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达丁说:“是的,是的,伯爵夫人,还有比这个地方更让人向往的么。”

    最后一位男人冷声说:“他的手伸得太长了,如果陛下用完了他,麻烦请先告诉我,我受够了他。”

    亲王笑着说:“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可以在俱乐部推荐万索农,也许蒙泰弗会卖我这个面子。”

    劳特卡斯在所有人瞩目下,迟缓地说:“亚摩一百岁的时候,我可以直接用任免权,如果她在任期间有额外的功绩,我可以更好办。”

    辛西娅站起来,放下自己的酒杯,接过达丁递上来的酒瓶,亲自为劳特卡斯倒酒,柔声说:“我会给万索农做一个属于他个人的法杖,就是上次你问我用的那根,只会比那柄更好,更完美。”

    女人朱唇开合,看向对方的时候仿佛就像看一件带着期待即将完工的工艺品,说:“在亚摩升职的时候,它会成为庆祝万索农成功进入俱乐部的最好礼物。”

    劳特卡斯慢慢地饮下辛西娅亲自倒的酒。

    “万索农是劳特卡斯的儿子,两百岁了,一直闲在家里不务正业,所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恼,无论他是不是至高无上的塔楼主席,”辛西娅坐在马车上,今天的宴会似乎非常重要,厄菲摩斯多亲自驾驶着马车,并没有其他人出现,他们在回梅布宅的路上,辛西娅看了一眼前窗厄菲摩斯多的背影,“说话总是含糊其辞的是上议院的圆滑代表,不爱说话的则是内阁成员,塞麦尔将军和达丁你都认识。”

    亚摩知道辛西娅熟知自己的事情,简单讲了与达丁的纠葛,说:“达丁是塞麦尔将军的人么?”

    辛西娅说:“达丁办坏了件事情,被怀特公爵抛弃了,已经找了十来年攀爬的路子,是我举荐进来的,最近一直跟着亲王,跟塞麦尔将军没有关系,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打发他。”

    “可是他——”

    辛西娅说:“他是个很能有手段的人,如果你能容忍,我就用他,毕竟我们之间只有利益关系,他非常清楚,除了我没人敢用他,一旦我说了他的坏话,亲王只会毫不含糊地辞退他,但是目前的他能做很多我没法出面的行为。”

    亚摩立刻说:“没关系,我只是怕您受到欺骗。”

    亚摩回想起刚才小聚会中的其他事情,他们接下来还谈论了一些最近刚发布的政令,包括对陛下刚下达的命令的看法以及对于政策倾向的猜测,还义愤讽刺了一番政敌,无数陌生或听过的名字像是不停登台的演员,所有人都适当地发表了几句政见,而达丁就好像中间桥梁的作用,什么都能说几句,又不喧宾夺主,聊到后面,辛西娅还有在霍亚威基市场上和亲王有商业合作,他们简单地说了几句,便敲定了来年的投资金额,甚至还聊到了若夫列耶的交易,原来米迪立不仅仅是为了兰斯洛德设立了势力,也有霍亚威基亲王的投资的功劳。

    亚摩好像意识到自己正层层剥开简单事物的外表,慢慢渗透到更深的东西。

    这就是权利的力量。

    马车停了下来,似乎已经到了目的地,外面就是黑夜之中的梅布宅,植被覆盖的梅布宅此时看起来多了一丝古朴陈旧的沧桑感,而不是破败萧条,亚摩有些停顿地说:“您要留下过夜吗?”

    辛西娅揉着鼻梁,说:“过两天菲丽儿要过来和你住一段时间,你帮她收拾下房间。”

    亚摩听到对方说菲丽儿要和新的未婚夫见面,有些为难地说:“我恐怕只能让她住在梅布这里了。”

    “怎么了,还没装修好么?”

    亚摩说了隔壁爆炸波及的事实,辛西娅有些诧异,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望着梅布宅一眼,就好像被吸引了注意力似的,那眼光里有淡淡的怀念和疏离,亚摩慢慢问:“母亲?”

    辛西娅回过神来说:“亚摩,你有没有心仪的对象。”

    亚摩睁大了眼睛说:“什么?”

    “不,”亚摩连忙推卸说,“最近我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辛西娅点点头,转而放出了让人震惊的话,说:“我手里已经有三份邀请你做的请柬,其中两位有明确的求婚意向,我想问问你的想法。”

    亚摩目瞪口呆,脑子还在树立刚才的人物关系,傻傻地问:“都是谁?”

