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安德烈畏惧地朝后退去,魔法师的身份让他更能体会到亚摩身上的恐怖力量,这简直比想象中最坏的预测还要糟糕——他更是在心里将自己的上司骂了一遭,就不该相信普通人能掌握时机的能力!他还把梅海丁拖出来骂了几遍,全然不去怪两边都讨好的墙头草自己。

    这在魔法师自持高人一等的心理中,鄙夷普通人不过是魔法师公认的普遍心理,他永远不会认为渺小的普通人类仅凭几十年的寿命,能抗衡魔法师无穷尽的潜力。但事实现况是,如今魔法师却要见机行事,听命普通人,鉴于最近颁布的“合理约束”魔法师滥用职权的法令,他要听一个可以当自己儿子的命令。

    简直令人滑稽发笑。

    安德烈后悔得要死,当看到亚摩难看的脸色时,便知道注定要有一场生死交锋的战斗,无疑这里面的猫腻要比想象中得深。该死,他早知就不接受那笔来历不明的贿赂了,里面参杂了多少私人恩怨,可他并不打算反省,也许更多的是根本没有留给他的反悔机会。

    怪不得没有人愿意参与此事,尔克奥咒骂着今天遭遇的一切,更埋冤促成眼前发生的库姆副主席,天呐,自己不过是被抛弃出来的消耗品而已!

    尔克奥作为普通人,隐约感知到四周波动的魔力异样。他察觉不对,但无法挑明,更不能明确感知亚摩身上□□魔力的现象——原本亚摩身上的“乌云密布”已经转向海面上即将成型的卷风,正打算吞噬所有参与者。

    求生欲告诉他赶快逃走,但职责和对成功的渴望偏偏禁锢他的双腿,因为他必须完成国王的命令,也必然拿下未来的荣耀。

    凭什么,就凭他也能使唤原本高高在上的魔法师们,就凭他能处决一位尊贵非常的公爵大人!

    尔克奥毫不犹豫地喊:“攻击!”

    “等等,尔克奥!”一旁的安德烈大叫,围剿一旦变成现实,最接近这里的自己肯定会被波及,他还没来得及撤出魔法阵。

    他终于意识到恐怕在计划开始前,就早和安烈普被当作诱饵放弃了。

    “公爵,你在干什么——你真的背叛了陛下,赶快跪下伏罪!”尔克奥还犹不自知大难临头,大叫着挥舞手臂。但不同于心里所想的犹豫和不安,他现在已经孤注一掷,便立刻做好了先发制人的打算,四周隐藏埋伏的魔法师在他授意下率先发动了魔法阵,企图抢先一步困住跪在地上的亚摩。

    “不,该死,我们还没有撤离到安全地方!”安德烈脱口而出。

    下一秒,壮志满满的尔克奥见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幕,亚摩踉跄着站起来,狠狠将一把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匕首插入马屁股,马儿立刻嘶鸣扬蹄,向前急冲,亚摩纵身跟着马往前一跃,速度竟然不下一匹四蹄动物。

    她跑得如同飓风,身体裹挟雷霆威力,势不可挡地冲进包围的陷阱正中央。

    尔克奥看得目瞪口呆,支棱在那里一动不动,按照计划,今晚行动的魔法师分成两组,用三分之一对付今晚的目标——小广场不起眼的建筑里藏匿着最近搅风动雨、破坏安定的革l命组织。

    而三分之二,全部对付亚摩,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要集中最多的人手对付亚摩,因为她的确有足以傲视群雄的能力。而今晚明面上对外宣布的任务则是掩护除掉她的目的而已。

    当一个人的威力超过一群聚集之人,一支骁勇军,甚至超越一队操控恒星之力的魔法师们。

    她意味着什么?

    她存在与否的价值,是否等同于威胁一座城池生命的骇人武器?!

    尔克奥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的面前绽放出耀目的白光,瞬间卷走了他所有的视觉。

    与大动干戈的民区不同,遥远的索亚堡中却一片安静,在城中众人皆入酣梦之时,值夜站岗的宪兵仍然恪尽职守,同样,这片大陆的最尊贵夫妇也没有安眠。

    “你再说一遍?”唐拜罗伊怒视床边的女人,一直跟随自己到索亚堡,服侍内寝的贴身女官——爱玛正半跪床边,这位曾经偷窃过主人珠宝却被慷慨免除罪责的女仆,如今已经不满足受到众人的追捧,她正一脸期待地望向唐拜罗伊,诉说着自己的请求。也许她在宫殿的位置不亚于罗门总管,甚至大臣拜见入宫都要对她笑脸相迎。

