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雅倩讲完那段话,就离开了。
留下同学们,自己上早读课。
老师一走,班上就热闹开了。
有的真的像被打鸡血一样,拿起英语书,开始背诵起来。
有的则默默地拿出了笔记本,把老班刚刚讲的话,记了下来。
陆泽、张伟他们作为班上的四大金刚,自然不会随大流。
看书是不可能看书的,要看那也必须是看杂书。
至少何峰和刘川二人,一个拿出了小说,一个拿出漫画,各自享受起来。
陆泽早就猜到,这两个家伙肯定有准备。
陆泽扭头一瞟,看见了刘川手上看的漫画,正是北条司的《城市猎人》。
这个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闷骚,喜欢看这种猥琐流漫画。
张伟这会儿拍了拍他前面的何峰问道:“唉,看啥小说呢?给我来一本。”
“武侠名家卧龙生的最新作品——《风流泼皮》,贼好看。”何峰兴奋地回答道。
张伟顿时来了兴趣:“还有没有,给我一本。”
“没了,等我看完再说。”何峰不耐烦道。
陆泽在一旁,听的都想笑。
神特么武侠大师卧龙生的最新作品,卧龙生本尊97年就去世了。
何峰从书店租的这些破书,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伪作,俗称【色武侠】系列。
什么《奇神杨小邪》、什么《江湖花贼》、什么《霸王十五妻》等等,都是披着武侠外衣的开车文。
甚至有不少【色武侠】小说,都可以直接当小黄文来看了。
90年代的内地,有太多无名写手,冒着金古梁、温黄卧等大师的名头,写仿冒武侠小说。
其中最受欢迎的,就是这种【色武侠】小说。
陆泽敢说,这年头每个中学门口的租书店,都有大量的【色武侠】小说库存。
这些【色武侠】,行文诙谐幽默、装逼打脸、香艳无比,毫无传统武侠名家的影子。
不过读者们看的爽,谁会去管那是不是大师本尊所写。
这些【色武侠】,其实就是网络小说的前身。
说不准其中就有一两本,是大家喜欢的网文大神所写。
有些写手写的【色武侠】,牛到盗版都能发行近千万册。
让人不得不感叹网文套路的魅力,在远古时代就如此有号召力。
陆泽前世也看过一两本,觉得没啥意思。
他高中最喜欢看的,还是倪匡写的《卫斯理》系列。
这种软科幻小说,在想象力方面,还是非常吸引人的。
张伟没小说可看,实在无聊,就掏出了自己的索尼Walkman随身听,听起了新买的专辑。
正是周华健刚发行没多久的新专辑——《有故事的人》。
张伟发现其中一首歌,是周华健、品冠和李宗盛合唱的《最近比较烦》。
最近他深深地认为,男人就应该听一些深沉的歌曲。
自从陆泽说过,成熟的男人才能更吸引女生后。
张伟下意识地,就在按照这个方向在调整喜好。
最近尤其喜欢听李宗盛的歌,什么《凡人歌》、《山丘》,单曲循环到他都会唱了。
多年后网上不少歌迷都说,年少不听李宗盛,听懂已是不惑年。
其实不然,李宗盛的歌恰恰很受年轻人喜欢。
人越是缺什么,就越向往什么。
年轻人向往成熟,自然就会喜欢李宗盛歌里的深沉意境。
这不,张伟看到周华健的专辑里面,居然有一首歌是和李宗盛合唱的,顿时惊喜万分。
于是立刻切换到这首《最近比较烦》,直接听了起来。
一听,就单曲循环了两三遍。
听着听着,张伟迷糊了。
他发现这首歌居然有一两句歌词,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见陆泽在看杂志,他拿下耳机开口问道:“陆泽,饭岛爱是谁啊?日本明星吗?”
陆泽一听,哑然失笑:“你特么哪听来的。”
“歌里李宗盛唱的啊,说他
梦见和饭岛爱一起晚餐。
饭岛爱是谁啊?难道是比李宗盛还要大牌的明星?”张伟不解道。
陆泽没好气地回道:“饭岛爱可不是明星,人家是行为艺术启蒙老师,国家级表演艺术家。”
“这么牛?演什么的?”张伟又问道。
陆泽怎么可能荼毒纯情青少男:“问那么多干嘛?回头等你上了大学,就知道了。”
“那蓝色的小药丸呢?又是什么药?”张伟又好奇的问起来。
陆泽耐着性子回道:“这是一种给部分中老年男人用的功能药物。
不过咱俩以后,应该是用不上。但刘川这家伙,以后说不定要拿这药当饭吃。”
张伟虽是没太听懂,闻言还是朝刘川望去,露出了一丝同情的目光。
陆泽继续看起了杂志,昨天他买了好一大堆杂志,想着今天上课时可以打发时间。
什么《故事会》、《读者》、《青年文摘》、《萌芽》,还有《杂文选刊》、《幽默大师》、《科幻世界》、《军事世界》等等。
这都是90年代最流行的杂志,销量十分恐怖。
光是这些杂志,都占了他半个书包。
放在课桌抽屉里,无聊时就可以直接拿出来看。
陆泽率先拿出来看的,既不是《读者》,也不是《故事会》,而是《萌芽》。
他快速的翻看着,完全不像是在用杂志内容打发时间,倒像是在查找着什么。
没两分钟,陆泽就快速浏览了一遍,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要找的,并不是文章,而是一个比赛的信息。
那就是从明年开始,瞬间就会声名鹊起的新概念作文大赛。
自从去年,一位名叫王丽的高中语文老师在《BJ文学》第11期,发表了文章《中学语文教学手记》。
文章里,她把应试教育中语文教学的僵化模式,狠狠的批了一顿。
王老师言辞激烈,狠批“唯理性教学模式”纵横贯穿于语文教学领域。
这种模式崇尚抽象、概括、提炼,却忽略情感、意志和审美情趣的介入。
重视将一切语文知识加以解构和量化,却忽略了从文本和人本的整体角度培养学生的语文能力。
在文章最后,她直言这种“唯理性教学模式”,由于实行标准化考试,而进一步窒息遏制了学生的语文综合能力。
生生扼杀了学生最具人文性、审美性、灵活性和创造性的语文能力。
语文教育已变成一种纯技术性、近乎八股文式的机械训练。
一时间,这篇文章被纷纷转载,引发了巨大的社会热议。
这篇道出了万千语文老师心里话的文章,不仅点燃了教育界对中学语文教学改革的讨论,也改变了一家远在魔都的文学刊物的命运。
而这个文学刊物,就是《萌芽》。
就在今年,《萌芽》借着教育界和文化界的大讨论,顺势策划推出了以《教育怎么办》为主题的一系列文章,也引起了巨大反响。
但《萌芽》杂志的销量依旧萎靡,发行量不足一万册。
这时,《萌芽》主编赵长天老师,顺势推出了新概念作文大赛。
在陆泽记忆中,新概念作文大赛差不多就是这会儿开始筹办的。
所以,他才买了《萌芽》杂志,试图找到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参赛报名信息。
之所以对这个比赛如此在乎,就是因为他的大学之路,说不定就要通过这个比赛来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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