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庆东一溜小跑进了院子,只见田胜利正和一个男人撕打在一起,旁边还有两个邻居在拉偏架,两个女人一边哭一边试图拉开田胜利,结果却被于家的邻居挡在外面,根本靠不上前。
“姐夫,别打了!”于庆东赶紧过去拉架。
正在一边观战的于大奎看于庆东回来了,赶紧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小声说道:“不是不让你回来吗?你回来干啥?赶紧走!”
“爹,有事说事呗,打啥架啊?”于庆东说道。
“这个人真不讲理,根本说不通,纯粹就是讹人来的!”舅爷周兴全摇头说道。
于庆东挣脱于大奎,冲进人群,拼命把扭打在一起的男人和姐夫田胜利拉开。
“叔,你是郝年景的父亲吧?我是他的同学于庆东,有啥事你跟我说!”于庆东说道。
“你就是于庆东啊?你家人仗着人多欺负人,把我打成这样,今天这事没完!”郝春雷一边擦拭嘴角的血迹,一边隔着于庆东要打田胜利。
田胜利本来就是个打仗精,何况现在还有很多帮手,所以他看郝春雷动手,立刻开始还击。
“叔,你快让他们别打了,要是把人打坏了,那就麻烦了!”小兰看于庆东没办法控制局面,赶紧向于大奎求助。
吴半仙给小兰“平反”后,于大奎对小兰格外高看一眼,小兰向他一求助,他立刻大声喊道:“都给我住手!”
于大奎一发话,田胜利不敢不听,悻悻地停了手,其他人也自动退开了,于庆东抱着郝春雷的腰,好说歹说把他弄进了西屋。
“爹,你们出去吧,我和郝叔谈谈!”于庆东怕再起争端,赶紧让于大奎等人离开。
“小舅子,这家伙可不是好饼,他就是来讹人的!我们要是不在屋里,你可容易吃亏!”田胜利大声嚷嚷道。
“小瘪犊子,有能耐你再说一句!”郝春雷指着田胜利骂道。
“姐夫,求你了,你们赶紧出去吧!”于庆东使劲往外推田胜利。
田胜利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嘴里骂骂咧咧不肯走。
“叔,我和庆东和叔好好谈谈,你领他们出去吧!”小兰又开始求助于大奎。
“能行吗?”于大奎怕小兰和于庆东吃亏。
“叔,你放心,肯定没事!”小兰说道。
“有事喊我!还有老五,别瞎答应人家,听见了吗?”于大奎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知道了!”于庆东点头说道。
于大奎等人离开了房间,于庆东把门给插上了。
“叔,你消消火!”小兰对郝春雷说道。
“消火?我能消火吗?你小子把我儿子喝死了,家里人蛮不讲理还动手打人,你说我能消火吗?!”郝春雷怒气未消。
小兰好言好语劝了半天,郝春雷总算冷静下来。
“叔,我和你家郝年景是初中最好的同学,他就这么走了,我也特别难过!……”
还没等于庆东说完,郝春雷冷哼一声说道:“哼!你难过?我咋没看出来?我看你就是索命的小鬼,我儿子刚见你一面,你就把他喝死了,你说你是不是催命鬼?”
“叔,你可能不了解当时的情况,你听我跟你解释一下!”于庆东说道。
“你说吧,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郝春雷斜睨着于庆东说道。
于庆东点点头,把和郝年景偶然相逢,然后一起去饭店喝酒的整个过程一五一十地和郝春雷讲了一遍。
“叔,不是我不送年景回家,实在是我也喝多了,都钻桌子底下了,年景什么时候走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于庆东解释道。
“按你的意思,是我儿子灌你酒,你一点责任没有呗?用不用我赔你两个钱?”郝春雷又要发脾气。
“叔,不管咋说,是我让年景跟我去饭店喝酒的,要是没有我,他不可能喝多,也不会遭遇不测,所以我承认我有一定的责任!”于庆东说道。
“这还叫句人话!”郝春雷说道。
“叔,年景走了,我们都很难过,你看我能帮点什么忙,你尽管开口!”于庆东态度诚恳。
“很简单,我们老两口没了那天,你替年景披麻戴孝给我们送终,另外赔偿我们养老费两万块钱!”郝春雷条件不变。
于庆东一听条件直咧嘴,他陪着笑脸说道:“叔,我要是有钱,这两万块我认拿,毕竟多少钱都买不回来年景的命,可是两万块钱实在太多了,我不吃不喝得二十年才能挣这么多钱,你看能不能少拿点?”
“你都说了,多少钱也买不回来我儿子的命,你还讲什么价?你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多难受吗?你婶眼睛都快哭瞎了,我心脏病犯了差点跟年景一起走了!”郝春雷说完,眼泪差点流出来。
于庆东一时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叔,我们短期内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你看能不能先少拿点?”小兰说道。
“你是老于家的吗?”郝春雷问道。
“叔,我是庆东的媳妇儿!”
“看在你刚才帮我解围的份上,我就让你两千块钱,一万八绝对不能少了!”
……
小兰和于庆东发自肺腑地和郝春雷聊了很长时间,郝春雷看两个人很实在,又不推卸责任,他态度好了很多,但钱数上却一直咬住不放。
于庆东知道,即使自己一分钱不赔,郝春雷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可耗子的死让他非常愧疚,所以不好意思和郝春雷翻脸,可这么多钱他实在难以承受,谈判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
“爹,庆东哥也不是故意的,要不你就少要点吧?”郝年华曾经是于庆东和郝年景的跟屁虫,对于庆东印象深刻。
“你这丫头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郝春雷狠狠瞪了郝年华一眼。
“孩子,要不是我们着急用钱,我们也不能来找你!年华的病实在是太遭罪了,再不及时治疗人都可能没了,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跟你张口!”郝春雷的老婆胡来凤泪眼婆娑地说道。
“你瞎说什么?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郝春雷听老婆竟然说了实话,顿时恼了,胡来凤吓得不敢再吭声。
“叔,妹妹得的是什么病?”小兰问道。
“你别听她胡说,啥病没有!”郝春雷不肯承认。
郝春雷心里清楚自己管于庆东要钱,本来就有些不合情理,如果再承认要钱是为了给郝年华看病,那就真成了讹诈,所以他坚决予以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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