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黑山军的首领,张燕。”
“什么?他不是说他姓褚的吗?”
张飞眨了眨眼睛,随即猛然拍桌:“想不到他这个浓眉大眼的,竟然也会骗人!”
刘备却是面露苦笑:“问题不是他姓什么,而是他的来意,希望不要如我所想的才好。”
而在蓟城之外,出了城的褚燕,很快便策马离开官道,沿着一条隐秘的山道,进入一处没有标注在官府地图上的山谷之中。
“首领,状况如何了?”
“幽州境内,失地的流民不少,都是一群苦命人,我们能救多少,就救多少吧。”
张燕站在群山之中,看着因大量流民到来而愈发壮大的黑山军,心情却是越感沉重和压抑。
他满腔热血,曾一心想要改变这个吃人的世道,但终究还是什么也做不到,只能背负着贼寇的身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举头望天,回忆过往种种,张燕不由想起了已经死去的张牛角:“义父,你说乱世出英雄,只有追随英雄,才能终结乱世,然后过上太平的日子。但你口中的英雄,又在哪里呢?”
疑问出口,却得不到答案,张燕的心中,最终只剩下一片迷茫。
…………
…………
渔阳郡,正北方三里外。
一支黑色的骑兵部队,正向南缓缓挺近。
“我们竟然还能活着回来,真是想不到啊。”
队伍中,邹昊看着不远处斑驳的城墙,熟悉的故乡,让心中难得一片安宁平静。
而在他的身边,杨业却是语气不满:“喂,你这话说的,听起来也太不吉利了。”
看着又在斗嘴的两人,梁铮淡然一笑,心中却也是感慨万千。
经过大半年的打拼,自己如今总算是拥有了足以在乱世之中安身立命的本钱。
但光安身立命可不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梁铮也不得不开始思考起自己未来的道路。
幽州虽然地处边塞,经济困顿,民生凋敝,无论资源还是人口,都远不如冀州、兖州和豫州这样的富庶之州,本身还有乌桓、鲜卑等诸多外患,可在军事方面却拥有巨大的优势。
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幽州临近草原,拥有自己的产马地,可以更方便地获得战马,组建骑兵。
配合马镫、马蹄铁和高桥马鞍这骑兵三件套,未来参与争霸天下,绝对是梁铮手中一张能够奠定胜局的王牌。
而为了虎踞幽州,就必须制定战略,细心规划。
梁铮坐在马背上沉默不语,心中却是不断计较着得与失,思考着各种可能遇到的问题,以及应对的措施。
他的身后没有家族支持,想要在群雄中崛起,唯有靠自己去闯去拼。
梁铮正沉思着,身后却传来阵阵的喧哗声。
“到家了,我们到家了!”
超过三分之一的黑骑军士卒高声欢呼,他们都是当初跟着梁铮一起出征草原的那七百骑兵。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连番激战下来,最初那七百多名勇敢无畏的战士,现在只剩下不到五百人了。
这些人,全都是真正忠于梁铮个人的班底,也是他未来逐鹿中原的本钱和底气。
梁铮率军回城的消息,已被樊正提前带回郡中。
因此今日前来迎接的人非常多,尤其是黑骑军的家属,一个个站在人群中,举目张望,只为寻找亲人的身影。
梁铮也非不近人情之人,当即高声下令:“就地解散,三日后午时,三声钟响前,在城防营集合!”
“谢都尉!”
听到梁铮放了他们三天假,让他们能够回家与亲人团聚,黑骑军的士卒们都非常高兴。
而樊旷这时候也带着樊正上前与梁铮见礼:“都尉,我已在家中备好酒菜,为大家接风洗尘,还请赏脸一聚。”
“既是盛情邀请,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梁铮笑着答应下来。
杨业、邹昊和李碉等人,一听有酒,顿时脸上也是都泛起了红光,兴奋不已。
黑骑军军纪严苛,梁铮更是以身作则,因此出征在外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们可谓是滴酒未沾,肚子里的酒虫早就憋坏了。
入城后,众人直奔樊家大宅。
梁铮还是第一次踏入樊家在城中的豪宅,重楼高阁,飞檐峭壁,让他眼界大开,得以见识到了东汉豪强的居所,究竟是何等的豪华与奢侈。
樊家的宅院,占地极广,不仅有厢房、大门、过庭、正堂、望楼,甚至还有专门的仓楼和马厩,用来存放粮食,安置马匹。
这里常年居住着两百多口人,并且拥有独立的武装力量,长矛战刀弓箭一应俱全,即使面对上千官军的围攻,也足以坚守半个月以上。
东汉豪族的强大权力和军事实力,在此展露无遗。
而这样的樊家,在渔阳郡内甚至都称不上是最强,比樊家更强大的豪族势力,还有好几家。
虽是管中窥豹,却也可知整个大汉帝国现在究竟被侵蚀得如何千疮百孔了。
如今的东汉豪强,已经形同一个个地方上的独立王国,拥有如此实力,朝廷别说管理了,怕是连税都不一定能够收得上来。
而财政的枯竭,往往是一个王朝崩溃的前兆。
眼下的大汉帝国,已经是积重难返,无药可救,想要真正解决问题,就必须掀起一场革命,打破原有的阶层和秩序,制定新的资源分配方式和权力分配规则。
心中思绪流转,梁铮的眼神,却是越发深沉起来。
“都尉,你已一战成名,何故闷闷不乐?”
樊旷举着青铜爵杯,好奇地看着梁铮。
梁铮举杯回敬,随后悠然一叹:“没什么,只是感慨而已。”
“都尉年纪轻轻便名动一方,正是旭日东升,英雄奋起之时,何故在此伤春悲秋呢?”
“樊家主说得是,我当自罚一杯。”
说完,梁铮也没多做解释,笑着举起爵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见气氛正好,樊旷悄悄地凑到梁铮耳边,小声说道:“都尉,旷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以你我的交情,有话不妨直言。”
对于这位合作伙伴,梁铮还是挺客气的,心中也没想太多。
哪曾料到,樊旷的话竟是让梁铮大吃一惊,手里的酒杯都差点没拿稳:“吾有一妹,待字闺中,而旷听闻,都尉亦未有婚配。”
剩下的话,樊旷没继续往下说,但梁铮却是听懂了。
对方这是想要和自己联姻,结成更紧密的利益同盟。
瞄了瞄了樊旷年轻帅气的面容,梁铮琢磨着以樊家兄弟二人的颜值,他们的妹妹估计也是个美人儿,梁铮对于两家联姻倒也就不反对了,随后笑着问道:“不知令妹芳龄几许?”
见梁铮似乎并不拒绝,樊旷脸上一喜,当即回答说道:“还未及笄。”
梁铮先是一愣,随即瞪大了双眼,一脸惊讶地看向樊旷。
你妹连十五岁都没有就要拿来嫁给我?
你这是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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