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尽忠上下打量叶云一眼，眼神有点奇怪。
叶云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看我干什么？脸上长痘了嘛？”
张尽忠苦笑。
“叶老弟，你坦白告诉我，你是不是算出来了什么？所以才让我去查那个冯国斌？”
叶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
“你们也查到这个冯国斌有问题？”
张尽忠点点头。
“起止是有问题？早在两个月前，调查组就盯上这个人了！”
“南方能源集团……的监管资金有问题！”
“成立刚刚半年时间，他们就大肆贷款，接受投资，总涉案金额，已经超过了五百亿！”
“可其中，真正用于魔都和金陵大学研发氢能源的资金，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那些钱，他们准备干嘛？”
叶云皱了皱眉。
“你不是管刑警的嘛？这些事应该是经侦管，怎么也轮不到你管啊？”
张尽忠苦笑。
“叶老弟，我不是说了嘛，托你的福……要不是你上次帮我破了三生集团的案子，这次的事情怎么都轮不到我插手……”
“关于你说的冯国斌和冯晓晓之间的关系。”
“没错，他们确实就是父女关系！”
“或许也因为这件事很可能和刘川志的案子有关，这才把我调了过来。”
叶云皱眉道。
“既然知道冯国斌和刘川志有关，为什么不直接把冯国斌抓起来立案调查？”
张尽忠满脸苦涩。
“叶老弟，哪有那么简单？”
“没错，清水江集团最大的股东是香江的那家龚式国际投资有限公司，冯晓晓在里面，也是一个大股东。”
“可咱们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龚式国际投资有限公司，实际上是由刘川志操控！”
“只能说，咱们猜到刘川志和冯国斌有关系，二人肯定认识！”
“但是，咱们并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有证据证明他们认识又能怎么样？”
“咱们能因为仅仅冯国斌的女儿在刘川志手下工作过，就抓他嘛？”
张尽忠喝了口酒，反问道。
叶云沉默了，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其实他的心境乱了。
或者说，当冯国斌选择对李梦瑶还有涵瑶广告公司下手的那一刻，叶云的心就已经乱了！
没错，就凭冯晓晓和刘川志有关系，就能抓冯国斌嘛？
那他叶云还和许浩合作过呢，许景仁落网了，他难道也要犯连带责任？
开什么国际玩笑！
深呼吸两口，叶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件事，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刘川志和冯国斌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上下级？
不太像！
难道是同事或者是什么组织？
此刻的刘川志和冯国斌，就好像暴露在海平面的冰山一样。
到底出现的是全部，还是在平静的海面下，有一座直通海底的巨大冰山。
他看到的只不过是那座冰山的一角罢了？
“这个冯国斌，棘手程度不下于刘川志！”
“不，准确的说，他已经比刘川志更阴险，更没有底线！”
叶云叹了口气。
刘川志虽说也是个枭雄，假死十五年，做事心狠手辣。
可说到底，刘川志在地底下藏惯了。
这种人只有在潜藏在阴影中时，还有点麻烦。
等他的真正身份曝光后，危险程度立刻下降百分之八十！
就是个拔了牙的老虎。
相比之下，善于攻心和用阳谋的冯国斌，才是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
所有人都知道南方能源公司是在挖坑，可李梦瑶还是不得不跳进去！
这种人，太危险！
张尽忠闻言，给叶云加满酒，又给自己满上。
“这次上面对南方能源集团的事很重视，事关华国氢能源项目，作为科技创业型能源公司，烧钱是正常的。”
“南方能源集团的公司账户一直也处于监管状态。并没有发现有大批量的钱转出去。”
“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在诈骗，所以不能动手直接抓人。”
“听说过段时间，南方能源集团会召开一场投资人会议，主要目的是研究氢能源的发展动向。”
“具体会有那些人参与我们还不知道……”
“不过目前已经知道的，就有蓬莱集团的刘川明，雷米集团的雷树军以及北山国际集团的副总！”
“如果叶老弟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过去凑凑热闹帮我探探底。”
说到这，张尽忠顿了顿，脸上笑容有点玩味。
“当然，要是叶老弟你能弄到两份邀请函的话，最好也能把我带过去一起见识见识！”
叶云看着张尽忠这样子，无奈道。
“我这算不算羊入虎口？”
张尽忠笑呵呵道。
“当然不算了，叶老弟，咱们这叫猛虎如羊群！”
“有我在，你还怕他们把你怎么样了不成？”
又和张尽忠寒暄喝了一阵，自从清水江集团的事了，两个人还没一起喝过酒。
这一来二去，不免就有些多了。
当然，张尽忠这个小趴菜在喝酒方面，自然远远不可能是叶云的对手。
到晚上九点多，叶云才把张尽忠送上去市局的出租车。
这段时间，张尽忠一直在市局的宿舍里住。
至于叶云自己，被冷风一吹，等到他走到家的时候，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回家的时候，叶云看到李梦瑶坐在电脑面前，忙着处理工作上的事，直到叶云叫了她一声这才反应了过来。
看到叶云浑身酒气，连忙帮叶云倒了杯热水。
“一身的酒气，今晚喝了多少啊？”李梦瑶道。
叶云微微一笑。
“张尽忠刚从金陵调过来，就在咱们这不远的地方住着，高兴嘛……”
“老婆你放心，下次肯定不多喝！”
叶云接过李梦瑶的水，喝了一口，看向屋内。
“可可呢？睡了嘛？”
李梦瑶点点头。
“小丫头早睡了，她明天早上还要上学呢。”
“老公，今天我签下南方能源集团的合同，你是不是生气了？”
“对，对不起……我，我也有我的难处……”
李梦瑶欲言又止。
叶云打断道。
“老婆，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永远都不用。”
“我明白，在这个位置上，你不能只为自己考虑，还要顾忌涵瑶广告公司那么多员工呢。”
“说实话，虽然我不希望你和冯国斌合作。”
“可是看到你今天的成长，我还是非常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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