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神界最高的塔,直入苍穹三万里的宙天塔在晃动,遥远的威压在快速的临近,逐渐的,宛若实质一般直接压在了所有人的心脏和心魂之上,让人全身陡生一种急欲跪地拜服的敬畏感。
被血雾映红的苍穹之上,缓缓睁开一双眼瞳。
这似乎是一双人类的眼睛,平静而神圣。瞳光耀下的那一刻,就如抚世的圣芒,快速抹去的所有人心中的暴戾、杀意和恐惧。
远离宙天的东域空间,宙虚子瘫软的躯体缓缓直起,手臂颤巍巍的抬起,伸向高空,脸上老泪纵横,口中发出着悲戚的呼声:“老……祖!”
噗通!
血染的宙天大地上,一个个宙天子弟深跪于地,他们想要呼喊。却又一个接一个的泣不成声。
他们最后的希望终于现身,但,他们却无法生出一丝的喜悦,满目皆是血骸,满心皆是绝望。
“云澈,停手吧。”
一个飘渺的声音从苍穹传下,这是一个苍老的女子之音,如远古梵音,如万里沧澜。
声音传下的那一刻,东域万灵的灵魂都仿佛被无声净化,恶战、杀机为之缓和,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抬头望空,想要倾听那浩世之音。
宙天珠灵。
世人皆知其存在。作为先前唯一问世的玄天至宝,它亦被认为是世间唯一堪称“神灵”的存在。
在世人认知之中,包括绝大多数宙天子弟在内,这是它第一次现于人前。
随着它的现世,它的神灵之音响起,所覆下的,亦是一种超越一切,凌驾一切的浩瀚灵压。
那一刹那,东域众生恍惚之间,仿佛当真看到了远古真神的降临,一种渺小、卑微感从魂底油然滋生,一双双眼睛呆呆仰望,全身不断涌动着跪地而拜的冲动。
面对现世的神灵之目,云澈微微抬眸,却是没有转身,脸上更没有哪怕丁点的敬畏,他缓缓开口,声音冰冷而嘲讽:“区区宙天珠灵,在本魔主面前竟敢俯空而言,给我滚下来!”
神灵现世,云澈竟敢如此狂妄恶言。
东域众生尽皆骇然,宙虚子更是双目圆凸,愤怒怨恨的险些再次背过气去。
云澈之言让苍穹之上的神灵之目微微收凝,似乎没有想到,面对自己的现身,云澈竟也狂肆至此。
云澈嘴角一咧,目光一阴,身上忽然金炎燃起,随之苍穹之上金芒耀下,赫然出现了一轮黄金炽日!
随之第二轮、第三轮……直至九日临空,金芒刺目。
九阳天怒!
金色的炎芒之下,宙天众人如坠火狱,全身痛苦不堪,大地逐渐焦黑,血潭更是升腾起刺鼻之极的血烟。
单单是炎芒便已如此,若是九阳坠世,无法想象宙天神界会变成怎样的火焰地狱。
“滚……下……来!”
云澈再一次命令道。
灼热的沉寂中响起一声幽叹,空中的神灵之目缓缓闭合。
须臾,一个飘渺如雾的虚影出现在了正下方。
云澈手掌一抓,炎芒尽散。他总算是转过身来,看向了视线中的虚影……虚影很是淡薄,仿佛风拂即散,但依稀可见是一个苍老的女子身影。
虚影之上,漾动着独有的神灵气息,虽然很薄很淡,远不如禾菱那般清晰纯粹,但足以成为凌驾于万灵之上的特殊存在。
“呵,”云澈低眉而笑:“憋了这么久才出来,我还以为你准备将你的乌龟脑袋缩到底了,啧。”
身为宙天珠灵,何曾受人无礼和污言。
它并未愤怒,神灵之音再次响起:“云澈,你造下如此罪孽,不怕天道之谴吗?”
天道,又是特么的天道。
云澈笑了,笑的极为阴冷,他抬步向前,竟是一步步逼近那让人望而生畏的宙天珠灵:“天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绯红之劫,魔帝归世时,天道在哪,你在哪!”
“我拯救诸世,拯救苍生时,天道在哪,你又在哪!”
“我救世而被世所弃,家破人亡陷落深渊时,天道在哪,你又在哪!!”
云澈步步逼近,目光阴寒,字字锥魂:“劫难之前,你没有现身;宙天为首隐下我的救世之绩,反将我全力追杀时,你屁都不放一个!”
“现在跳出来和我说什么天道,哈哈哈哈!!”
云澈仰头狂笑,目若魔渊。面对这俯世神灵,他没有半点的敬意,唯有深深的蔑视和鄙夷:“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
“……”宙天神灵无言。
是的,它竟不知该何言以对。
而东神域之中,无数玄者茫然无措,面面相觑。
什么魔帝归世?什么拯救诸世?
云澈……这个可怕的恶魔究竟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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