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池妩仸一声大笑,但笑中所蕴之意,世间却无一人可理解半分,她抬眸望天,畅声道:“这世间身居高位的男子,他们眼中的女人,永远都只会是男人的附属。那女子,又为何不能以男子为附属,为工具呢。”
千叶影儿:“……”
“本后从一介凡女,抬着自己的脚,一步一步,踩过这些男人为本后亲手铺就的踏脚石,或是他们的宗门,或是他们的生命,或是他们的家族,或是他们的……王界!”
“直到这世间再无男子敢低看本后半分。”
“而一生下来就立于至高点拥有一切的你,似乎是这世上最没有资格轻视本后的人。”
“……”千叶影儿立于原地,许久无声。
“不过,”池妩仸的音调再变,带着几分隐含戏谑的笑意,她所释放的情绪,似乎永远在随心所欲的变动,谁都无法窥视和预测:“你倒没必要对本后有如此大的敌意,更没必要萌生这么大的危机感。毕竟呢,他最灰暗的这些年,都是你日夜伴于他的身侧,这一点,谁都改变不了,替代不了。”
“反过来,亦是如此。”
“……什么意思?”千叶影儿猛的回首。
“问得好。”池妩仸淡淡而笑,脚下已踩在魂罗天的边缘:“这个由你问出的问题,也只有你能给出最准确的答案,本后不过是胡言乱语而已。”
一声酥媚入骨的娇笑,池妩仸身影已远远而去,唯留千叶影儿独立魂罗天上,久久没有离开。
东神域,宙天神界,宙天塔底。
这里一片灰暗,唯有几点玄玉释放着暗淡的光芒。
不止是光线,这里的一切,都与外界隔绝,包括声音甚至气息。
即使这里是宙天神界重地中的重地,若无宙天神帝的亲口许可,任何人不得踏入。但依旧铺开着一层又一层的结界。
昏暗空间的中心,宙清尘静坐在那里,这是他在这里的第二百二十九天。
他记得无比清楚,因为在这里的每一天,都要比他过往的千年人生还要漫长。
以往闭关数年,都是静心而过。而这短短数月,却让他感觉到时间的流逝竟是如此的可怕。
嗡。
一声响动,紧闭许久的大门被小心而缓慢的推开,最初的那点响动也马上被完全消弭。
随着门扉的打开,一缕明光照入,并不强烈,却是让宙清尘下意识的抬起了手,挡在身前。
被禁锢在这里,他明明应该渴望光明。但,这些微的明光却让他感觉到刺眼。
因为,现在的他,是一个魔人。
“父王。”宙清尘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行礼。
宙虚子放缓脚步走过来,短短几个月,他似乎又苍老了一分,但脸上依旧带着温和如风的微笑:“清尘,最近如何?”
宙清尘道:“回父王,这半月,黑暗玄气并无动.乱的迹象,孩儿的内心也平静了许多。”
“那就好。”宙虚子微笑颔首:“状况要远比想象的好很多,这也说明,先祖一直都在暗中庇佑。所以,你更要坚信身上的黑暗必有净化的一天。”
这一次,宙清尘并没有如以往那般应声,而是忽然道:“父王,孩儿这段时间一直在静思,心中萌生了一些……或许不该有的念想,不知该不该问询父王。”
“呵呵,有何话,尽管问便是。”宙虚子道。宙清尘如今的遭遇,根源在于他。内心的痛楚和深愧之下,他对宙清尘的态度也比以往温和了很多。
“孩儿想问……”即将出口之时,宙清尘还是犹豫了起来,面对上父亲温和的目光,他才终于问道:“黑暗玄力,真的就那么罪无可赦吗?”
“哦?”宙虚子眉头微皱,但依旧保持着温和,笑着道:“黑暗玄力是负面之力的象征,当世间没有了黑暗玄力,也就没有了罪恶的力量。尤其是继承神之遗力的我们,摒除世间的黑暗玄力,是一种无需言出,却世代秉承的使命。”
“你为何会忽然有此一问?”
这些话,宙清尘初修玄道时,便听宙虚子,听很多的人说过不知多少遍。他从未质疑过,因为,那就如同水火不能相容一样的基本认知。
面对着父亲的注视,他说出着自己最真实的疑惑:“身负黑暗玄力的魔人,都会被黑暗玄力泯灭人性,变得凶戾嗜血残暴,为己利可不惜任何罪恶……黑暗玄力是世间的异端,身为神界玄者,无论遭遇魔人、魔兽、魔灵,都须全力灭之。”
“所以,变成魔人后,我一直在恐惧,恐惧自己变成一个人性逐渐丧灭,再无良知的怪物。”
宙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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