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它在乱转。”查尔曼恼火地说。
罗拉警惕地说:“别走远,我们不能放领主一个人在那里。”
见识过亚摩格斗术的查尔曼有些不以为然,却也点点头,掏出望远镜看去,远处点点移动的是野狐和当地特有的沙鼠,如果碰上了野狗和狼就没有那么好运了,那意味着他们进入了群居动物的领地,会比野猪还要棘手,按照查尔曼的想法,他更希望先去抓野猪,那玩意对村庄和城镇的破坏更强。
他们走了有几百米,回头亚摩的身影都有些扭曲,查尔曼拍拍星罗盘,说:“没辙了,还是用飞马试试,昨天还没有遇到。”
而亚摩这边已经收起了地图说:“按照原计划,我们再往西边走走,如果一周内没有发现,我们就回去。”
罗拉看见亚摩脚底下的褐色土地有些混乱,像是被人划过的痕迹,混杂着少许黑色粉末,刚想看清楚些,亚摩拨弄着皮手套,手上动作不停,看着他说:“行了,走吧。”
他们朝着太阳相反的地方飞驰,飞马的速度快速掠过贫瘠的平原,很快进入高山区,突然亚摩叫道:“降落!”
他们停留在山腰的地段,再看查尔曼的星罗盘徒然转了个方向,两个骑士终于来了兴奋感,亚摩说:“确切找找,说不定有收获。”
高原的反应让亚摩有些呼吸不畅,她望着更高的连绵山,低下头扫了一眼手,一旦放松下来,她的手就会呈现出不自然的抖动,上次受伤后手就一直没有好转,刚才支走骑士重新试验做魔法阵也失败了,亚摩很担心,一旦被其他人发现自己没有能力启动魔法后,她该如何保护城堡。
手臂上的青紫纹路像是人为纹身,亚摩再次尝试着将力量灌注到手臂,猝不及防的刺痛让她失声叫出来,远处查尔曼惊喜地发出了哨声,盖过她的声音,亚摩将护甲重新盖在手臂上,脚下不停地跑过去,只见山的背后塌方,露出了一块较为平整崖壁,查尔曼很是高兴地指着下方台面滚露出来的石块,迫不及待坐上飞马下降,控制着飞马的靠近,在碰触山壁前纵身一跃,稳稳当当落在突出来的石块上,星罗盘围绕着石块转了一圈,指针也跟着一起转动,查尔曼走近山壁,消失了一会儿。
亚摩不禁揪心,举着弓箭轮满朝着下方,直到查尔曼再次出现在视线中,兴奋地大叫道:“裸露的矿洞,天呐!”
亚摩抬头看着群山,在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纵形山脉的轮廓,他们所处的位置如同一小块挡板卡在两条山之间,能望见最远的高山雪地屏障,皑皑不绝的雪反射出刺目光芒,让她想起了第一次看见辛普高的极北寒冷山峰,让人心寒眸酸,竖起敬畏。
罗拉在一棵树上挂着绳子,亚摩说:“让飞马带你下去。”
罗拉看了看平台石块岌岌可危的位置,摇摇头说:“不知道那块石头的承重量,我下去不一定安全,不能让飞马受伤,我这样保险点。”他制止了亚摩也跟着下去,“领主,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们在下面一直待到了太阳偏西,上来的时候将亚摩递过去储物袋都装满了一袋,查尔曼哈哈大笑,擦着满头大汗,有些奢侈地烧起了矿晶,亚摩也由着他,查尔曼拍拍星罗盘说:“这算是个好消息,说不定我们的好运来来。”他看见亚摩和罗拉凝重的表情,有些不解,“难道不对吗?”
亚摩摇摇头,兰斯洛德留下的地图里也没有详细的画出这里的位置,不仅仅是因为地广人稀没有专门勘测,更是有先前领主的谨慎,先人们只会在附近寻找合适的矿源,一旦使用,几十年或者百年都不会扩展地图的详情,亚摩不知道听从智慧巨人的意见而一路西行有没有错,四周安静的环境再加上身体上的不变,都让她寝食难安。
但巨人说自己继承领土,是不是它没有骗人。
罗拉抓了一把石头,根据方位将大的堆出一道长横,小的石头从大石头处延伸,纵行地排列着,说:“这是天然屏障,无法跨越的地段,”他的手从大石头上挪向纵行排列的小石头,“这是分支,我们还没有进山,在这里。”
罗拉的手剔出一块石头卡在两列小山脉中,说:“像什么?”
