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宝相庄严的和尚,极力压抑着脱口而出的喝骂,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恨不得将沙魔窟的那些家伙们生啖活剥了一样。
“勿要妄言。”空轮和尚眉头微皱,一时间大军前寂静。
这时,有一道混不吝的声音,由沙魔窟城头传来。
“喂……那些个藏头露尾的秃驴们,何故又要来找你们爷爷的麻烦了?是不是想让爷们给你们松松骨头了?”
宝相庄严的和尚闻言,顿时道,“放肆,师兄我去去就回,教训那口无遮拦的畜生!”
空轮和尚又道,“鉴清,不得鲁莽。”
这时,那仙风道骨的背剑老者,上前帮腔道,“仙师,就让我等随鉴清仙师前往吧,灭除那沙魔窟也是为亿万万生灵,造下福祉啊。”
空轮和尚闻言,却并没有表态。
又有一净面和尚上前施礼道,“师兄,规诫对他们而言,已再无任何意义了,距离咱们上次来到这里,此间的血气又浓郁近十倍,显然,他们又屠戮了无数苍生。”
“如果我们再不施以惩戒,恐这方天域,都将陷入血劫之中。”
……
“那帮子老秃驴都在聊着什么啊,怎么还不动手!”沙魔窟的城墙之上,有一面貌丑陋的凶恶顶修不耐烦道。
崔景瞪了他一眼,然后沉声道,“全都给老子噤声,严阵以待!”
“这一次,谁要是剁下一个秃驴脑袋,赏血池十方!”
此话一出,城墙上登时再次躁动了起来,所有顶修都是眸光大盛,已然有些迫不及待。
“什么情况,看来他们真要打起来了啊。”有数道身形悄然挤上了城墙。
陈青以手抚额,瞪大双眼看向远方的肃杀大军。
剑无双没有开口说话,目光透过淡红色的雾霾,看向那大军前站定着的几位和尚。
万物有两面相极,生对死,空对盈。
这沙魔窟内生灵的怨念,血气已然浓重到了排解不开的极点,那必然就会有与之对立的一面。
这些个和尚,会不会就是代表着另一面的极点呢?
或许,这就是解开他们身上莫名因果的契机。
剑无双眼中光芒一闪而逝,他在等待着,趁势而动。
沙魔窟城内,遮天蔽日的邪恶顶修飞掠而起,似乎即将压制不住暴动,冲出城去,将那些个集结的大军都撕碎。
崔景也已经有些不耐烦,手中的八尺棍不断的顿砸地面。
就在这时,那凝立在黑压压大军前的几位和尚,倏忽间踏空而来。
“崔景善士,还请听上老朽一番规诫。”
宝相庄严的鉴清和尚,强按下心中的不适,违心的朗声道。
远在城墙上的崔景闻言,狞然一笑。
“善你娘,兄弟们,全都给我冲上去,撕碎他们!”
得到命令,一阵山呼海啸的嗜血兴奋直冲云霄。
“不是吧,打的这么仓促?!”剑无双几人全都有些不敢相信。
崔景这货,简直就是一头疯狗……
黑压压遮天蔽日的顶修,仿佛冲破了束缚,如同一头头饮血恶狼,冲出了沙魔窟城。
如同倒卷的浑黑天河,几位本着前来做无用规诫的和尚见状,全都是面色一凝,然后双手合十,做静止状。
万千宝光照临,驱散了侵蚀的血气。
而鉴清和尚,几乎是怒血灌顶,那一句没头没脑的善你娘,几乎是瞬间点燃了他火爆的性子。
“好孽畜,贫僧今日定然要你形神俱灭!”鉴清脚踏流云直上,身上的牙白色长衫被劲风吹动猎猎。
“师弟们助我!”
合共四道华芒,从鉴清身后四位和尚的掌心涌出,糅合成一道化作虹桥,接引而去。
鉴清宝相森严,双掌合十,面对着那黑压压的浑黑天河,念起法诀!
“万象无极,无相大威!”
一座巨大虹桥之上,天地颤动间,浮现出一尊生有四角的赫赫白龙。
在那白龙之下,鉴清呈怒目金刚之势,手中向前轰出法诀。
天地都在震颤,赫赫白龙张开巨口,携带天地大势,直面足有万数的顶修。
二者相撞,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巨芒。
在这一刻,大地都撕裂了,狂沙沉寂,倒倾入地心。
那浑黑天河,被那尊赫赫白龙宝相,硬生生的撞裂了。
无数凶恶的顶修从天穹上扑簌簌直落,已然是重伤不活了。
同样,白龙宝相也破碎,面色铁青的鉴清和尚,怡然不惧,手持一根黑铁禅杖,片刻不停的冲入沙魔窟阵营中,大肆镇灭起来。
那有八十七门宗派集结出的大军,此刻也按捺不住了。
仙风道骨的老者倏忽拔出真剑,直指天穹,“剿灭沙魔窟,为我等后辈开辟修行大道!”
余音激荡天穹,在这一刻,八十七宗派,一万六千余顶修,对沙魔窟,血战!
黑与白的对撞,惨烈的厮杀爆发了。
长风悲鸣,顶修在不断的死去,然后坠落着。
他们都是在这浩瀚无际的天域下,每一方大宗内最为惊才绝艳的天才,有着最光明的修行大道。
却在和沙魔窟的对战中,接连不断的覆灭死去着。
而在这等沙魔窟的领域内,集结而来的顶修们,实力也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不同的影响。
伤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着,无数天骄身陨,破碎的神尸,如同落雨一般,坠落在大地上。
此刻的城墙上,剑无双的面色有些凝重起来。
这等混战爆发,那十数位和尚已然阻挡在了最前方,和沙魔窟的顶修们混战在了一起。
而剑无双想要接近他们,是根本没有办法的事情。
即便是他的实力恢复到巅峰,毅然闯入这混战中,稍有不慎也会受到重创,更遑论现在还无法自如操纵衍力的状态。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剑无双缄默,同时在心底快速的思索着怎么靠近。
这些和尚实力且都不俗,全都为衍仙之境,自然在这混战中,丝毫不落下风,寻常的顶修根本无法近身。
在他们的带领下,集结的宗门一方虽然受伤惨重,却呈现出平推之状,一点一点的推向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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