    “请你去做的是诺文,他和你同期毕业,说是有几个朋友一起小聚。求婚的是德拉柯和哈伯特,瑞夫和怀特家族都是我们配得上的,只是怀特和我们关系微妙,我希望你要小心选择。”

    亚摩不可思议地说:“您误会了,我觉得这是个玩笑。”

    “玩笑,有这么隆重的玩笑么。”

    辛西娅看着亚摩有些软腿地下马车,笑了一下,说:“说实话,我挺喜欢看歌剧的,下次我们一起去吧。”

    亚摩愣愣地点头,看着厄菲摩斯多朝她抬抬帽子,驾驶着马车离开,等到马车都没了影子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己刚才想要说的话,明明辛西娅想念梅布,为什么在霍亚威基的时候,却没有一次踏入这个曾经伴随她长大的屋子呢?还要用这种话来转移视线?

    亚摩想起了那个总是奄奄一息,却总是残喘艰难活着的梅布舅舅……就在这时梅布宅的门打开,奇亚提着油灯正等着她回去,亚摩很难在起起伏伏心情中做出轻松的表情,于是只好面无表情地走进去。

    “需要夜宵吗?”奇亚问道。

    “不了,”亚摩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把隔壁放过去的工具箱拿过来,我晚上做点东西。”

    第二天起来,亚摩才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睡到天亮,身上披了一层被子,被子拖到了地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墨水瓶,被子一角已经全部泡黑,好像还干了。下楼去吃早饭,却发现帕雷夫已经坐在了餐桌上,亚摩在吃饭前跟上菜的瑞说:“我的被子都脏了,麻烦你都换了。”

    帕雷夫正在切肉肠,说:“你是在床上写字了么?”

    亚摩怀疑自己梦游了,说:“可能是盖被子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墨水瓶了吧。”

    塔楼十层楼今天迎来了久违的访。

    “出入凭证,退后点让我看看清楚。”

    六米高门上的监视框刷的打开,冰冷冷的眼珠子贴上来,那是一只充满着血丝的眼睛,视线下落扫向访,亚摩先是将副主席签署的批准从缝隙处塞进去,然后退后两步。

    “亚摩·兰斯洛德,特殊重大事件调查司,”眼珠子暂时消失了下,又紧接着靠上来,“原因。”

    亚摩说:“我是新上任司长。”

    那声音索性消失了。

    亚摩只好说:“我司除了给巨人铲屎,再没有其他事情干了。”

    那门迟缓地自动开了,发出轻微的动静,一些雾蓝色从门缝里冒了出来,散发着低温的气息,肉眼可见的结晶爬满了背部门面。亚摩的鞋子踩在了里面,第一脚落地,金色的魔法印记乍现即隐,门上传来了男人的自言自语:“你就算翻遍了过往的资料,那也不见得可以改变什么。”

    看来这位文档管理员自动替亚摩想好了理由,这是一个新上任就忍不住跳出来折腾部门的司长。

    亚摩抬头看去,只见巨大的金属门上镶嵌着一把座椅,穿着皮袄的男人缩在上面,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男人干瘦的手上留着灰白色的长指甲,朝远处一指:“第二十个货架,沿着尽头走,有记载的就是最近的资料,你自己找就行。”

    亚摩望着隐蔽在雾霾之中的书架,却心中一动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没有动弹,塔楼是个巨体圆柱结构,中间镂空是升降机的位置,十层单独一层作为档案室,环形的结构楼层中,亚摩看不到直线弯曲的痕迹,十分怀疑从出发点能够成功绕回来。

    “你也可以从开头看,”管理员弓着背,好像被着个厚重的壳,捧着杯子,无所谓地喝出一口雾气,“咱们最长的文字的记载最长到五千年,你可以试着从开头找找特重司的起源。”

    亚摩的鞋子在地面上换了个方向,继续随着管理员的建议往前走去,一串金色的鞋印记录了她此时此刻的形态,高不可攀的柜顶直接够到天花板,她数着那些没有标签的柜子,有些好奇又克制地看着宛如深林的文档室。

    第二十个书架上,黑色的字迹一闪而过,在为数不多的查阅者名字下戳上了亚摩的姓名,紧挨着前司长“莱乐克”的名字,亚摩抿嘴,扶着书架往前走去,当她离开之后,金色的指纹印记从书架上再次出现,慢慢消失。

    走道宛如一条漫长的隧道,两侧夹逼的压迫感让人心寒眸酸,浮动的雾气被陌生的闯入者搅动,混沌的流液实质般擦过她的脚踝,特重司的书架上却不如其他放满了书,目所及之处空着大半。

    亚摩忍不住去触摸隔壁第二十一的书架,管理员的声音远远传来:“只供批准范围内查阅,亚摩司长,你每次都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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