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蓉随着众人,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
在订婚台和花棚斜街处的下方,Mary悠然自得地斜跨在酒桌上,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手中摇晃着红酒杯,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这个地方属于视觉盲区,很容易被人忽略。可是这一出声,众人都看楞住了。
实在是太美了——
在彩灯光的映衬下,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孩,坐在玫瑰花丛中,清冷的眼神与摇曳的葡萄美酒夜光杯交汇出一种独特的气质与韵味。
Mary并不介意众人的目光,自顾自的品着手中的红酒。
“其实,我很想问一句,当初,凌先生对自己的妻子,是真的动过心吗?——还是,又是报复你未婚妻的一场游戏?”
颜蓉先是一愣,转过头,愕然地看着Mary。
这个问题横在心里十多年,她一直在寻找答案,但每次面对凌向,却又问不出口。
害怕听到谎言,却又害怕听到真实的答案。
凌向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听到Mary的问题,也好像吃了一惊似的,但又转过头,看了看颜蓉,又转回去。
当他迎上贺丽娜的满面笑容,想说什么,又忍了回去。
“这个问题,凌先生如果觉得没有回答的必要,那我换个问题。”Mary轻抿了口酒,觉得口感还是不佳,将酒杯拖在左手上,轻轻转动,边转边:“你是真心想娶贺小姐,还是,又是报复背叛的一场游戏?或则说,你打算何时与你妻子离婚,又打算本月的哪一天结婚?今天是二十七号,明天是周末,凌先生是准备三十号离婚,三十一号结婚吗?”
几个问题一抛出,场上顿时炸开了锅。
“还没离婚就宣布婚期,这个凌向也太人渣了吧?”
“这不是人渣,这是缺德。刚刚还带着老婆满场打圈,这会又说要娶别人,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嘛。”
“任何缺德事,换别人不应该,他?那就是理所应当。凌少嘛,谁让人家有个好父母呢!”
“还不是仗着他老子的那点权势。”
“有个当官的爸爸,有啥了不起的,还不是被撸了吗?”
“谁说我家阿凌有婚姻的?”面对众人的议论,贺丽娜急了,但她脸上依然带着娇媚的笑容,只是看向颜蓉的双目,隐隐透出犀利的光。
颜蓉脊背顿时冷飕飕的。
这种眼神,十年前她是领教过的。
果然,还没等颜蓉想明白,贺丽娜特意让凌向在刘彦的订婚宴上宣布婚期,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贺丽娜已经拿起了订婚台前的话筒,并且从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掏出一张报纸,展示给众人。
“我妈妈和单阿姨是十分要好的闺蜜,我和阿凌从小青梅竹马长大,我们两家早有婚约。这报纸上的新闻,就是十年前,我和阿凌的婚期报道。是她……”
“贺小姐的情感经历,哪一件不是婚动全城?”刘彦果断打断贺丽娜,并下了逐客令,“我与贺小姐不熟,并没有送请柬给您,还请您与您的未婚夫离开,否则我可要报警了。”
贺丽娜掩嘴嗤笑:“刘总果然一身正气,开公司不偷税漏税,对闺蜜也是这么不留余地。报警吧,让警察来,把她抓走吧。”
“神经病。”刘彦懒得搭理她,抢过贺丽娜手上的话筒:“今天的订婚宴状况百出,是我安排不周,非常抱歉。酒席改日另摆,大家就先散了吧。”
“你说散就散,我看谁敢走。”贺丽娜手指众人,横眉竖目。
在场的人都愤怒了,却只是口头上嚷嚷,没有一个人离开。
“我的订婚宴,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想掰扯是非,自己开新闻发布会去。”从下午开始,刘彦就一直窝着火,强忍是为了顺利订婚,被贺丽娜一指,直接爆了,不顾原少儒的阻拦,拽住贺丽娜,要把她从台上扯下去。
“彦子?”颜蓉走上前,拉开刘彦,直面贺丽娜和凌向:“冤有头,债有主,你要讨债,找我就行。”
说罢,又向场内的宾客致歉:“这是场旧官司,大家若不嫌陈芝麻烂谷子污耳朵,不妨留下来听个新鲜,也为我断断理。”
颜蓉猜不透贺丽娜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但心里清楚,这一晚上的闹剧只是正剧开幕前的预热。绝不是表面上让人听的云里雾里的闲扯。
凌向就算再混蛋,只要不是真的神经错乱,就不会做出这么人格分裂的事。先向众人承认她的身份,在携手贺丽娜宣布婚讯。
再就是Mary,随王瑛而来,然后就没了踪影。刚才问凌向的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看似是替她打抱不平,实则是替凌向在搭台阶。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左右为难,不知该走该留之际,Mary端着红酒站了起来。
“我瞧瞧报纸上写的什么。哦,官商勾结……”Mary捡起刚才混乱中,掉在地上的报纸,扫了两眼,还给贺丽娜,摇头叹息,“像你这种家庭出来的女人,注定就是一个商业筹码,不过……你就不怕你身边的这个男人,借着你过渡?等他家过了这个难关后,就和你离婚,然后重新与他的前妻复婚?”
“借我过渡?哈哈……”贺丽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的直不起腰,直笑出眼泪来。
她指着颜蓉,问Mary:“这么荒谬的话,就算我信,你问她会信么?”
说完,贺丽娜又是一阵笑。
颜蓉看着她眼角的泪花,突然觉得十分好玩。
看来十多年前的多管闲事,所带来的后遗症,也是时候该治一治了。
“贺小姐,你与凌向青梅竹马,早有婚约,又是一对般配璧人,我恭喜你达成所愿。”站了整整一天,颜蓉脚疼的厉害,懒得在这里纠缠下去了,“只是有一个问题,你难道不想知道答案?”
“什么问题?”贺丽娜用手指抹掉眼角笑出的泪水。
“你耿耿于怀这么多年,到底谁是你的情敌?”颜蓉从侍应生手中端过两杯红酒,递给了贺丽娜一杯,“你想不想知道,凌向真正喜欢的人是谁?”
贺丽娜迟疑了一下,接过颜蓉手中红酒,看向凌向。
“没有人能够替代我心中的她,你们所有女人在我心中的地位,都比不上她。过去是,今天是,未来还是,我爱她,她就是我的妻子,颜蓉。”凌向的声音响彻现场。
这句话说出来后,连颜蓉也愣住了。
贺丽娜也怔了怔,神色复杂之极。
“你不是说,你这辈子唯一喜欢过的女人,就是孟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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