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遇到的最近一位孕妇还是缇莉娜,对方完全沉浸在被爱人照顾的甜蜜之中,唯恐和人亲热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发脾气,卡罗琳则像一个随时点燃的□□品,亚摩总算理解离开前霍兹犹豫不决的模样,他让妻子待在家里算是一种担忧和保护,但效果如何恐怕真叫人担忧。
絮絮叨叨之后,卡罗琳总算露出的疲态,霍兹像是嗅到了妻子劳累的猎犬,连忙钻进来扶人告辞,在送卡罗琳上车后,尤带着窘迫朝亚摩道歉,亚摩询问起孕妇的相关情况时,这位丈夫也好像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很是快速地将担忧一一道来。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岳父岳母对女儿的愧疚,里面更有治疗师对卡罗琳的诊断。
“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如此焦虑,”霍兹一边解释,一边不放心地频频望向马车,很有跳上去的冲动,“父母因为幼年的疏忽导致她一直为拉伯岱担忧,但是她从来没和别人说过,治疗师说这是一种自我心理保护措施,将情绪压抑到临界点,等到拉伯岱回来,加之嫁给我后,她的心态完全放松下来,他说这个孩子的到来就如同将她常年积累的挤压情绪都放开了闸门。”
“她说你们不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
霍兹大感意外,惊慌地说:“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说!我只是很意外他就这么来了!”他转念一想,又很是理解地说,“回去后我会更加关注她的状况,说实话,我很担忧的是另一件事情,有人说又有一批魔法师要派去神秘岛,我的资历又浅,本来和她商量好服役后再做孩子的考虑,如我有万一……也不至于连累到她。”
等到亚摩询问到拉伯岱的近况,这位妹夫并没有多言,只是表示拉伯岱自旅游探险回来后只在家里休养了一阵子,便托岳父在俱乐部找个打发时间的工作,其他便不多知道了。
“既然她时刻都在情绪起伏不定,”亚摩盯着他,“你的岳父岳母仍在俱乐部工作吧。”
“是,是的。”霍兹犹豫了下。
“我知道塔楼工作人员一直都很精简,再不可能人员挪动,何况是你们这种不可缺少的部门,”亚摩不经意地说,“按理说我以为你们都已经结婚了,是不是在钱财上有少许的困境,所以还会居住在岳父的家中。瞧瞧,你的大舅子回来了,你们又要准备迎来新生儿,恐怕房子不够住了——我还以为你们会选择个接近塔楼的住宅,至少上下班和照顾会更加方便一些。”
被戳中心事的霍兹脸红了一下,这恐怕是目前比派往战场更为棘手的问题所在,他稍稍为自己感到羞耻,刚才有那么一刹那,他想用卡洛琳让亚摩为自己的工作加个保险。
亚摩一想起拉伯岱,压下心中的担忧,越发体贴地说:“我对卡罗琳很是关心,更因远离首都未能参加你们的婚礼而有愧疚,我名下一些房产也正在腾手,居住合宜,位置合理。如果你有愿,我可以适当优惠给你。”
霍兹想了一会儿,带着窘迫和感谢对亚摩坦白说:“我恐怕拿不出太多钱……我以前都是在塔楼分派的公寓里居住。”
“自然,毕竟我也是看在老朋友面上,”亚摩和他谈了几个位置,这些里面有兰斯洛德名下的住宅——因为年久失修而准备抛货——如今终于拿出精力来处理,也有亚摩用自己私钱购买下的,当初她已经想好服役后的生活,脱离兰斯洛德而自谋出路选好的房子位置,本来另作打算现在也可以拿出来,让卡罗琳可以离她的好哥哥远一些。
亚摩不知道拉伯岱在谋划什么,也不知道斯德在具体搞什么,但凭借着以往的经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一定会做出些让自己都头疼的事情来。或许恩埃斯没有能力让自己施予援手,但斯德出面的话,她恐怕要尽快掂量下自己的能力了。
夜晚,一人行踪诡秘地探入了亚摩的住处,他的动作不算轻灵,刚攀上来便在窗台上微微喘息,不成想一束光线亮起,惹得他抬臂遮挡。
“劳驾,我要瞎了。”那人并没有太多凶神恶煞的反应,甚至还能出口调侃。只见他精神饱满、目光清明,虽然脸上的胡子仍没有去掉,人显得邋遢又随便,但好歹衣服算整洁,没有继续自暴自弃,看起来又重新找到了让自己焕发青春的目标似的。
亚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举着一盏矿晶灯,装扮整齐,气定神闲,但看见来人的时候流露出少许的失望,康伯坦顶着对方实质般的眼神,很是煞风景地说:“若不是在等我,你还想等谁?”
