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给点面子笑一个,成不成?”
“成啊,你说,笑几毛的?”颜蓉很捧场的给了一个职业笑容:“五毛够不够?”
原少儒扁扁嘴,仰面躺平,望着蓝天白云道:“婚姻就是洗衣粉,只有用它洗过了,才能还原爱情本来的面目。”
“爱情的本来面目该是什么样子?”颜蓉抬起眼,瞧着天边飘来的片片白云,自己问自己。
原少儒一跃而起,拍着手上的草屑:“如果你需要一个聆听者,我绝对是你最好的倾诉对象。如果你需要一个情绪垃圾桶,我义不容辞。”
颜蓉很感动。
毕竟在这个人人都很忙的年代,不是谁都有空闲时间管别人的闲事。
像原少儒这样天真而又美好的男人,真是凤毛麟角。
她很客气地欠了欠身,微笑着指了指莫离家的方向:“原先生,我要往那边去,再见。”
“我往那边去。”原少儒指着反方向的一条路:“我去看看那位患者,她的情况比你家凌先生还糟糕。”
说起患者,原少儒脸上多了一丝忧虑。
颜蓉随口追问了一句:“也是精神失常?”
这话其实很突兀,而且容易有歧义。
但原少儒丝毫没在意,认真回答:“抑郁症,也属于精神类疾病。”
说完,他面朝颜蓉,倒退着转向另外一条路。
颜蓉“噢”了一声,想不通,被称为人间天堂的米国,怎么这么多精神病?
看来女儿不能留在米国,还是要早些接回过去的好。
十几分钟后——
颜蓉和原少儒同时出现在莫离家的院门口。
两人同时露出了惊讶之色。
“这么巧?”颜蓉敲门。
“你也来她家?”原少儒按门铃。
门铃按了又按,颜蓉喊了又喊,就是不见有人出来开门。
“家里好像没人!”颜蓉翘起脚跟,往家里张望。
“手机、座机,都没有人接听。”原少儒边拨电话边转圈:“千万别出事!”
颜蓉比了比院墙的高度,问:“莫离就是你的患者吗?”
“是的!”原少儒换个手继续打电话。
颜蓉:“那我进去看看吧。”
“锁着门呢……”
原少儒话未说完。
颜蓉已经抱着电杯,翻墙进了院子,身轻如燕,动作干脆利落。
“好像有人……妈呀!”
颜蓉扒着玻璃门往里一瞧,吓的三魂丢了两魂半。
屋里一片狼藉,莫离倒在血泊中,她的儿子满脸是血的坐在旁边哭。
“快叫救护车!”颜蓉边喊边踹门:“莫离……”
原少儒一听,就知道是出事了,也翻了进来。
他拽住颜蓉,边打电话边道:“别踹了,这门踹不开的。”
颜蓉:“你有钥匙没,把玻璃砸开。”
“这是防弹玻璃,砸不开的。”
“难怪孩子在里面哭,外面听不到声音。”
颜蓉扫视四周,看到二楼阳台上的落地窗户开着。
她放下怀里的电杯,撸起袖子,跳上院墙,踩着空调外机就往二楼爬。
“911马上就到,你快下来,快下来,太危险了。”
原少儒望着墙垣上颤颤巍巍的颜蓉,紧张到说话都结结巴巴。
颜蓉攀住阳台,深吸一口气,胳膊用力一撑,身子向上一跃,翻过阳台,从窗户上钻进房里。
很快,她从二楼下到一层,从里打开了门。
“注意脚下,不要碰到她。”
原少儒担心莫离万一死了,会破坏现场,急忙叫住了颜蓉。
颜蓉先把孩子抱起来,指着地上已经死掉了的鱼道:“不像是自杀。莫离大概是滑倒了,不幸撞倒了鱼缸。”
“那也不不要碰到血。”原少儒小心翼翼靠近莫离,摸了摸脖颈上的脉搏,松了口气:“还有生命特征。”
“孩子的手、脚还有小腿上,也被玻璃渣划破好几处。”颜蓉边哄孩子,边找了毛巾给孩擦脸上的血。
“找找有没有绳子。”原少儒摸着口袋,着急道:“有块玻璃割断了莫离腿上的动脉血管……”
颜蓉一把扯下自己头上的皮筋递给原少儒。
原少儒刚绑好,救护车到了。
莫离和孩子被医护人员抬上救护车,颜蓉和原少儒被叫去警察局做问讯笔录。
录完笔录,两人又去医院看望莫离和孩子。
得知莫离脱离了生命危险,孩子无碍,伤口已处理。
颜蓉一路紧绷的神经略微松弛,她捂着心瘫在长椅上:“吓死我了,我的心道现在还怦怦直跳呢。”
“女侠,你太A了,请收下我的膝盖。”原少儒双手抱拳,单膝跪地,一脸崇拜道:“请问女侠,师承峨眉还是少林?可否收我为徒?”
颜蓉顺势双手一扶,也打趣了他一句:“爱卿,快快平身。”
两人相视而笑,彼此间的疏远感消逝了。
颜蓉抓起原少儒的手臂,一看表,惊道:“都三点了,我得回去了。莫离就麻烦你照顾了,明天我再来看她。”
原少儒脊背一僵,脸突然红了,腼腆道:“那你路上小心。”
颜蓉根本没留意他的变化,挥手说声“明天见!”转身下楼。
边走边想其他的事。
凌向没有换洗衣物,还得给他买套睡衣,总不能天天裹着床单裸奔吧。
莫离失血太多,需要补血。
西亚也没有衣服换洗,
被子没有,枕头也得买,还得买点菜。
……
从医院出来,颜蓉又拐进了超市。
中途接到三个电话。
一个是梅子打来的,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一个是公司行政打来的,说有个客户要退货,说是产品批次有问题。
最后一个是她最好的闺蜜,刘彦打来的。
“蓉,你和人私奔啦?怎么给你发了几十条微信都不回?”
“我没在家,来米国办点事,手机没有网。”
“是去看女儿,还是见凌向?”
说到凌向,刘彦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蓉,告诉你件事,内幕消息。”
颜蓉边在食品区,挑选鸡肉,边调侃:“什么事?准备结婚了?”
刘彦道:“你知道你店铺的房东是谁吗?”
“谁?”颜蓉又道:“该不会是你吧?那你可要给我减免点房租了。”
“凌向。”刘彦道:“是凌向!”
颜蓉顿时一愣。
好半天,她才道:“别开玩笑了,我这是国际漫游,等回去再约。”
“别说你不信,我开始也不信,但它……算了,等你回来,我给你看证据,有图有真相。”
说完,刘彦先挂了电话。
颜蓉耸耸肩,继续挑她的老母鸡、童子鸡、土鸡。
不是不信闺蜜,而是想不通。
那两间商铺,租了快二十年了,怎就是成了凌向的?
自己的老公租房给自己,年年和自己收上百万的租金?
这么渣的事,凌向应该做不出来。
应该是同名同姓,刘彦弄错了。
颜蓉拎着大包小包,怀着满腹心事回到凌向的家。
一进门,还没喘口气,就被一股强冷空气拍翻在地。
“叫你来是旅游的吗?”凌母一手抱着西亚,一手抓着奶瓶。
斜眼睨着颜蓉手里的东西,盛气凌人道:“我儿饿肚子,你去逛大街,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颜蓉这才想起,忘了给凌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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