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哥!”
“恭喜啊,俺这是要有小侄子了!”
“嫂子在哪,让俺拜见一下!”
书房大门被猛的推开,二娃子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不久前那愤而离去,现如今,似乎已看不到丝毫痕迹。
“才三个月,急什么急!”
李修放下手中的一本簿册,不着痕迹的拿起一封奏本盖在上面,随即缓缓起身,笑骂一句。
“三个月……”
二娃子皱了皱眉,随即,笑颜又展:“三个月也好啊,十月怀胎,最多还有七個月,小侄子就出生了!”
“你怎么知道是小侄子,要是小侄女呢?”
李修忍不住调侃一句。
“哈哈,小侄女也好,到时候,就嫁给俺家那大小子!”
二娃子没有半点担忧,有人怀孕,就说明,他们最担忧的问题,已经不在,这次不是侄子,还有下次,下下次……
他修哥府上,那美人,可是数都数不清!
“你小子,我还没说话,你倒是替我做决定,我看你小子是又皮痒痒啊!”
李修佯装一怒。
“修哥,你这可不能言而无信啊,当时俺们当难民的时候,你可是说过的,现在可不能不认账!”
“有嘛?”
李修有些狐疑。
二娃子信誓旦旦:“那是肯定,俺还能骗修哥伱不成!”
“你小子骗我的事还少?”
李修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二娃子。
“嘿嘿,那都是小事,小事。”
二娃子尴尬的挠了挠头。
“你小子,这次又无令入京,不会是来看我这么简单吧?”
李修行至桌前,一如往常,缓缓拿起茶壶,倒上一杯茶水,递到了二娃子面前。
“俺还能有啥事,就是专门来给修哥你道喜的!”
“是嘛?”
李修颇有深意的看了二娃子一眼,这一眼,亦是看得二娃子心头猛打鼓,俨然有种管不住嘴巴的感觉。
好在,李修似乎并没有深究的意思,话锋一转道:“难得回家一趟,这次多待几天,咱两兄弟,好好叙叙旧。”
“好……好勒……”
二娃子有些不自然的端起茶水,一反往常的只是抿了一口,便放下了茶水。
“行了,带你去见见你嫂子!”
李修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随意道。
“修哥,你是真准备明媒正娶,纳她为妻嘛?”
二娃子有些好奇。
“怎么,不可以嘛?”
李修眉头一挑,有些诧异。
“没呢,俺只是觉得,以修哥你现在的地位,正妻之位,得找个门当户对!”
“行了,啥门当户对的,这有啥用,怎么,你觉得你修哥我,还需要女人来维系地位?”
李修随意摆了摆手:“我已让人去查了,若是情况属实,就娶了算了。”
“家境贫寒,也就贫寒的好处,区区一个正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也对,家境贫寒,确实有家境贫寒的好处。”
二娃子点了点头,这话他倒是颇为赞同,毕竟,家境贫寒,就意味着没有势力,没有势力,历史上那些恶心事,也很难出现了。
思虑之间,二娃子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道:“对了,修哥,这嫂子是周遇吉那小子送入府的?”
“对。怎么了?”
“那俺改天也给修哥你送两个过来,你可不能拒绝啊!”
“滚犊子!”
李修一脚踢出。
打闹之间,两人亦是步入了墨玉苑中,已经确定了嫂子的地位,二娃子自然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拜见一番,倒是让那自确认怀孕后,待遇地位与以往天差地别,感觉好似处在梦中的李月儿,更是晕晕乎乎。
只不过,对李修而言,对这些,并没有太多在意之心,领着二娃子见过一番后,两人便出了这墨玉苑。
自将京察大权交还内阁,某种程度上,绝大部分政事处理之权,亦是随着京察之权,而回到了内阁,再加之天子经筵开讲,事实上,李修如今的担子,亦是骤然轻松了许多。
剩下的,也就只有军中之事,以及隶属于秦公府的钱庄商贾之事,需要他处理。
如此,闲暇的时间,自然多了许多,拉着二娃子,喝得是一个痛快。
两人武功修为皆是高强,但显然,这私下小聚,谁也不会用上这武功修为来化解酒劲。
喝到最后,两人也都是在下人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回到房间,睡得是天昏地暗!
这一日,李修也是自接触武学以来,第一次未曾晨起习武,直到日上三竿,李修才迷迷糊糊的在床榻上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却非本该空无一人的房间,而是倚靠在床榻旁睡着的李月儿。
再看身上衣裳,显然,不省人事之间,衣服,应该也是这李月儿换的。
这般服侍待遇,李修倒也习以为常,唯一让他有些不习惯的,便是这已经被他定为正妻的李月儿。
妻子,似乎应该是一个美好的称呼。
但对他而言,似乎,更多的,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或者说,填补他的一个空缺。
种种念头在脑海里闪烁,最終,李修亦是暗自搖了摇头,都到他这个程度了,那些有的没的,就别多想了。
他缓缓起身,一把将李月儿抱起,放在床榻上,這般动静,自然是惊醒了李月儿,李修也没待她出声,便一把将要起身屙李月儿摁在了床上。
“好好休息一下,以后这些事,让侍女做就行了。”
说完,李修也没什么郎情妾意的心思,随手拿起一件普通布袍穿上,便推开了卧房偏门,走進了书房之中,只留下李月儿一人,躺在床榻上还有些不知所措。
书桌上,已是多了一摞奏本,但比之以往那堆积如山,俨然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了。
毕竟,军中事物,制度已成,战略大策已定的情况下,显然不可能如政事那般繁杂。
唯一需要多加关注的,也就只有如今在北方轰轰烈烈进行的军改。
不过,大势所趋的情况下,也没有太多需要关注的。
桌前伫立片刻,李修这才缓缓将那盖在奏本之下的薄册拿起。
封面翻开,一行行文字,亦是清晰映入眼帘,上面所记载的,俨然是如今坐镇各地的军中诸将的一言一行,以及,那大逆不道的谋划,其具体谋划,参与人员,乃至谋划进展,皆是一清二楚。
显然,这些自然不可能是锦衣卫能够查到的东西。
在他的管辖之下,也不会允许锦衣卫太过参与军中事情,为军队提供情报,便已是李修为锦衣卫划下的一道红线,不可逾越!
同样极为显然的,他李修能牢牢掌控住军队,自然不可只是依靠几个心腹将领。
纵使各地镇守不变,每天皆会有的各部之间的调动,以及武院学子的分配进修,再加之他一手铸就的军队体系以及无与伦比的威望。
完全可以说,在军中,任何事情,没有他会不知道的,只是在于他想不想知道而已。
注视着册子上的一字一句,李修目光清明,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册子被一页一页的翻阅,直至最后,李修才缓缓将这册子放下。
神色,依旧平静,他随手一扔,这一本薄册,便精准落入房中燃烧的火盆之中,很快,便化为了灰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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