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这种病毒一般的传播方式,梁铮开始扫荡整个上谷郡所有的乌桓部族,其实甭管是不是乌桓人,他们都在梁铮的打击范围之内。
花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梁铮成功解救了十多万被掳掠而来的汉人百姓,同时仆从军的规模也很快膨胀到了一万人以上。
而上谷郡原本生活着数量超过十万以上的乌桓人,人口也锐减到不足四万,称得上是十室六空。
此举同样也为梁铮引来了一个麻烦的劲敌——取代了匈奴人草原霸主之位的鲜卑人,他们气势汹汹的杀过来了。
由已故鲜卑单于檀石槐的孙子步度根亲自领军,总计六千骑兵,出现在了滦河流域的上游,正向沽源县奔驰而来,其来意不言自明。
收到斥候汇报的梁铮,二话不说便召集全军,出城与鲜卑人对峙。
年仅十八岁的步度根,是檀石槐的众多孙子中最为英武的一位,别看他年轻,却已经扬威于草原,多次率军出战,击溃诸多强敌,在草原上闯下了偌大的名声。
凭借着身后的六千鲜卑精锐,步度根也并不把梁铮的一万仆从军放在眼里。
他这次过来,甚至不是为了乌桓人出头的,而是认为汉人的军队出现在这里,是对鲜卑王庭的挑衅,必须给予严厉的打击
怀着必胜的信心,步度根亲自领兵,离开了弹汗山。
辽阔的草原上,两军对垒,肃杀的气氛,在号角声中逐渐激昂。
步度根并未第一时间选择开战,而是带着几名亲随,骑着马越众而出,用质问的语气说道:“汉人,你们越界了,这里是我们鲜卑人的地盘!”
“笑话,上谷郡什么时候割让给你们鲜卑人了?”
梁铮单骑出阵,当着步度根的面反唇相讥,看向他的目光,更是充满了蔑视。
十年前势力达到极盛的鲜卑人和汉军在北疆干了一架,汉军调兵遣将,三万大军出征,归来者却十不存一,可以说是一次惨败,并且从此失去了对北方诸多边郡的实际控制权。
这是事实不假,可梁铮却知道此时的鲜卑已经外强中干。
鲜卑尚不是一个统一的民族,自六年前檀石槐死后,联盟更是宣告瓦解,内部又再次分裂为许多互不相属的分支。
弹汗山王庭自顾尚且不暇,哪有余力来这里和自己拼命?
想通了这些,梁铮便对步度根的威胁选择了无视,甚至开出言嘲讽道:“现在的你们,还有闲心替乌桓人出头吗?”
“哼,他们向鲜卑王庭缴纳赋税,便是王庭的子民,我身为檀石槐之孙,自然有义务庇护他们。”
面对咄咄逼人的梁铮,步度根却是不甘示弱,甚至语出威胁:“现在,交还被你夺走的人口和牛羊,并且给出足够的赔偿,否则就准备开战吧。”
“好啊,那就开战吧,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梁铮轻蔑地笑出了声,一脸的肆无忌惮。
此举引得步度根不爽的同时,心中更加不解:“张纯造反,幽、冀二州陷入内乱,你身为汉人将领,不想着平叛却来挑衅我们鲜卑,就不怕闹出纠纷,被你的汉人皇帝杀头吗?”
“我无所谓的,大不了和你们同归于尽呗。”
很显然,步度根对中原的局势非常关心,也十分熟悉,可错就错在,他对梁铮的作风太不熟悉了。
反倒是梁铮,对鲜卑此时内外交困的处境一清二楚,更知道了步度根的底牌是什么。
“代郡、上谷这两地的乌桓人,留着也是隐患,我免费帮你们处理掉,谢谢就不用说了,毕竟我向来乐于助人。”
这话无疑更加激怒了年期气盛的步度根,他目光凶戾,怒声说道:“你当真以为我们不敢开战吗!”
“哦,你敢吗?”
在梁铮看来,步度根的愤怒,不过是为了掩饰鲜卑的虚弱,色厉而内荏,因此说话更加的不客气起来:“我曾听闻,檀石槐死后,和连继立,但他既无才力,性又贪淫,还赏罚不公,想必王庭上下,不服他的人有很多吧?”
这话一出口,原本怒气满面的步度根顿时脸上阴晴不定,目光阴霾地凝视着梁铮,咬着牙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哦?难道就没人想过要想杀掉他,然后取而代之?”
看史书的时候,梁铮就对关于和连死亡的这段记载觉得离谱,现在看到步度根的表情变化,更是知道了这里面究竟藏着怎样的猫腻,当即笑道:“你说和连要是哪天莫名其妙横死在战场上,谁能继承单于之位呢?”
“你怎么可能知……”
面露惊容的步度根话说到一半,赶忙闭紧了嘴巴。
这会儿他也知道,自己中计了,居然被梁铮诈出心中的想法,他们三兄弟确实暗中谋划着要刺杀和连,然后成为鲜卑的新一任单于。
手上握着这样的筹码,梁铮理所当然地开出了他的条件:“只要你们放任我的行动,我就不揭穿这件事情,如何?”
步度根很想现在就杀了梁铮灭口,可直觉告诉他,不可能成功,便只能忍住没出手:“你以为你说了,大家就会信吗?”
“别人信不信无所谓,关键是和连信不信,对我而言,一句话而已,就算不能成功,也没什么损失。但你们就不同了,再周密的刺杀计划,一旦目标开始提防,成功的几率,就会大大降低。你们要赌吗?”
梁铮好整以暇地看着步度根,敌人的秘密,已经成为了他手中可以用来谈判的筹码。
步度根一脸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你的出现,让我不得不计较本来就可以避免的损失,这一局我认输,但总有一天,我会扳回一城。”
“哈~,我会期待。”
梁铮调转马头,嚣张的离开,只给年轻的步度根留下了一个让他咬牙切齿的背影。
被人白嫖的感觉,总归不是那么好受。
“梁铮,这个名字我记住了!”
步度根狠狠捏紧了手里的缰绳,按耐住心中的怒火,最后还是选择了率军离开。
正如梁铮所言,他赌不起。
更何况他是鲜卑未来的王,凭什么要为了一群乌桓人而和汉军打生打死?
保存实力,为了更远大的目标,这才是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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