亚摩将挪开光源,等人站在屋子里后开口问道:“斯德在哪里?”
“他?”康伯坦满不在乎地说,“我以为他早走了,原来他没有去找你吗?”
亚摩冷冷地说:“如果我们现在还需要互相试探,那恐怕对彼此都不太好——还是我看起来很好欺骗?”
“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康伯坦发现自己摸着鼻子,连忙放下手。
亚摩盯着故作不着调的康伯坦,今晚的见面恐怕有达丁调查拉伯岱的功劳,拉伯岱本身参与私下调查异l教徒多年,如今摇身一变身居高位在俱乐部,凭借在首都多年的盘算和以往留下的人手,必定会察觉达丁的暗访:“若不是我检查到你们私底下还有牵连,你不会在今晚出现,康伯坦,你身边的监视已经没了吗,还是你将他们都处理干净了?”
康伯坦拿咄咄逼人的亚摩没有办法,转念飞快,立刻选择投降道:“他的确和我们在一起,亚摩,他不希望我们会拖你下水。”
亚摩站了起来,这个动作倏然让康伯坦抓紧了窗框——她看起来就像要揍人似的:“他拿走了城堡里的东西,如果要用什么谎话来搪塞我,那就让他自己来显得更诚恳些。”
某种程度上亚摩说中了,因为拉伯岱希望亚摩加入,不想和斯德起争执,便主动退后一步让康伯坦过来,怕亚摩的插手让事态变得复杂。
康伯坦脸色一僵,烦躁地抓抓本就凌乱的头发,亚摩死死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让他没有丝毫可以溜走的空隙。他一向招架不住这种女人,下意识打退堂鼓,刚想这个麻烦还是留给斯德自己去处理吧,转身就余光看见什么从亚摩的掌心掉落,他脑袋一转,直接撞到了空气透明的墙壁上。
他的声音在屋子里显得有些飘忽:“你随手弄出魔法罩的手段可越来越娴熟了。”
“过奖,”亚摩的声音变大了,他们的对话只有两人知道,她也不用掩饰其他,“没办法,如果我不知道你们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去,这些人还都是我的旧相识——我恐怕还会和你叙叙旧,这样说会不会让接下来的谈话更顺当?”
康伯坦连忙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斯德原本说不再回来了,但我们知道他回来也只是最近的事情。”
亚摩说:“自然,他也是最近才回到霍亚威基。”
康伯坦的手动了动,不由自主摸向了腰间,最后说:“现在的场景让我想喝点酒压压惊,你不介意吧。”
亚摩任由他拿起酒囊,喝了几口酒后,她才继续说:“你说过会戒酒,你让我看到了人的意志力不堪一击。”
“行了,我的公爵大人,你看起来好威风,”康伯坦转头一瞥,坐在窗边的矮桌上,一脚踩着亚摩平日坐的圆矮凳,这模样若不是亚摩见过他狼狈睡在垃圾堆里的邋遢样,恐怕还觉得此刻的康伯坦风流不羁、颇有魅力。他们享受了一会儿清净,康伯坦不过因为亚摩的话喝酒不畅快,只品了几口,接着说,“他和拉伯岱有另外瞒着我的事情,虽然我和他一起进了俱乐部,我也是被排挤在外的,我现在倒是明白了,他叫我来让你不用担心,恐怕也是知道我知道的不多。”
亚摩不得不承认她总会办法叫康伯坦坦白,却无法让拉伯岱也对自己说实话——他们两人根本没有接触过,斯德被拉伯岱一手教出来,拉伯岱又与佛西法修千丝万缕的关系,她更担忧的是,自从彼立德被杀死的那一天起,就隐隐感觉到有一股脱离人群之外更为强大的组织,它能毫不留情地杀死王室成员,背后支撑的势力定是更强大。
毕竟她也差点死在那一天。
“你最近在干什么?”
康伯坦马上说:“还能干什么,替人跑腿传话,偶尔接接不太危险的短期雇工,身无定所,也不用顾忌,我恐怕还对人有用就足够高兴了。”
亚摩将收藏的酒瓶拿出来,康伯坦眼睛一亮,跳下桌子接过,打开闻了闻,直接倒入酒囊之中。亚摩又拿出袋子,他一看却神色复杂地看向亚摩,手里掂量一下袋子,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你要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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