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死神们来说,只要是没有特殊事件,平日的工作都称得上乏味清闲。蓝染拖到第三日才将所有文件处理完毕,接下来整理一番送到中央十六室,也就不必操心其他了。

    很幸运的是,这次四十六室的贤者们心情不错,他们心情愉快就代表蓝染不用加班,蓝染不用加班就代表护庭十三番的所有队长队员们可以过一个好年。

    没错,再过一周就是尸魂界的新年了。

    现世早已改为公历新年,而尸魂界却遵循旧历,一年的工作就这样告一段落,即使是山本总队长,这几日看起来也和蔼了许多。

    应蓝染邀请,五番队的雏森副队长这几日都在帮忙书写新年贺状,队长们的贺卡由蓝染来书写,而其余副队长与五番队席官们则由雏森桃负责。蓝染的书法向来自成一格,曾被邀请至真央担当特邀讲师一职,教授的正是书法,如今只是些许贺词而已,也不算浪费时间。雏森写的字倒是有几分他的影子在,那孩子总是在不自觉模仿自己崇拜的蓝染队长,说起来不算好事,但很显然,蓝染也没有予以提醒的必要。

    鬼切仍旧是刀剑的形态,他跟在蓝染身边,看着这个男人伪装成一副温和敦厚的模样善解人意的好师长,说实话,这生活的确有些无趣。

    新年前一日,蓝染惣右介将要分发下去的年玉和贺状都准备完毕,房间里没有旁人,鬼切也现身出来帮忙。送予死神们的礼物与贺状都被分类整理完毕,待到新年当天就可以拜托席官送到各番队队长手中。

    蓝染在鬼切面前倒是没必要伪装了,他私下里向来时较为冷淡的类型,不必时刻露出温和的笑容,也不必顾忌别人的心情,倒是比平日自在许多。似乎是因为前几日忙碌过头的缘故,疲惫感也在不知不觉间油然而生了。

    “要不要小睡片刻?似乎没有错漏之处了。”鬼切将空掉的杯盏又倒满浓茶递了过去“至于剩余的工作,你的副队长应当能够胜任。”

    镜花水月表示你个外来户别一副鸠占鹊巢的模样,真的很欠打。

    大概因为是某种意义上的‘同类‘,鬼切对镜花水月的气息非常敏感。虽然听闻斩魄刀是主人灵魂的映射,但鬼切总感觉镜花水月比蓝染要坦诚得多,具体表现为它直接了当表现出‘我就是看你不爽‘的气息,让鬼切觉得非常有趣。

    蓝染抬手抵住额头,闭上双眼权当休整。听了鬼切言语,也只是轻叹出声,道“你倒是颇有条理。”

    “耳濡目染,也算学了许多。”

    鬼切声音放轻,道“请先歇息吧,离晚饭时间还早。”

    近几日蓝染一直在利用晚上的时间做其他事情,算起来已经有三四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听了鬼切的话后也没有抵住困意上涌,径自将五番队队长的羽织盖在身上,躺下开始闭目小憩。鬼切小心翼翼挪到门旁,抱着自己的佩刀倚在一侧沉默不语。

    待到蓝染熟睡,刀架上的镜花水月就开始小幅度抖动,仿佛得了羊癫疯。

    “……”鬼切抬头看了一眼,很想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镜花水月继续抖。

    “请安静下来。”鬼切沉默片刻,轻声开口道“你才是他的半身,而我只是误入此地的旅者。”

    “况且灵力契约尚在,我会履行身为工具的职责,所以……”

    “你又在担心些什么呢?”

    安静,令人窒息的安静。

    躺在刀架上的斩魄刀也沉默下来,一时间只能听到五番队队长均匀的呼吸声。

    “……真是。”

    鬼切苦笑道“我也不想惹麻烦啊。”

    他不敢小瞧蓝染,并且想从那个男人身上得到他想要的,所以适当的付出也是必需。这很公平,也没什么需要指摘的地方,或许镜花水月的反应只是怕他对自己的主人不利,但对于鬼切来说,他从来就没什么多余的目的。

    然而鬼切并不知晓,那把代表着现实与虚幻分界点、属于蓝染惣右介的刀,永远不能以常理忖度。所谓外在表现只是旁人眼中的‘真实‘,他所看到的,也只是那把斩魄刀想让他看到的东西而已。

    傍晚时分,蓝染惣右介准时睁开双眼,近两小时的睡眠让他的精神恢复了不少,稍稍清洗过后,戴上黑框眼镜,就又是别人眼中的‘蓝染队长‘了。

    “……明日替我去几个番队送贺礼吧。”

    在将要离开房屋时,蓝染看了看鬼切,若有所思地开口道“虽然是刀……用灵力唤醒后气息却与死神别无二致吗?”

    “接下来请成为我的协助者。”

    这样说着,蓝染也只像是做了什么简单的决定一般,甚至连请求的话语都说得理所当然。鬼切自然毫无异议——虽然不想承认,但只是短短几天相处,就足以让他稍稍摸清几分这个男人的行事作风了,与其说是在‘请求‘,应被称为告知才更恰当。

    如此,也算是达成共识了。

    新年伊始,如果没有必要的工作,诸位死神也都处于空闲状态,大清早席官们就带着手下开始分工装饰番队队舍,蓝染写了新年开笔,为‘明镜止水‘,将其装裱好后替换了旧岁的笔墨。

    “请向左一点。”

    鬼切站在椅子上根据雏森桃的指示将木质框架摆放在正中央,道“这样呢?”

    “刚刚好,辛苦了!”

    雏森双手合十长舒了一口气,对于‘半个月前被外派去流魂街支援的蓝染队长救下的少年‘好感度满满。鬼切介入五番队的契机正是为了给‘救命恩人‘道声新年安康。

    保护民众的好队长,和懂得感恩的流魂街少年,听起来不仅可歌可泣,还让人欣慰非常。

    “那么……接下来还剩四番队,九番队和十番队。”

    房间内本来有些杂乱,如今也被整理得干干净净,将椅子清洁完毕后放在角落,有关于队长室的布置就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将礼物分发完毕,大家就可以聚在一起共度新年了。

    跟所谓的贵族番队不同,五番队多是由平民组成,除却少数在流魂街组建家庭的存在,其他死神都没有什么亲人,同队的朋友队员大概就是自己的亲人了。

    五番队副队长在流魂街有自己的亲人,将队内事务交接完毕后就围上了刚刚购买的围巾,提着糕点回家了,小姑娘换上了颜色鲜艳的和服,看起来比往日要可爱许多。

    鬼切目送雏森离去,垂下眼睫掩住眼底莫名的情绪。被摆放在桌案上的礼物已经按照番队编号分成三份,他只需要把它们送到便可。

    至于那些人在看到他这个生面孔后又该怎么想,就是蓝染队长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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