反对,只为一片清净,更因,这对我而言,根本毫无所谓……这一点,你的心中应该无比清楚,又为何要欺人欺己。”
但,若她那时知晓世上会出现云澈这样一个人,或许就不会“毫无所谓”。
“龙后”这个称号源起何处,龙皇的确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更是清清楚楚,“龙后”二字是世上女子所能得到的最高殊荣,但对神曦而言真的只是一个毫无所谓的称号。而这个称号可以让世人再不敢打扰她所居的轮回禁地,所以,她并无拒绝。
但,那只是对神曦而言。
而龙皇,却是将这个称号以最快速度传遍西神域,乃至整个神界,恨不能让天下皆知神曦为他的龙后……他知道永不可能,心中从无奢望,却以这一点点恩赐般的应允,给自己编织了一场卑微的幻梦。
可是,就连这卑微的幻梦,都即将完全破灭。
从神曦将他从濒死绝境救起,已是整整三十万年……三十万年都明知无望却不肯放下的执念,不知该怨己,还是怨天……
还是怨云澈。
“此事,我不想再多言,”神曦美眸闭合,气若幽云:“最近一段时间,你不必再往东神域,更无需来此,你现在最需要的便是静心。这对你而言,或许会是个很好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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