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坠入血海,剑无双只觉有无数只,充斥着负面情绪的可怕手掌,在不断的拉扯着他,将他拖入深渊。
这等血海,没有任何的浮力,哪怕是一根羽毛都绝无可能浮在上面。
剑无双就像是一尊百万斤的石像,一坠向下。
同时,有着无数丑恶的血怪,前赴后继的沿着他的行踪,啃食过去。
这血海中的血怪,全都是由死去修士的无主怨魂拼接而成,没有自主意识,只有对神魂永不满足的摄取。
坠向血海深渊的剑无双,自然也察觉出了这种情况,他为了避免剧烈的争斗引起沙娘娘的警觉,直接开启了一分钵阳瓶的瓶塞。
顿时,宝光大绽,无数的血怪直接被那等可怕的吸力,给鲸吞入了钵阳瓶中。
片刻之后,钵阳瓶内果然响起了三帝君的声音。
“我去,这些都是什么肮脏的东西,小友你把什么垃圾给引进来了?!”
剑无双面色一窘,用神识传话,将眼下所发生的情况都告知给了三帝君。
“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三帝君,就负责为小友善后了。”
“多谢,剑某日后定有重谢。”
“重谢倒不必了,以后带我们去斩杀真武阳那老家伙就行。”
“……”
有着三帝君和钵阳瓶做后盾,原本会费上一番手脚的危险,便都迎刃而解了。
血怪不再是问题后,剑无双接下来便是控制着自己的身形,在躲避那些暗流罡风的同时,寻找着空轮和尚的踪迹。
就在他全神贯注时,一座小山一般的岛屿悄然涌现在他的头顶。
感受到了那种沉重的压迫感,剑无双下意识的向上看去。
下一刻,一道擎天巨柱般的短臂,搅动血海,沉沉的掀砸下去。
他悚然一惊,几乎是想也不想,直接凝出无形之剑,迎面捅刺而去。
每一道都如同细长柳叶般的剑意,全都凝聚成了瀑布的形态,席卷而起,直直的绞杀向了那巨大岛屿的身形。
紧接着,一道低沉如同鲸落的哀鸣,在这血海之渊下响彻开来。
整个血海之渊如同沸腾的开水,在躁动着,转瞬沉寂。
待剑无双释放出的剑意完全消散之后,那如同岛屿般可怖的身形已经是有些支离破碎了。
它已然是不活,然后便就那样浮亘在血海中,一动不动了。
这似龟如鱼的巨物,看起来就像是由无数块巨石堆砌而成,看起来丑陋无比。
同时,它的脆弱也是剑无双没有想到的。
就仅凭三千剑意将其斩杀,孱弱可见一斑。
就在剑无双准备离开,继续寻找时,他隐约注意到,在那岛屿巨物的身旁,有着一条粗壮亢长的铁链。
他似有所感,直接掠升到了那巨物的身旁,这才真切的看到,一条比他的腰还要粗壮上数倍的锁链,被捆在了巨物的身上,至于另一端,则延伸到了无穷的极暗之中。
“或许,这根锁链,就是关乎到那空轮和尚的所在之处。”
剑无双不再像是无头苍蝇那样寻找,而是沿着这条锁链,一直向极暗中走去。
越是在这极暗的深渊前行着,他便看到有成百上千根,大小不一的废弃锁链,在这深渊之下漂浮着,说不出的玄古。
“难道在这里,并不仅仅只困缚着空轮和尚一人?”剑无双在心中疑惑,同时身形继续前行。
前行和下坠的时间,仿佛永无止境,这血海深邃到让他都有种没有底部的错觉。
同时,他脚下的锁链开始变细了,由原先的两人合抱粗细,到现在的大腿粗细了,这有可能是某种征兆。
这极暗的深渊之下,情况十分糟糕,哪怕以剑无双的实力,都不过勉强可看见前方千余米的情况,这让他更加的警惕。
不知过了多久,当有一道微弱到极点,如果不仔细查看就看不到的光芒,印入剑无双的眼中时,他的心脏不自主的跳动了。
剑无双急忙凝目看去,只见在一堆堆枯败碎骨中,一道枯瘦如同骷髅,却又如同老树般坚韧的身形,出现了。
他就那般坐定着,四肢,腰部,以及脖颈由六根浑黑锁链缠绕,同时在忍受着无数细小血怪的蚕食。
剑无双见状,眼底涌现出一抹寒意,便要挥手驱散那些血怪。
却在这时,五座如同岛屿的巨物,似乎是嗅到了他身上的气息,从四面八方的血海中游了过来。
这五座岛屿巨物分别对应的是五根粗壮的锁链。
剑无双也不再顾忌其他,直接引剑而起,在这血海深渊之下,释放出了他璀璨的一式。
无双剑道,星河湖海剑意,第二式。
河。
十万道剑意的凝聚,是无法想象,无法直面的一式。
如同天河席卷,带有沧然大势,奔涌向前。
可怜那五座岛屿巨物,还未来得及张开血渊大口吞噬时,便被那恐怖的剑意绞杀成了碎块。
同时,锁链也应声破碎,化作一蓬蓬铁屑,散落了。
于冥冥中,那道枯瘦如骷髅的身形,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不再澄澈,完全被深邃的黑色所代替。
而这枯瘦身形正是那被诱念出心魔,囚禁于血池中的空轮和尚。
“善。”他开启嘴唇,苍老的说出了这一个字。
一道疑问响起,“仙师,你看得到我?”
空轮和尚缓缓摇头,“我污浊的双目,不能直视善士,但耳朵却能感受到善士的所在。”
此刻的剑无双,藏匿住了身形,为的就是避免空轮和尚,遭受见万物生灵的刀挫斧凿之苦。
“不知善士来到这里,见浊僧有何事?”空轮又道。
话到了嘴边,他又不知如何开口了,“那个,不知道仙师,可曾知道无故沾染的因果,如何能够去除?”
沉寂了片刻,那空轮开了口,“善士,这世上又怎能会有无故的因果呢?”
“冥冥之中,所有万物其实都已有了定数的,它们在何时出现,又以怎样的形式出现,其实都已经是注定的了,即便是你认为的无故沾染,其实都已经有了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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