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刻板的作态和夸张舞台的妆容,这是个宫里出来的侍官。

    亚摩盯着假人似的的对方看了两眼,辛西娅低头看着礼单,丝毫不在意地挑出了二十多件衣服和相应的配饰,和跟上来的厄菲摩斯多说:“这是菲丽儿的,让她见人的时候每天换一件。对了,你把韦纳尔离开前的日程拿来给我看看。”

    厄菲摩斯多侧头对着亚摩使了一个眼色,亚摩张开口,试着比了个口型。

    艾丽。

    厄菲摩斯多微微点头,下去办理,亚摩惊奇地想着,这也能体会?

    似乎为了不让女主人辛西娅过于漫长时间的等待,艾丽只是简单的梳洗之后,被人又拖了进来,那失去了往日舞台上的光彩的身上只有一张薄薄的粗麻披肩,在琳琅满目的厅内畏缩着身体,像一个跌入天鹅群的野鸭。

    厄菲摩斯多拿着羊皮纸进来,辛西娅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说:“念出来吧。”

    厄菲摩斯多目不转睛地开始念韦纳尔的行程,在短短离开前的两天内,韦纳尔迅速地搬离了公寓,将那个怀孕了的女仆和迪特一起带到了隐秘的地方,与此同时,让歌剧院的老板找个理由辞退艾丽,并要求再没有任何一个私人场所敢接纳艾丽。

    艾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巴,摇头的瞬间眼泪淌下。

    厄菲摩斯多拿出最后的重击,将一封信件拿了出来,说:“刚才我用魔法阵紧急联系了歌剧院,他们交给我一封韦纳尔的亲笔信,上面写着要求一年之内将艾丽辞退,不可以透露他本人意愿或者任何牵扯兰斯洛德的消息。”

    艾丽一把夺过它,挂着泪珠的睫毛不停地颤抖,全身瘫软地摔坐在地上。

    她没有了原本的职位,无一技之长,又要如何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需要保养的手,需要滋润的脸蛋,克制饮食才能维持的身材……无一例外需要装饰和金钱构建,这一切却全部被自己给摧毁了。

    很长时间的沉默之后,艾丽趴在地上,朝着辛西娅跪着爬过来,颤抖提起辛西娅的高跟鞋,将那张曾经歌喉过动人嗓音的唇按在镶满宝石的鞋面上,虔诚地落下一个吻来。

    艾丽抬起满脸的泪痕,请求说:“夫人,请您,请您救救我。”

    辛西娅不动声色地望入艾丽的眼睛里,直到艾丽首先俯下身子,露出臣服的姿态。

    “我要给你金钱。”

    “美丽的首饰。”

    辛西娅站起来,踱步在厅里,于饰品盒中挑出并不太夸张的项链和戒指,随手扔在了手忙脚乱的艾丽身上。她拍手,马上有女仆推着艾丽站起来,将人拉着坐在了镜子前,几个女仆接到命令,开始扒掉那些令人作呕的旧衣服,香粉不要量似的往她身上扑。

    “我还会让你回到舞台上。”

    艾丽盯着镜子里辛西娅的嘴唇,几乎要发痴地望着她看。

    “介绍给你上流人士。”

    辛西娅直接让人将艾丽脱光,罩上一层层丝绸蓬裙,数根绸缎在艾丽的背后不停地缠绕,一个女仆用力地勒紧绳子,将衣服抽紧,束身衣凸显出优美而窄细的腰围,艾丽发出一声急促的喘息,却死死盯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模样,身后一直观看的辛西娅好像一个骄傲的女王,命令她说:“把你勾引他们的手段拿出来。”

    艾丽颤抖着用刚涂好指甲油的手,用力抓起一把扇子,然后在抖开的扇子后露出一双被泪水洗净后的眸子,强颜欢笑地勾起哭丧的脸。

    “还是说你想回到贫民窟去?”辛西娅放冷了声音。

    艾丽浑身一抖,将一抹假笑的面具拼命地安装,最后在辛西娅不甚耐心的等待中变幻了数次表情,当看见辛西娅有些欣赏的注目时,艾丽竟也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笑容,神情放松而夺目。

    辛西娅满意地按在艾丽的肩膀上,成功地让艾丽全身颤抖,蛊惑地说:“男人都靠不住,对么。”

    艾丽的表情被瞬间击溃,眼里又开始蓄积着泪水,但是下一秒就停止了哭泣,对着镜子露出一抹难以让人拒绝的笑容。

    “很好。”

    辛西娅看着被驯服的女人,露出了胜利的表情,转身过去,挑了一把精致的扇子,作为奖励给了这位今夜心境大起大伏的女人,然后才抽空瞥了一眼一旁呆若木鸡的亚摩,指着所有衣服说。

    “这些都带走,既然从你这里给了艾丽两件衣服首饰,厄菲摩斯多,把我母亲的那套首饰拿来。”

    亚摩连忙回过神来,摆手说:“不用了,我完全够穿,这些比菲丽儿的都要多几倍了。”

    辛西娅说:“行了,就这样吧。”

    艾丽诚惶诚恐地被带了下去,亚摩试着向辛西娅套消息:“您是打算让她做些什么吗?”