    但她还不满足。

    对爱玛而言,她不过是从公主的女仆变为王后的女仆,身份没有一点变化,她所看好的男人也不屑娶一位没有任何地位的王后贴身女官。陛下可以赐封自己的总管爵位,但是他的王后妻子却无能为女仆挑选一位好丈夫。

    况且,这段时间,一直在养病的唐拜罗伊已经失去了对宫殿的掌控,更别提曾经还犯下大逆不道、对不起陛的重罪,现在已然如被秘密囚禁的犯人,被困在奢华的宫殿内。侍从侍女们什么都不知道,但却是最敏锐的迎风摇摆的风向标。爱玛只能用不断的呵斥日益敷衍的下人,来维护自己的权利,一面还要疯狂寻找自己的出路。

    唐拜罗伊这艘名不副实的大船快要倾覆,跟随她恐怕只能面临一起悲惨淹死的结局。

    她是多么清楚唐拜罗伊对奈契斯的霸占欲,清楚她的自卑与自负,清楚她的恐惧和软肋。

    “兰斯洛德公爵最近一直住在宫殿客房,您知道陛下对于她的暧昧态度,只要公爵一松口,恐怕陛下今晚就会钻到她的被窝里去。那些胆大包天的仆人忘恩负义,全然不顾您往日对他们的恩典,他们甚至传言,公爵比您更适合作一位合格的王后。”

    “我们要找到第二位伊莉丝夫人来笼络陛下的身体,当然——他的心还是属于您的。这样一来,陛下就没有精力注意我们最大的敌人,等到公爵离开宫殿,其他就好办了。”

    “但现在您也离不开我的照顾,我也出不了宫去替您物色,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啦,”爱玛示意自己是最好的选择,“况且只有我站在您这边,只要您同意,我就愿意赴汤蹈火,自荐枕席,为您征战。”

    珠宝衬托了爱玛的脸,蕾丝花裙塑造了她的身材,高跟鞋使之傲视他人……现在,爱玛就缺无可挑剔的身份和地位,使她在宫内能够名正言顺地使唤他人,而不是每次和人发布命令时,总是说:

    王后希望得到,王后希望看到——

    爱玛的眼里出现了所有女人接近最高权利宝座时,所产生的欲l望,这无关性别,只是一种对于未来的渴望和垂涎。她今日特地准备了最隆重的装扮,但只要脱去华丽外衣,就能看到底下紧身贴肤的绸缎衣物,衣物牢牢包裹着已是一具成熟许久,快要腐烂的曼妙身材。

    爱玛可比唐拜罗伊还要着急,因为她不是学习魔法之人,留给她的青春已经不多了。

    唐拜罗伊在爱玛裸露出来的脖子上,看到了原本存放在梳妆台首饰盒内的宝石项链,眼里便充斥着无尽的怒火。

    “滚——贱货!”唐拜罗伊把药碗扔了出去。

    爱玛蹦了起来,退后几步,一面抚胸,一面嫌弃地看着差点弄脏自己的飞溅药汁:“殿下,这可是上好的补药,您还在需要照顾小产的身体呢。”

    唐拜罗伊死死盯着她,没一会儿脱力躺倒在被子上,她捂着绞痛的肚子喘息着:“连你,连你也背叛我……”

    爱玛叹口气,并不怕弄脏衣服,任劳任怨地蹲下去收拾残局,利索地捡起瓷碗,拿来湿布擦去药汁,将地毯恢复原貌,语气十分诚恳,目光非常平和地说:“您要是不愿意,我不去也行。不过您距离上次赏赐我可有一段距离了,您知道,我可别无他求了。”

    爱玛重新端来药碗,拨开唐拜罗伊湿头发,仔细擦去那些汗水,哄她喝下苦药:“只要您赶快好起来,再怀上孩子,咱们就又能在索亚堡好过起来,您说呢?”

    过了许久,唐拜罗伊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女官,抓住对方的手腕,那里也有串与之匹配,价值连城的手链,她轻声说:“这串项链就赏赐给你了……我说过的,你不许再动我的东西了。”

    爱玛眉开眼笑地摸着脖子,毫不在意地点头,她在王后寝宫一直服侍着唐拜罗伊睡着,关上门却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一路往国王的独立寝宫而去,自从唐拜罗伊养病,奈契斯已经在独立寝宫住到现在。

    爱玛野心勃勃地靠近国王寝宫,哼着最近陛下亲自排练的宫廷戏剧小曲,唐拜罗伊无法阻挡她拿珠宝首饰,自然也无法管住她自由的双腿去往何处。

    而屋内,原本闭上眼睛的唐拜罗伊睁大了双眼,盯着床幔流露出一抹杀意。

    但注定爱玛今夜失败,因为奈契斯正在书房刚处理完一份秘密发布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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