查尔曼歪着头看了半天,发出了疑惑的啊一声。
罗拉做出了一个抛的动作,查尔曼的眼睛已经开始打转。
亚摩抓起脚下的碎石从大石头后面猛然施加力度扔出,碎石以打水漂姿势击中了阻碍,大石头没有挪动,但是碎石四溅,冲进了纵行小石头的山脉中,有些顺着空隙一路滚出来,落在了外围,一些则稳稳落在了山脉之间,如同卡住一般。
查尔曼说:“我们在这里?”
罗拉沉默了一下,对着亚摩点点头,说:“如果领主的猜测没有错,我们不需要再去别的地方探查了,只要找到类似的地理结构,这些足够我们百年的使用。”
“不,是你启发了我,”亚摩没有居功,而是真心实意地说,“你的观察力和大胆猜测让我想到的,难怪占星术师很难做,每个矿源勘测都带着各种不确定性。”
罗拉眼睛有些笑意说:“领主,你比占星术师还要厉害。”
亚摩刚才用了模拟流星雨的降落轨迹,这些来自宇宙的矿晶降落在大陆上,被兰斯洛德称为天然屏障的大山阻挡了大部分,只有少数冲击力大的突破了屏障落在了这里,很有可能这就是领土内矿源少得可怜的真实原因,不管怎么说,亚摩收起了对山那头的好奇心,只希望罗拉和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误。
接下来的半个月内,他们不断勘测出大大小小的十几个类似地方,做了地标,查尔曼笑得合不拢嘴,马上带着好消息回去通知其他人,接下来就是只需要挖凿和运输,这些源源不断的矿源会运往城堡,成为运转城堡的重要物资。
亚摩看着查尔曼的身影消失在天际,转头说:“走吧。”她踩在高低不平的山坡上,落后一步的罗拉有些不赞同地跑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些足够我们使用了。”
亚摩说:“也许有更大的矿源。”
他们两人僵持了一下,罗拉败退,却走在了亚摩的面前,说:“如果您执意的话,我来开路吧。”
亚摩用剑鞘杵在地上当作登山杖,随意说:“回去之后我想提拔你做采矿的分队长,你觉得怎么样?”
罗拉砍掉前面的荆棘,一只灰黑色的兔子从荆棘里钻了出来,飞快地往外飞奔,然而在十几米外停下里看着他们,他们没有在往前,而是换来个方向绕道,亚摩说:“有人跟我说过,兔子的洞穴非常多,当发现自己逃脱不掉的时候,会用自己引开天敌,保护其他幼崽。”
罗拉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我似乎在其他动物身上也看到过类似情况,当然,也看到抛弃孩子自己逃生的成年动物。”
“是的,每个父母对待孩子都是不一样的。”
他们同时避开了那个地方,但亚摩想到,如果屯的食物急剧下降,他们可不会那么好心了,这些动物都难逃一死。飞马在天上盘旋,罗拉指着原来的方向,这些飞马不适合攀越山峰,已经被放开了缰绳,等离开的时候再兴召回,满山的植被和叶草足够它们食用,驯服的飞马更倾向与人类的料草,不愁它们会私自跑远。
四天之后,他们翻越了十多座山,空气越来越冷,植被的颜色越来越黑,和山混成漆黑一团,连覆盖的顽强植被也不见踪影,由北往南出现了一股凌烈的寒风,亚摩眯着眼睛,心想说就是这里了,她朝正在喝着烈酒的罗拉说:“我们回去吧,也许这里就是尽头了。”
罗拉将酒壶盖拧紧,没有抱怨地往回走去,回到城堡后得到了菲丽儿的热烈欢迎,一来一回亚摩和罗拉消失了近十天,如果不是飞马还在悠闲地来往传递主人还活着的消息,菲丽儿真要亲自往西边找人。
辛西娅看着补充上去的地图描绘,很是奇特地说:“也许你是对的,人对未知充满恐惧,一旦去探寻,就会发现那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可怕的。”
亚摩指着城堡北上的山脉,说:“也许我们可以不用去那么远的地方,下次我想要探索一下这里。”
辛西娅阻挠道:“不,那里是军翼龙的栖息地,没有必要去那里。”
菲丽儿看着亚摩的神色就知道她根本没有在意,暗暗戳了一下亚摩的腰,这个时候辛西娅的贴身女仆凑过来,她们两人都听见了“孩子”和“食物”的字眼,女仆神色奇怪地扫过她们,将声音压低。
亚摩已经开始用眼睛和菲丽儿沟通,就听辛西娅洞察到两人的小动作,冷冷扫过她们说:“看来我的两个女儿也知道一些内幕。”她转身提着裙子往外走去,菲丽儿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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