    辛西娅虚虚靠着手指,躺在椅子上,发出一声低低沉沉的嗯:“你看出来了?”

    比起心中对韦纳尔的指责,亚摩更要关心眼下辛西娅的态度,她连忙跑到辛西娅的身后,试探地摸上对方的秀丽发丛,将手指插在里面,贴着头皮开始按摩起来。没过一会儿,辛西娅叫停,让人把那高发髻散落下来,再向亚摩勾手,原来是为了让亚摩按摩的更自在。

    辛西娅闭上眼睛,拿着丝帕给自己卸妆,披散的头发让她的眉目从侵略的美感变得温顺下来:“我想用她勾引怀特公爵的女婿,威登,他不是远近闻名地喜欢看歌剧么。”

    亚摩一愣,连忙说:“我看他还有一个儿子,他的情人不过是障眼法。”

    “哦,那不是他亲生的,”辛西娅不在意亚摩也调查了这件事,“并非专门为了你,主要是怀特公爵已经让很多人不满了,那到处破洞似的宅院没什么好下手的,现在整个公爵府都是夏洛莎做主,我只是想看看她最近在搞什么鬼,如果没有什么秘密还好。”

    辛西娅的肩膀软了下来,因为亚摩的力度让自己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说:“如果有不可告人的,自然会有人出面的。”

    告别了辛西娅之后的几天里,亚摩都中规中矩的上下班,直到奇亚带来好消息,她才趁着夜幕去了一趟郊区,远处传来天鹅间歇的鸣叫,好像在和远处的夜行人发出招呼声,亚摩在屋子外停了很久,才敲响了门。

    黛尔的睡眠似乎很浅,又有可能是故意等到了现在,亚摩等待了一会儿,下一个敲门声还没有响起,门就打开来,黛尔有些憔悴地站在无灯光的屋里,让人进来。

    黛尔将人带到了放置杂物的房间,这里只允许转个身,两人挤在连转身都不能的货架之间,面面相觑。

    黛尔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是菲丽儿让你过来的?”

    亚摩觉得这也是能继续的话题,有些模棱两可地说:“你们似乎很久没有碰面了。”

    黛尔是个忧愁的姑娘,就算有了孩子也依旧如此,这句话让她立刻有了无声的落泪,她比艾丽更适合哭泣,艾丽也许是因为崩溃或者无助,那么黛尔有种与身俱来的柔弱和柔美,性格让她无法与人交恶,只能压抑在心中,让人很难不起保护的冲动。亚摩也因此有些不忍地说:“我因为一些事情没有继续过来,你的孩子……好些了吗?”

    黛尔擦着泪水,轻轻地感激说:“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亚摩当然知道威登并没有如约而至,甚至他为了避免暴露自己的行踪,开始了不定期地过来探望已经嫁过人的黛尔,夏洛莎因为上议院的一些不高兴事情而请假在家,有什么会比丈夫的陪伴和开导更能安抚精神呢。

    黛尔想起了什么,开始有些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威登会在一些地方设立检测魔法,只有这里比较安全。”

    亚摩摇摇头,心里在猜测这个姑娘为什么会嫁过人后还会和威登搅合在一起,自从知道有人开始对付怀特公爵后,她也曾想过黛尔如何能没了资助生存下去,不由心中对这位菲丽儿好友心生柔软。

    菲丽儿是个很尖锐的人,也只有胸怀如黛尔的人才能完全包容,亚摩想着自己应该帮助她。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而已,我明天也要上班,需要男孩的玩具吗,我可以给你送一些来。”

    黛尔连忙说:“不用。”

    昏暗的烛光在微微地摇曳,她说:“最近几次放在牛奶筐里的钱,是你送过来的?”

    亚摩说:“我曾经接到你的转告,谢谢你愿意为我作证我的清白。”

    黛尔一愣,苦笑着说:“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你是冤枉的,我只是能够站出来而已,毕竟我也没有任何可以给他们威胁的地方了。”她抬头看向上面,亚摩猜测也许她在看孩子睡觉的地方,“如果你要让我现在重新替你作证,非常抱歉,我现在完全没有了勇气。”

    亚摩按住了她的手,微微吃惊了一下,将灯盏凑近,发现对方的手上有一层厚厚的老茧,黛尔却惊慌地抽回,突然说:“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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