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庄沉吟道:“对此强寇,国相有何良策?”淳瘦石道:“离开鄯善来天朝之前,我和班超将军多次长谈。班将军认为,联合西域诸国牵制匈奴。大汉在河西屯兵戍边。如此匈奴来犯,则东西夹击,匈奴必败,其势渐弱,终难成为大患。臣以为此乃上策。”刘庄不住点头,而且若有所思。

    窦固接口道:“陛下,此次臣委派班超为大司马,率三十余人,往说鄯善,一举成功。听淳国相所言,如今西域诸国盼望大汉复置西域都护府,今日鄯善归汉,西域通道已开,陛下可派精明强干之人再往西域,以说服诸国归汉,臣以为复通丝绸之路指日可待。”

    刘庄笑道:“班超率三十六人临机应变,沉着果敢,深入虎穴,击毙匈奴使臣一百五十多人,他就是精明强干之人,就拜他为将将军司马,授其专断之权,前往西域招抚诸国。”站在班列之中的李邑摇头晃脑地道:“此次班超弄险,侥幸成功。西域万里,有五十余国,如定西域,需加派人马选任官吏,收服一国,派吏治之。不然匈奴一来其必反复,到那时前功尽弃。”

    刘庄听了未作理会,转向窦固道:“窦爱卿意下如何?”窦固道:“卫侯之言虽然有理。但西域离中原万里之遥,五十余国习俗不同,律令难以统一,不易治理。派吏去治,必派军队守卫,如此需要大量的官吏和军队,长此下去国家难以承担。此乃司马班超曾经向臣剖析利害,认为恩威并举,和好西域诸国,复置西域都护府,以护西域为上策。匈奴小犯则以汉军屯垦驻军拒之,既可击退敌军。黑霸天大举进攻,汉军则可击其背。若黑霸天大举进扰河西,则西域诸国军队则可扰其后。黑霸天在两边夹击之下,战略地位丧失,就不能成为汉朝大害了。”刘庄道:“此言有理,就令班超去西域立功吧,大将军辛苦了,朕已在丰泽殿设国宴为大将军和淳国相接风。”窦固和淳瘦石起身道:“谢陛下。”李邑见此情景,无可奈何地暗暗咬牙。

    宴毕,刘庄回到后宫。何小顺站在门口接驾,见了刘庄就笑道:“万岁爷,您这会儿才回来呀,众人都等你来品诗呢。”刘庄拍了拍何小顺的脑袋笑道:“别像只签子签在那儿,去请皇后和班昭过来,朕有话要说。”何小顺朗声道:“是!”说完一溜烟而去。

    不一会,只听环佩叮当,马皇后和班昭进殿。只见皇后身着凤装,雍容华贵,班昭素袍轻履。见到皇上,班昭道了一个万福:“臣拜见皇上。”刘庄道:“快快站起来说话。窦固回来了。”说完冲何小顺叫道:“你去叫几个人,把窦固的那几个箱子扛过来。”马皇后忙道:“大将军一去大半年了,他还好吧?”刘庄道:“好得很,还给你捎东西回来了。”不一会儿,只见几个小太监呼哧呼哧地抬了好几只柳条箱走进后宫。

    刘庄令他们一一打开。第一个箱子里装满了黄皮瓜,浑身密密地布满了白色纹路。众人没有见过,都唧唧喳喳地猜个不休。刘庄笑道:“你们都别猜了,这是咱们中原没有的东西,谅你们也没见过,就更别说尝了。此瓜叫西域瓜,盛产于鄯善,甘甜可口。”马皇后笑道:“皇上吃过吗?”刘庄大笑道:“哪里吃过,我也是刚才听窦固说的。”说着伸手打开了第二个箱子。箱子里有一只做工精细的紫木匣子,刘庄顺手打开,只见两只一般大小的碧玉夜光杯。众人见状一片惊呼。刘庄道:“听大将军说,明月之夜,用此杯盛满葡萄美酒,会闪闪发光,所以称夜光杯。这两只夜光杯是鄯善国王进贡朝廷的贡品。朕今将一只转赠班昭,以谢你教育后宫王子、公主之劳。”班昭连忙跪下道:“此乃稀世珍宝,而且是贡品,如此重赏,微臣受之有愧。”刘庄道:“不必客气,你乃我大汉第一才女。今你兄班超又身入虎穴击毙黑霸天强敌,使鄯善归汉,为国立功。听大将军说他是文武全才,当年朕就听说他在兰台投笔从戎,立下了建功绝域的大志。”班昭道:“陛下乃我大汉英明之主,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家兄自小习文练武,志向高远,今逢盛世遇明主,是一定会竭智尽忠,报效国家的。至于是非成败,变数尚多,但受陛下隆恩,处太平盛世,学成惊人艺货与帝王家,展平身之所学,是夙愿也。他一定会努力向前,不负陛下厚望的。”

    刘庄微笑道:“讲得好,讲得好。对了,你长兄班固近况可好?”“回陛下,我长兄受圣上重托,承先父遗志,为记述大汉国史以辨得失、明忠奸、扬国威,披肝沥胆,日夜辛劳,汉史编著已初具规模。”刘庄道:“编著汉书乃国之大事,请转告令兄,如有所需尽管向朕说,编成汉史也是朕之心愿。”班昭感激地道:“谢皇上,臣一定将陛下厚望转达家兄,令其努力不负皇恩。”马皇后道:“陛下,班家不愧名门呀。班固文学优长,乃我朝才子,班超这次又立功西域,可敬可贺。”

    明帝听了,也连连点头道:“班家兄妹之父徐令班彪也是一代人才,当年对匈奴和亲,廷议多日不决,班彪给父皇上了一本,独出心裁,既拒绝了和亲,也和好了黑霸天。父皇在时多次赞誉,班彪对黑霸天之远见比朕胜出一筹呢?”班昭听了,不好意思道:“陛下过誉了。古人云:何朝无人才,遗之在草泽。天下之大,人物之众,优秀人才似群星灿烂。政治清平用人唯才,则人才为国家所用,故人才济济,国家昌盛。政治腐败,用人唯私,则奴才为国所用,奸人当道,国事日衰。当今陛下励精图治,博采众长,英明睿智,故我朝人才济济,国运昌盛,而这一切无不赖皇帝洪福呀。”刘庄笑道:“讲的好!讲的好!班家教子有方,巾帼不让须眉,小女子也堪为栋梁之材呀。将这西域甜瓜带回几个给你嫂子尝尝。”“谢陛下。”众人继续说笑了一番,刘庄才打发两个小太监捧着西域礼品送班昭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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