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蓉吓了一跳,Mary则是满不在乎,弯腰拾起往柜子上一放,转身出了病房。
“你这脾气真是愈发见长了,还学会了砸东西。”
颜蓉转身去追Mary。
“你干嘛去?”凌向不仅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反觉得的是Mary的态度有问题,“别理她,惯的毛病,当真以为我怕她啊,不过是让着她。你和主治医生说了没有?”
已经出了病房颜蓉,闻言又探头进来,微笑:“她的毛病你惯的,那你的毛病谁惯的?Mary日夜照顾你,一声感谢没落着,反倒是换来一瓶砸,你真够可以。想出院,自己去和医生说,我可经不住你一打。”
一说完,立即走人,随手关门,将凌向不满的声音关在病房内。
颜蓉先在医院里转了一圈,没看到Mary,又上楼顶开了王瑛车,沿路去追,追了一段距离,还是没见到人。
无奈之下,又返回医院。
她对凌向糟糕的脾气,非常讨厌。
有心不理他,又担心凌向闹腾,影响医生护士的正常工作。
路过早餐摊,想着他还没吃早饭,又给他买了碗馄饨。
“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嘛。”见颜蓉回来,凌向脸上浮起一抹难掩的惊喜之色,可转瞬又冷了脸,“我刚给律师打电话了,等会签完离婚协议,你就解脱了,不用再面对我这个渣男,去追求你的幸福吧。”
离婚这两个字不能轻易出口,一旦提的次数多了,听的人也就无所谓了。
颜蓉摇起床,端起脸盆,送到凌向面前:“洗手吃饭。”
“不用你照顾我。”凌向推开脸盆,“我没开玩笑,说的是真的。”
颜蓉将脸盆往椅子上重重一放,抓起毛巾丢在盆里洗了几把,跪上床,强摁住头,一通擦。
“干,干什么?”凌向推开她,吼:“我说了不用你照顾我,等会律师来了就签离婚协议,你我之间从此以往,没有任何关系。”
“上次离婚是为了曼莉,这次又是为了谁?”
颜蓉将手中毛巾摔进脸盆,溅起来的水花儿,打湿了她胸前的衣服,也溅湿了凌向的床。
“你怎知道的曼莉?”凌向边拍被子上的水珠,边怒吼:“谁告诉你的?Mary吗?她还和你说什么了?”
颜蓉心里本就压着火,被他这么一吼,立马炸了。
“我拿你当宝,你视我为草芥。十四年了,就给了这么一张破结婚证,你觉得亏的很,是吗?今儿离婚,明离婚,不离一次婚,你怕死不瞑目是吧?离就离,今儿谁不离谁就是孙子。”
说话间,人已经走到门口。
见她要走,凌向提高声音:“你干嘛去?律师马上就到了。”
颜蓉已经踏到门口的脚,闻言顿住。
怒极反笑:“放心,我不逃。我回家去拿结婚证,签完离婚协议,直接去民政局办理手续。”
凌向冷笑:“原来你是这么迫不及待的,看来是我耽误你的好事了。”
颜蓉懒得听他废话,奔出医院,一路风驰电掣跑回家。
一进门,就听到厨房里‘叮叮咚咚’。
跑进去一看,Mary正在打鸡蛋。
“烤面包,还是做蛋糕?”颜蓉好奇地看着她打了一大盆的鸡蛋液,不解,“用不了这么多吧?”
Mary仍继续打鸡蛋:“做鱼香鸡蛋送喜阿婆。”
“这是麦麦龙送来的那篮子鸡蛋?”颜蓉绕到Mary的右手边,拿起那篮鸡蛋。
篮子里还有二十几个鸡蛋。
“麦麦龙先送来鸡蛋,接着是白菲菲约你捎话,这绝不是巧合。”Mary拿下颜蓉手上的篮子,继续打鸡蛋。
“若有东西也应该藏在篮子里,不会藏在鸡蛋里。”颜蓉也认同这是凌母事先安排好的,但不相信蛋壳里有东西,“就算你妈真把东西藏在蛋壳里,也不用全部打开,拿起来一摇,不就知道了。”
她边说边探手拿了一只,拿到耳边摇。
“找到了。”Mary捏着一只鸡蛋,对着阳光照。
“真有啊?”颜蓉赶紧凑上去。
这只鸡蛋,单从外形上看,就是只普通鸡蛋,放在一篮子的鸡蛋里,若不仔细看也确实看不出特别,但在阳光下一照,立马就能看出是假的。
“这什么材质啊?塑胶吗?”颜蓉从Mary拿过来,摸了摸,很有弹性。
“硅胶。”Mary找了把小刀,从鸡蛋的中间一点一点切开。
里面装的是几把钥匙,每把钥匙都是用锡纸包着。
“钥匙?这哪儿的钥匙啊?”
颜蓉和Mary面面相觑,猜不透凌母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应该是保险柜的钥匙。”Mary拿起其中一把与众不同的钥匙。
颜蓉点头:“是保险柜钥匙。可这保险柜在哪儿啊?是你们家吗?”
“梧桐树里弄。”Mary又翻看了其中几把,“这些应该都是梧桐树里弄的门锁钥匙。”
颜蓉:“这么说,梧桐树里弄应该是套房子喽?”
Mary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收起钥匙全部交给颜蓉:“我妈临终前,把这几把钥匙交给你,就是认可了你的身份,你是我们凌家的媳妇了。”
颜蓉苦笑不已。
法律承认的时候,全家不承认。现在就算真如Mary若言,凌母承认了,可法律又不承认了。
因为马上就要离婚了。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轮到她是,自己不愿飞,人家也要赶她飞。
果然不爱。
“你先收着吧。”颜蓉不想Mary难受。
虽然表面看起来是凌向比Mary坚强,那是因为凌向已经处于崩溃边缘,而Mary表现的和没事儿人一样。
实际上,颜蓉清楚,Mary的内心比凌向更为痛苦,甚至是他的好几倍。
只有没有依靠的人,才会一边受伤一边学坚强。若有庇护,谁不愿意轻松的过日子。
“这是给你的。”Mary把钥匙放入颜蓉手心,握成拳头,“若要给我,就不会给你。”
颜蓉没和她推让,先收了起来,避免Mary知道凌向和她即将离婚的事。
“昨晚没睡好吧?”
闻言,Mary先是点头,想了想,又觉得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昨晚没休息好?”
“黑眼圈,你的黑眼圈。”颜蓉指了指厨房的玻璃门,“你去补个觉吧。这么多鸡蛋得做熟,不然就馊了。”
“嫂子……”Mary踟蹰了片刻:“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事情的背后是一盘棋?有没有可能有人是针对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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