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管家视死如归的深吸口气,恭敬的上前两步,谨慎开口:“世子……”
项逐元没有抬头,也没有理他,目光沉沉几乎就要耗光他所剩无几的耐心。
郑管家松口气,没有被要求‘出去’,就是可以说话,便更为小心地往前挪几步,缓慢又郑重的开口:“葳蕤苑那边来消息说,七小姐很是喜欢,看了好久爱不释手的,都没有舍得穿便让人收起来了……”
不能照搬事实,更不能说七小姐看了两眼就让人收起来了,那不是……打世子的脸,世子当时做的那么认真。
项逐元闻言,似乎没料到他会说这个,手里的动作停下,抬头看着他,等着后续。
郑管家不明所以,没有了啊,后面的……后面七小姐,吃好,睡好,而且没有过来的意思。
郑管家觉得最好不要说,说了不好,只好硬着头皮垂下头,一言不发。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
郑大海觉得自己头皮都快被人盯化了,撑不住的要跪下来时才觉得身上的压力突然移开,不禁有种虚脱的感觉,好险。
……
郑大海下了职,一口水没来得及喝,赶紧吩咐下面的人:“你派人通知秦姑姑,让她务必请七小姐过来走走,就说……世子给七小姐准备了好东西,请七小姐过来鉴赏。。”反正肯定有好东西,他们日益堂没有女眷,库房里都是皇家赏赐的好东西,全便宜了七小姐都行。
郑大海叹口气,无论世子想做什么他只有照办的份!
郑大海思想转变的很快,如果告密的下场是死无葬身之地,那他的主子便只有世子一人。
何况本身就是他托大了,因为从小看着世子长大,便觉得世子还是一个孩子,忘了世子说一不二的性格。
郑管家坐下来命人拿点吃的垫补一下,杜仲虎错就错在,他能拿到后院女眷的衣着数据是优势,却利用这点,比对了世子爷让他做的那套裙子,还堂而皇之的拿出来。
七小姐是能随便拿出来见人的,那是令国公府捂着都怕人想起的人,更不要提示世子与七小姐有来往了。
世子怎么能和七小姐有来往,简直活腻歪了!
……
翌日一大早,郑大海就收到了消息——七小姐最近有些不好克化,不过来了。
郑大海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别说不好克化,就是撑死了,七小姐都要爬过来让世子看一眼食物是怎么虐待她的!
这么明显的借口,七小姐是懒得敷衍他,还是七小姐因为上次的事有意刁难,郑管家陪着笑:“这样,我让厨房准备些好克化的汤食,你给七小姐送过去。”
焦迎看眼郑管家。
郑管家自信的等着对方谈前段时间凝六堂送过去的厨子,这样他就可以找世子为七小姐私下里讨个公道,那么,这段时间两人长时间的‘对峙’就结束了。
焦迎笑容谦逊:“多谢郑叔,不敢劳烦,焦迎告退。”焦迎客气的转身离开。
郑管家拦都拦不住,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梯子都递到跟前了为什么不上!
……
有时候,越是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它就过得飞快。
郑管家觉得一眨眼的功夫,还没有想好对策,西边已布满半天云火。。
世子回府后的脸色更难看了。
日益堂的下人小心翼翼的,没人敢往跟前凑,也没有人敢多说话,虽然世子一顿火气都没有发,但日益堂今天的气氛格外沉静,连新来的两位美貌侍女今日都没有过来问安。
郑管家伺候的更小心了。
项逐元不觉得有什么不同洗漱完,穿了一件蓝色的锦缎,腰间束者一指宽的腰带,衬的蜂腰挺俊,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书房,也没有传饭,站在大厅前的绣屏,一动不动。
郑管家突然福如心致,开口道:“大少爷,今天焦迎姑娘来说,七小姐不知道吃了什么,胃口不好,怕扰了世子,最近才没有过——”
项逐元看向他,神色清浅,气质高华,沉静的犹如群山万韧。
郑管家急忙点点头,不好克化。
项逐元只犹豫了一瞬,抬步:“去看看。”
郑管家愣了一下,赶紧跟上。
锁了半个月的窄门被重新打开,看到这一幕的人立即当什么都没有看到撇开头……
……
夕阳落在成排的石榴树上,橘黄色的光犹如金沙漫舞笼罩在整座幽静的院落中。
葳蕤院的下人无声的玩闹着,因为小姐还在午睡,难得的轻松和懒散,胆子大的在摘廊下的葡萄分着吃。
主楼里安安静静。
秦姑姑带着人坐在廊下绣荷包。
焦迎、焦耳在一旁缠线团,两人不时你挠我一下,我挠你一下,得来秦姑姑一剂冷眼,两人安静片刻,不一会儿又闹到一起。
秦姑姑无奈,也放任她们去了,别吵到小姐就行。
院外的门被无声推开。
院子里的人不慎在意的看过去,本还懒洋洋的样子顿时打个冷战!瞌睡虫都吓跑了,所有人立即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摆的站定,恭敬的弯下腰,大气不敢喘!
如果给府里的主子分等级的话,是老国公、大老爷、世子,如果再细一点,老国公、世子。
世子啊!世子爷怎么来她们院子了!
躲的隐蔽处的下人立即连滚带爬去找秦姑姑报信:世子爷来了!他们小院什么时候能进这尊佛了!
秦姑姑得到消息也惊了一下!立即起身!
刚走到门口,世子已经到了。
秦姑姑、焦迎、焦耳见状,立即紧张的后退两步请安:“见过世子,世子安好。”
项逐元看也没有看她们,脚步未停,径自向里面走去。
与小七经常去他那么不同,他甚来这里,一来女子的阁楼他不方便来,二来,他也没必要过来。
秦姑姑见状一怔,坏了!急忙要拦,但还没来及开口,世子已经进去了!她只能去拦郑管家,转头继续追世子:小姐在午睡!
屋内,轻纱罗曼开着,深紫与浅紫交织的窗幔犹如一副构思良久的水墨画,床上的人贪凉仅穿了一件小衣睡的正憨,洁白如玉的臂膀从一片深深浅浅的紫色中伸出来,白的如玉如冰,小小软软的搭在紫色的薄缎上,长长的睫毛垂着,乌鸦鸦的发丝散成一片。
床头的冰冒着冷气,薄被盖不住睡的放肆的人,被踢的哪里都覆不住,两条腿明晃晃的露在外面,在这个季节如雪般刺目又沁人心肺,小衣也被她扯的没在原来的位置上,紫色的底色上花苞将开未开,年弱的女主人睡的人神不知。
项逐元扭头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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